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又是一個中元節 李禦獨自一個人走在西市裡的一處湖邊,看著周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看看遠處黑夜中池面上飄蕩的花燈,好似空中的點點繁星,不由出神。
吐蕃和親之事雖然已經過了很久了,但是李禦的心中依舊不能平靜,在他的心中,真的不想費勁爭這個太子之位,
前世的他身為解放軍中最有潛質的一員,已然見過了無數的政治黑暗,這一世他真的就隻想平平靜靜地過完這一輩子,但是想想他自己周邊的人,秦懷玉、蘇定方、歐小昭……
尤其是歐小蘿莉現在一顆心都栓在了他身上,每天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如果他出了事,歐小蘿莉會怎麽樣,李禦都不敢想。
這些又使得他不得不爭。
唉,李禦無聲一歎。
“死淫蟲!”
就在李禦發呆的時候,突然李禦就覺得有人拍了自己的肩一下,一個脆生生的生音從背後傳來。
李禦回頭一看,就見是一個美麗的身影,正是上次在長春樓見到的房伊水,如玉的臉龐,靈動的雙眸,修長的身子,再配上一襲水藍色的羅裙,比之上次的男裝更加嬌俏可人。
站在她身旁,李禦就感到少女的氣息撲面而來,直入心田,剛才鬱結的情緒也隨之消散無蹤。
李禦不由呆了。
“哼,死淫蟲!”
房伊水的小嘴一噘,面上好像對李禦看著自己發呆很是不滿,實則在心裡卻是比偷喝了蜜還要甜蜜十倍、百倍……
“啊!房小姐。”
少女的一聲嬌哼,終於使李禦回過神來,驚慌失措道。
“你怎麽這兒?”少女問道。
李禦一愣,反問道:“你怎麽在這兒,不去芙蓉園嗎?”
中元節在唐代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節日,在這一天人們會放花燈來寄托對已經逝去的親人的思念,但是一般放花燈的以少男少女居多,漸漸的中元節也成了少男少女談情說愛的好時節。
這回中元節,李世民開放了芙蓉園,供皇子公主以及京中官員子女放燈之用,美其名曰君臣同樂。李禦和房伊水,一個皇子,一個當朝宰相之女,按理此時都應該在芙蓉園中。
房伊水的秀眉一皺,嬌嗔道:“我才不要和那些人在一起呢,假惺惺的,無聊死了。”
房伊水自身貌美如花,更兼是當朝宰相房玄齡之女,而房玄齡又是李世民最信任的大臣之一,京中不知有多少士族子弟對她一見傾心,想取得佳人芳心。
房伊水不等李禦說什麽,拉著李禦的手,就往前跑,一邊跑,一邊說道:“走,陪我放花燈去。”
少女的手冰肌玉骨,仿佛有著一種魔力,使得李禦的人和李禦的心都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而去。
房伊水拉著李禦來到一個賣花燈的小攤前。攤主是一個五六十歲的和藹老人家,老人笑呵呵將一盞盞精美的花燈遞給前來購買的少男少女們。
李禦看著攤前擁擠的人群,估計今夜的收入,就能抵得上老人幾個月的辛苦勞作,也難怪他笑得這麽開心。不過最讓李禦驚奇的是在擁擠的人群中,竟然還有幾個藍眼睛、高鼻梁的西域人。
李禦不得不感歎唐朝之強盛,連外國人都跟著過中國的節日,這就是一種國家軟實力的體現,要知道在李禦的前世中國人從來都是跟著外國人過洋節,哪見過外國人跟中國人過中國的傳統節日。
此時房伊水已經買好了花燈,
遞給李禦一盞,她自己隨著人流,蹦蹦跳跳地朝湖邊跑去。 湖邊早已布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房伊水和李禦好不容易才在湖邊找到一處空地。房伊水小心翼翼地將一盞花燈點燃,放入湖中,閉上眼睛默默地許著願。
李禦還是第一次這麽近,這麽仔細地看著房伊水雪白的臉龐,在湖面上無數花燈光芒的照耀下,在她的臉上好像有一層淡淡的光華,如玉般瑩潔光滑,說不出的美麗動人。
轉頭,再看看身邊其他一對對少男少女甜蜜幸福的樣子,李禦突然覺得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李禦再次把頭轉回來的時候,房伊水已經許完了願,睜開了眼睛。李禦微微一笑,不由柔聲道:“許完了?”
“是啊。”房伊水嬌俏笑道,“你呢?”
李禦一怔,“你呢”,好熟悉的話語。
那是另外一個美麗的身影,那也是一個中元節。
明月高懸,黑夜中,靜靜的湖邊,就他和她兩個人,月亮倒影在湖水中,月光下遠處的水面似乎是深藍色的,藍汪汪的,異常美麗。
她和他各將一盞花燈放入水中,花燈隨著水波,漂啊,漂啊,直到花燈上的燭光消失在遠方。
“師姐,你又在為你母親祈福嗎?”他傻傻地問道。
“是啊”她粲然一笑,在月光下,仿佛月中的仙子,“你呢?”她反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爹娘也不要我了。”他微微一愣,傷心道。
“對不起啊,師弟”她歉然一笑,吐了吐她的丁香小舌,說著伸手就將他抱入懷間,學著大人一般,拍著他的背道:“師弟,別難過,以後師姐會照顧你的。”
“真的嗎?”
他抓著她的一縷發絲,放在鼻尖輕輕一嗅,一絲發香傳入鼻尖,這是傻傻的他最喜歡做的一件事。聽到她的話,他又忍不住傻傻的問道。
“當然了,師姐會照顧你一輩子。”
……
突然,一陣劈裡啪啦聲響從不遠處傳來,李禦的回憶被無情打斷。
抬頭望去,就見擁擠的人群被人野蠻地分成兩撥,生生在人群中隔出一條道來,
來人是一個粗野的男子,二十歲上下,披著一件大紅袍,皮膚黝黑,身材魁梧,一米八幾個頭,大概兩百來斤的體重,在他左耳朵上戴著一個金閃閃的大金耳環,腰間別著一把鑲滿寶石的彎刀,就好像李禦前世的爆發戶一樣,一看就知不是中原人,應該是某國出使大唐的的貴族。
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和他一樣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的粗野大漢以及一個賊眉鼠眼不時諂笑的漢人。
在他身後的其中幾個大漢還抱著幾個不停掙扎哭泣著的妙齡少女,看那些少女的衣著,家境也都一般,都是普通人,不是富貴之家的女子。
看到這裡,李禦不由眉頭微皺,這幾個女子明顯就是被強搶而來,在看看男子邊上諂笑著的漢人,李禦不由怒從心起,中國為什麽自古都不缺少這些該千刀萬剮的漢奸呢?
那貴族男子此刻正色眯眯地盯著房伊水發呆,想必他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美麗如仙的女子。
房伊水見其面目可憎,不懷好意,一時害怕,不由靠近了李禦幾分,兩隻手抓著李禦的手臂,不自覺地躲到了李禦的身後,好像李禦就是她最大、最放心的屏障。
李禦似乎也感到了房伊水的異常,衝著她微微一笑,輕輕地拍了拍她抓著他手臂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
那貴族男子終於回過神來,就見他用衣袖一擦嘴角流出來的口水,急衝衝地衝著身後的漢人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李禦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
就見漢人對著那貴族男子不時諂笑著,彎腰點頭,卑躬屈膝,當真是丟盡天下漢人的顏面,就像一隻正在向主人搖尾乞憐的狗。
李禦心中不由更怒了幾分,雙拳也捏緊了幾分。
貴族男子嘰裡呱啦地終於說完了,就見他又色眯眯地盯著房伊水,摩拳擦掌,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還有口水不時從他嘴角流下。
那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那漢人衝著那貴族男子諂笑著,彎腰點頭,也嘰裡呱啦地回了幾句,然後就見他腰板一挺,走到李禦跟前,下巴微揚,趾高氣昂地道:“小子,把你身後的這位姑娘交出來,我家王子說了,只要你把這位姑娘交出來,金山銀山,隨你挑,但要是不交,哼哼……”
說到最後那漢人還不忘冷笑著威脅李禦。
此時,房伊水已經回過神來,她本就是極聰慧的女子,剛剛只是因為從沒見過這種陣仗一時害怕罷了,追求她的從來都是溫文有禮的士族公子,沒有誰會像那貴族這般粗野無禮,就聽她在李禦耳邊輕聲威脅道:“你要是敢吧我交出去,哼哼……”
說著,房伊水還不忘向李禦面前揚揚她那秀氣的小拳頭。
不用她說,李禦也不會把她交出去。
李禦此時已經怒不可遏了,外族囂張固然可氣,但是如那漢人這般的漢奸為虎作倀,禍害同胞,更是不可原諒,就聽他衝著那漢人一聲怒喝:“放下那些女子,然後滾!”
那漢人一愣,卻是沒想到李禦敢衝著他這般怒喝,他本是鴻臚寺的一名掌客,奉命迎接吐蕃使團,在他看來,李禦和房伊水雖然衣著華麗,但不過就是商家子女,因為今夜京中只要稍有些頭臉的官家子女都去了芙蓉園放燈,而在在西市放燈的肯定不過是些商家子女罷了。
商人在古代地位極低,所以他才敢這麽肆無忌憚。
“小子,你知道這是誰嗎?”那漢人指著貴族男子,囂張地衝著李禦道,“本官告訴你,這位是吐蕃當今讚普之弟,堂堂的吐蕃的王子!你要是不把這位姑娘交出來,就是影響兩國邦交,這責任你擔當得起嗎?”
吐蕃使團來了,李禦倒是知道。這次吐蕃使團以讚普棄宗弄讚之弟貢松弄讚為正使,大相祿東讚為副使,也算是很高的規格了,足以體現吐蕃求親的誠意。
只是李禦沒想到吐蕃王子竟然這麽囂張,剛到長安沒多久,竟然就敢強搶民女,難道把大唐當作是他們家的後花園嗎?
李禦抬腿一腳就朝著那漢人踢去,那漢人一聲哀嚎,就飛了出去。
吐蕃王子見李禦將那漢人踢飛出去,一揮手,他身後的幾個大漢將那些搶來的女子丟到一邊,怒嚎著,就朝著李禦圍攏上去。
那些被搶來的姑娘早已被嚇破了膽,剛一著地,也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就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往人群中衝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這幾個大漢看似魁梧,實則不過練了些橫練功夫罷了,李禦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抬腿“啪啪啪”幾腳,就將他們踢飛了出去,華麗麗地昏了過去。
吐蕃王子一驚,沒想到李禦的身世這麽強悍。
收拾了吐蕃王子的那些侍衛,李禦幾個踏步,就來到吐蕃王子跟前,不等他反應過來,左手握拳,朝著吐蕃王子的肚子就是一拳,吐蕃王子悶哼一聲,李禦一轉身,右手又是一記上勾拳,狠狠地打在吐蕃王子的下巴上,吐蕃王子又是一聲悶哼,後仰著飛了出去,“砰”的一聲,兩百來斤的身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揚起一陣塵土,徹底昏了過去。
“好……好……”
見李禦隨便幾下就將這些囂張的外族人打倒在地,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陣叫好聲,房伊水更是對李禦徹底著了迷,少女心中的愛情之門徹底敞開。
此時,吐蕃王子一群人中,只有那漢人還沒有昏過去,這倒不是他有多厲害,而是李禦故意手下留情,不想就這麽放過他。
李禦一步一步朝著他走過去。
“踏”“踏”
那漢人驚恐地看著李禦,看著李禦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就不自覺爬著往後退,哆嗦著道:“本官是朝廷命……”
“啪”的一聲
不等他說完,李禦就是一巴掌甩到他臉上。
“你!好……好大的膽子,敢毆打朝……”
“啪”的,又是一巴掌。
“你……”
“啪”
“你……”
“啪”
……
不消片刻,那人臉上已經腫起兩個大大的血紅的腫塊,鮮血也順著嘴角流下。只要李禦一揚起手,他就抱著腦袋,死命地往後爬。
“京兆府辦案,閑雜人等回避。”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人群中想起,就見一個中年捕頭帶著幾十個捕快從人群中鑽出來。
那人見到那捕頭,就好像見到親爹一樣,飛快地爬到他腳邊,抱著捕頭的大腿道:“王捕頭救命啊!有人毆打朝廷命官啊!!“
那王捕頭定睛看了好久,才將那人認出來,趕緊將他扶起來道:“賈大人,誰把你打成這樣啊?”
這位賈大人一看王捕頭和他帶來的捕快們,足足有好幾十號人,終於又神氣了起來,指著李禦,囂張地道:“就那暴民!襲擊朝廷命官,打傷吐蕃使臣,王捕頭還不將他抓了去。”
李禦朝著那捕頭看去,這捕頭他倒是認得,正是上次他和秦懷玉、蘇定方教訓王志後把他們抓去京兆府的那個捕頭。
王捕頭此時也認出李禦,雖然他不知道李禦的確切身份,但他記得上次李禦是和秦懷玉在一起的,最後那件事聽說還是皇上出面解決的,想必李禦的身份肯定也不簡單。
這位賈大人不過是他在街上巡偶然邏時認識的,不過是泛泛之交,他也不想因為這位賈大人就得罪來頭可能更大的李禦,但是賈大人是官,他是吏,他不得不聽他的,即使這位賈大人在長安城中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芝麻小官罷了。
王捕頭左右為難,試探對著賈大人道:“賈大人,您看……”
不等王捕頭說完,賈大人就是一腳揣在了王捕頭身上,聲嘶力竭地道:“你這狗東西,還不給本官將這些暴民抓了!”
李禦眼中寒芒一閃,看著這位賈大人就像在看死人一樣,
王捕頭無奈只能朝著李禦走去,對著李禦行禮道:“這位公子……”
李禦也知道他為難,不等他說完,不動聲色地從袖裡空間中拿出一樣東西,交給王捕頭。
王捕頭伸手恭敬地接過李禦遞來的東西,仔細一看,見是一枚玉印。
王捕頭一見玉印,心中就是一顫,想來這位公子的身份真是不簡單,顫抖著將玉印反轉過來,就見上有四個楷書大字“秦王之印”。
王捕頭全身血脈一滯,緊接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玉印舉過頭頂,道:“小人參見秦王殿下。”
王捕頭一帶頭,周邊的人群也隨之跪倒在地,高呼“參見秦王”。
李禦伸手接過玉印,對眾人和顏悅色道:“大家都免禮,起來吧。”
說真的,李禦對著些跪拜之禮真的不怎麽適應。
賈大人一聽王捕頭喊出“秦王殿下”四個字,立刻就面容失色,瞬間變的煞白,昏死了過去。
李禦厭惡地看了一眼那位賈大人,對著王捕頭道:“王捕頭,將這賈大人和這些吐蕃人通通給本王抓到京兆府去,誰來求情,都不得放了!本王還有大用!”
“是,小人謹遵秦王之命。”
王捕頭躬身領命,王爺的話他哪敢反對,一揮手,幾十個捕快就圍上來,兩人抬一個,帶著這些吐蕃人以及賈大人就往京兆府而去。
……
當夜,長安城某處
屋內, 漆黑一片,一絲月光從窗縫中偷跑進來,一盞昏暗的油燈,在屋子中間的桌子上,無力地燃著。
兩個披著黑袍的男子,坐在桌邊。
“師弟,久違了。”其中一個黑袍男子道。
“是啊,自從十幾年前,師傅慘敗在紫陽老狗手中,掉下懸崖,你我兄弟天各一方,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另一個黑袍男子感慨道。
“哼!他日,我定要殺了那紫陽老狗,替師傅報仇!”先說話的那個黑袍人狠狠一拍桌子,憤然道,頓了頓,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接著道:“師弟,你此行的目的,恐怕難以達成了。聽李泰那小兒說李世民已經做出了決定。”
“謝師兄提醒,師弟我也已經聽說了。哼!李世民以為這就能阻止我顛覆他李家的江山嗎?馬上他就會為他的決定後悔的!”
那師弟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在黑暗中顯得尤為清晰。
燭火幽幽,這兩人似乎正在策劃一場大陰謀。
今天楓雪的作者後台不正常,很鬱悶,登了半個多小時才登進來,章節上傳了好幾次,才成功,求各位大大們,可憐可憐,辛苦碼字的我,給個推薦,給個收藏,給個評論,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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