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陽才一入那個世界之中,便有一股乾燥熱浪撲面而來,鼻中聞到了一股焦糊味,雙眼看到的則是一片燃燒的火焰
一個深紅燃燒的世界,這是一個存在了許多年,已經走向毀滅崩塌的世界。
來自這天地法則的威壓朝清陽湧來。
清陽在進入世界的那一刹那便已經將四九玄黃塔收了起來,從中元世界進入另一個世界之時,那一瞬間的感觸是最重要的。
任何一樣法術,都是遵循和使用這個天地的法則。因為不是在中元世界中,所以有許多法術都無法使出,想要使出,那就必須要在這個世界之中熟悉這個世界。就如水中。大地上及高山、冰源之中,人在其中就必須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有所改變。
更何況,走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之中。而在進入世界的那一刹那,則是對於這個世界最佳感觸之機,所以他將四九玄黃塔收了起來,第一時間感受著這個世界的法則。
清陽的身體突然燃燒起來,他的肉身在燃燒著,整個人朝著大地上快速的撞擊下去。
只見蒼茫而赤紅的天地之間,一道火光從天而降,朝著大地上撞擊而去。
進入另一個世界是一件危險的事情,無論那個世界是初成世界還是這般近乎於崩塌毀滅的世界,如清陽這般貿然的進入,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一個門派若是要派弟子進入別的世界之中,最正常的做法便是讓弟子先在那個世界的邊緣體會世界之中散發出來的法意,當熟悉了那種氣息之後再進入其中。清陽這種做法是最危險的,但是法元進入了其中,清陽不想讓他逃脫,所以追了進來。
清陽此時隻覺自己撞進了一張網之中,無論是肉身還是神魂都會禁住,他的雙眼迎著那燥熱的風,神念散入虛無,感受到那種撕裂,卻又緊守著那一點清明之心。
道宮之中有記載,若是萬不得已,要突然進入別的世界之中,尤其不能夠畏懼,更要保住清明之心,散神於虛無,迎那世界之法。
道宮之中這種傳承了萬年之久的地方也只是簡單的記載了這種方式,因為萬不得已要進去的話,只能夠看自己了,實在是沒有什麽法門可書寫的。
呼嘯的風衝入耳中,清陽的雙眼看到的卻是一片暗紅,無數紛亂繁雜的東西衝入他的眼中,在耳中呼嘯的風中,似有無數的人搶著與他說話,有低喃的,有嘶吼的,有親切的,有冷漠的,有急促的,有遲緩穩重的,各種各樣的言語,卻又不是言語,無一成字成言,無一成話成訣,但是無論是哪種,都是一種意,是這個天地間的法意,在一個初入這個世界之時,如洗禮一般的湧現。
這也是一個危險之時,因為一個修士可能被這天地法意給衝散了神識,直接死去,也有可能被衝得神魂破裂,不記得自己的過往,從此成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個新的生靈。
就在那一道從天而降,直撞大地的火光在即將撞擊到大地之時,猛然火光一散,現出一個人來,一身月白法袍,袖口寬大,點塵不染。相貌看上去普通,但是那一雙眸子卻深邃無比,仿佛一眼之下,已經將這個世界的一切都看在了眼甲。
在他的眼中,倒映著的是一片暗紅。
這是一個暗紅的世界,大地上有著一塊塊的紅色沼澤,那並不是真的沼澤,而是地心深處的岩漿已經出現在了地面上,其中混合了大地之中的各種金屬,金屬融化形成了這一個個紅的沼澤,大的甚至成了湖泊,騰騰的冒著熱氣,其中還夾雜著火焰。
除此之外,則是一塊塊被分割的焦黑大地,堅硬而滾燙。目力所極之處,沒有一棵植物,沒有一隻飛鳥,遠處的山上光禿禿的,死寂死寂,但是他的雙眼卻看了那山上有兩人站著。
這兩人身上一個身著玄紫法袍,整個顯得輕松而自得,另一人雖然是人一樣的站著,但是他的身上卻長滿了黑毛,沒有任何的衣服,象征著雄性的器官顯露在外。
他的腳是牛蹄一樣的,有硬甲,黑色的,圓的,而手則是如鷹爪。他整個人透著一股剛強與堅硬之氣。
山上的兩人自是看到清陽,他們打量著清陽。
其中那個長著一身黑色獸毛的人說道:“師兄,這人這個時候從中元世界而來,你看他身上的氣息,應該屬於混元宗的還是化星劍宗的?”
旁邊那身穿玄紫法袍的人說道:“都不是,混元宗與化星劍宗的人雖然和他的氣息有些點相似,但是應該都不是,他剛剛那一揮手,雖有著一種混元法的感覺,但是卻是不同的路子。而化星劍宗裡面的一種劍化星辰,星光散萬法的法門,但也不是這樣子的。”
“那會是什麽地方的,幽冥噬魂宗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弟子,洗心閣的弟子也不是這樣的,更不可能是我們百獸盟的。那會是哪裡的,難道是我們五個地方之外的,如果只是他一個的話倒沒有什麽,若是他的身後還有人來,那可就又要增加變數了。”那渾身是黑毛的人說道。
“本就沒有定數,多一個人和少一個人都是充滿變數的,我們不去招惹他,他若來惹我們,殺了便是。”那身著玄紫道袍的人說道。
“嗯,師兄說的對,我們首要的目的是得到那件東西,其他與那東西無關的東西都不管。”那一身是黑毛的大漢說道。
此時身著玄紫法袍的人雙眼卻從清陽身上收回,看向了遠處對面的一座大山之上,那裡同樣的站著兩個人,那兩人正看著清陽。這兩人是一男一女,其中女的皺眉說道:“不是說好了一地出兩位弟子嗎?怎麽又有人進來了?”
女子看上很柔和,她旁邊的男子則是英姿不凡,只聽他說道:“應該不是我們這五地的弟子。”
“五地之外的人?怎麽會讓這外來人闖了進來?不是每一地都有人守在外面嗎,更何況,這個世界快要崩塌了,從外面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啊。”女孩說道。
“應該是追前面那一人進來的,我們不必理會,隻管做我們自己的事就走了。”英姿不凡的男子說道。
清陽也看到了前後山頭上正注視著自己的人,當時在那世界之外之時,他也看出這個世界不妙,可是他的修行時間大多是在劍河世界之中,在這中元世界的修行還短,對於這些沒有那麽敏銳,進來了之後才明白這是一個即將崩塌的世界。
但是即來之則安之,而且,他也沒有想到這世界之中還有人在這裡面,不過沉吟一思,他便明白之前世界之外有人阻擋自己進入,此時世界之中又有人在,可見必定是有人在打這世界之源的主意。
每一個世界的從誕生到毀滅,都會有一樣或幾樣寶物,這寶物即使是世界毀滅也將存留下來,被人們稱之為世界之源,至於這世界之源容易是什麽的,卻沒有人可以肯定。每一個世界之源都不同,不過,世界之源難得,一個世界從誕生到毀滅,不知要多少年,而且,其世界之中的修士若不盡滅的話,大多時候都會被其世界中的人得去。
如白骨道宮和混沌鍾,便是那一個世界最後的根本所化
清陽雖然有些微的詫異自己來得巧,競在一個世界即將毀滅之前進來了,但是也並沒有想要去奪這世界之源,很顯然,現在存在於這裡的修士都是在尋找等待那世界之源出現的那一刻,自己若是有這念頭,只怕到時隕落於此也是可能的,而且,這裡還有一個法元在, 自己的目的是將這法元捉拿回去,捉不回去殺了也行。
清陽抬頭看天空,天空之中一片通紅,就像是火焰在燃燒著,火焰之後是那中元世界的無盡黑暗,讓那火焰乍眼看去是暗紅色。
他又低頭地上,腳下所站立的是一塊黑焦而堅硬的石塊,幾步之外便是那不斷有氣泡出現的紅色沼澤。蹲下身來,伸手朝那滾滾的岩漿探去,才一觸及那岩漿,手便開裂,血很快就乾去,焦黑,燃燒。但是那火焰才過手腕便迅速的熄去,有清光出現,清光過處,原本焦黑乾裂開來的手掌迅速的恢復著,轉眼之間,便又是一隻完好如初的手掌。
站在那山峰上的四人看著這一幕,一個個驚訝,驚訝的不是清陽能夠使肉身再生的手段,而是使出這般手段來時竟是那般的玄氣清靈,大多能夠肉身再生的神通都是邪意盎然。即使是有那些能夠肉身再生之神通者,也是需要花上許多時間去溫養的,不會有清陽這般幾乎是反手之間,造化衍生
“斡旋造化,這是白骨道宮的人,只是白骨道宮何時出現了這般的人物?”
遠處的兩座山峰上有兩人分別大驚的說道。
清陽此時心中卻體會著這個世界現在最根本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