李世民以及大唐群臣虎視眈眈,祿東讚卻是泰然自若,不卑不亢,衝著李世民躬身一禮,道:“我吐蕃王子年幼,自幼長於深宮,不諳世事,不知大唐之繁榮昌盛,並不是有意冒犯大唐,還請唐皇陛下,多多包涵!” 祿東讚話中之意說白了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唐皇一個大人怎麽能和他計較呢。貢松弄讚尚不到二十,只是因為皮膚黝黑,故而顯得有些老相。
十幾歲的年紀最是尷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而祿東讚正是抓住了這點。
祿東讚的話,確是高明,使得大唐君臣有一種鐵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哼!”
李世民一聲冷哼,以表達自己的不滿,對祿東讚威聲道:“你們王子必須任由我大唐處置。以息朕心頭之怒,以息我大唐之怒,否則我大唐的雄師將與你一道回吐蕃!我大唐寧願傾國一戰也不受今日之辱!”
“這……”
李世民的態度,使得祿東讚有些為難。
他早已得到消息,得知大唐不同意此次和親,才敢讓貢松弄讚這麽放肆,由他激怒大唐君臣,唱白臉,而他自己出面做好人,唱紅臉,給唐人留下好印象,從而希望能從中得利,促成和親之事。
可是沒想到唐人竟然如此自尊,為此竟然不惜一戰。
只是如果貢松弄讚受到責罰,他回去之後也不好向讚普棄宗弄讚交代。
想了良久,祿東讚歎了一口氣,朝李世民行了一禮,終於服軟道:“唐皇陛下仁慈,還請念在,我吐蕃王子年幼,不諳世事,從輕發落。”
祿東讚是吐蕃大相,不是貢松弄讚這種紈絝子弟,了解大唐之強之盛,不是吐蕃輕易能抵抗的,唐人輕易不肯罷休,拖久了對貢松弄讚與和親都是不利的,更何況他心裡已然另有打算。
李世民點點頭,算是對祿東讚的態度比較滿意,重新坐回禦座,待群臣起身後,威聲道:“鴻臚寺掌客賈仁,私通外族,意欲殘害我大唐百姓,其罪滔滔,斬立決!吐蕃王子,貢松弄讚,身為吐蕃使團正使,不知維護兩國邦交之情,反意欲殘害我大唐百姓,更無視我大唐天威,本應處以極刑,但念其年幼,杖責一百,以觀後效!”
賈大人一聽就像漏了氣的氣球,一下子就無力地趴倒在地,心如死灰,皇帝金口玉言,在大唐還有誰能推翻李世民的判決?
貢松弄讚不過就是一個紈絝子弟,遠遠比不上他哥哥棄宗弄讚雄才大略,剛剛群臣請戰的場景已經把他嚇傻了,以致祿東讚把他交給李世民處置,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此時,聽見李世民宣判,他終於回過神來,大驚失色,杖責一百,這不是要把他活活打死嗎?
只聽他色厲內荏地道:“我……我子不服,我是吐蕃的王子,你……你們憑什麽處罰我?我……我要和你們決鬥。”言罷,他又連忙衝著祿東讚,半威脅半求助地喊道:“祿東讚,你還不快幫我,快啊!不然等我回去,我就讓我大哥殺了你!”
祿東讚眼前一亮,這正是他想要的。在見識了唐人的自尊之後,他就想到這必成之計,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祿東讚往前一步,衝著李世民一禮,為難道:“唐皇陛下仁慈聖明,如果貢松弄讚王子這般受刑回去,外臣也不好像我吐蕃讚普交代。外臣願以你我兩國和親之事為賭注,以我高原上的方式比試一番,只要大唐贏了,我吐蕃從此不在提和親之事,貢松弄讚王子也隨唐皇陛下處置,
如果僥幸,我吐蕃贏了,還請唐皇準許和親,並將貢松弄讚王子安然放回吐蕃。不知唐皇陛下以為如何?” 祿東讚早就知道大唐不同意此次和親,只是大唐現在還沒有明言罷了,另外照眼前的情況,貢松弄讚這一頓板子也是挨定了,他現在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即使輸了也沒什麽損失。
李世民一愣,心道好精明的家夥,但是唐人的尊嚴,大唐的尊嚴不容許他拒絕,拒絕就是示弱,這為唐人所不齒,非但不能拒絕,還得保證比試公平公正。
“好!這場比試,朕應下了!你吐蕃使團遠來,旅途勞累,我大唐給你十日休養準備。十日後,你我比試!”
“唐皇陛下仁慈聖明,外臣佩服!”
祿東讚嘴角微微上揚,不無得意,但他掩飾得很好,並沒有讓人發現。
賈大人顯然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李世民在吐蕃人身上受的氣,顯然就要發在他這個死漢奸身上。
就見李世民厭惡地擺擺手,示意讓人把他拖下去,直接斬了!
就在兩個金甲武士將要把賈大人拖下去的時候,李禦踏前一步,對著李世民行禮道:“父皇,兒臣請求監斬。”
李世民驚訝地看了李禦一眼,不知他想幹什麽,道:“朕允了,去吧。”
“謝父皇。”
……
刑場
在刑場周圍已經圍滿了百姓,百姓看了刑場外的告示,已經知道了賈大人的罪行,見他即將被斬首,無不拍手稱快。
賈大人身著白色囚服,被反綁著,跪倒在地,面如死灰。在他身後有一名頭纏紅巾,赤裸著上身,手持大刀, 很是魁梧的儈子手,殺氣騰騰的。
李禦一步一步,走上行刑台,向著賈大人走去,走到賈大人的身邊,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哼哼,賈大人,下輩子別做漢奸了,漢奸是沒有好下場的!”
聽到李禦的聲音,賈大人緩緩抬頭,看著李禦,看著這個把他送上斷頭台的罪魁禍首,苦笑一聲,隨即把頭低得更低了。
李禦想說的話已然說完,一轉身,比劃了一個斬首的手勢,就往台下走去,頭也不回。
“噗嗤”一聲
儈子手手中鋒利的大刀劃過賈大人的脖子,頓時賈大人脖間血如泉湧。
“嘩”
百姓沸騰了,拍手相慶,好像過節了一般。
……
李禦重新回到太極殿,對著李世民行了一禮,道:“父皇,鴻臚寺掌客賈仁已然被斬首示眾。”
李世民見李禦回來,歡顏一笑,讚賞道:“好!禦兒,此次之事,你處置很是得當,為大唐挽回了顏面,確是做的不錯,值得嘉獎。”
“謝父皇誇獎。”
李世民和李禦自顧自說著話,卻是沒有注意到,太極殿內有兩人臉色陰沉,目露寒光,這兩人正是李承乾和李泰。
上回李禦的一句話,引得滿朝武將為其助威,最後連賦閑在家的老將秦瓊和軍神李靖都被驚動,這回李禦更是受到李世民的誇獎。李禦的異軍突起,二人都感到了威脅,很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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