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陽坐於那河面上的庭院之中的房間裡,盤膝而坐,感應那些通海眼之中所蘊含的法意,在他看來,這通海眼其實也是一道法符,只是看上去怪異而已。
而這法意是來自於天地,清陽將神念探入其中感悟著,並將自己在輪回之中演化小千世界的感悟融入其中,只見那上下通透的通海眼上慢慢的出現了一道道白線,縱橫交錯,慢慢的,原本就像是飄浮於這大道真種的空間之中的通海眼竟是慢慢的凝實了起來,那通海眼不再是看上去只是像畫在黑暗之中的畫,而是一個立體的東西。
同時,清陽感受著那通海眼之中湧蕩著的靈力,他的雙眼睜開,東方有一縷陽光照入庭院之中,在庭院後面的瀑布升騰的水汽在陽光之中幻生一道迷蒙的彩虹。
當庭院被收起之時,所有人都回到了岸邊,而朱蛤則是在瀑布頂端的激流之上坐著,仿佛他在那裡坐了夜一般。
這時他睜開眼睛,身形一幻便消失了,再現之時出現在清陽的身邊,只聽他說道:“王子殿下,再向前走百余裡便是那滄瀾水妖國所在,其中有一妖號滄瀾王,神通頗廣,手下小妖三千,善興風作浪,入其妖國之人都將卷入其中,不得出。”
“哦,那這河道不能走了,你將你所知前往神宗國的路線說一下吧。”清陽說道。
“是殿下,前往神宗國的路線很多,但是卻只有三條是小妖所能夠保證安全的,其中一條是經黃風嶺,沙子谷,再渡赤煉峽,這一條線路之中有兩人與小妖熟悉,若小妖上門去求得一道通路令來,必能暢通無阻。另一條則過盤腸山,順著盤腸山而走,小妖有位兄弟便在盤腸山中佔山稱王,開了洞府,洞中小妖有近千,若得其照顧,盤腸山便能夠無憂也,而過了這盤腸山,前方便無甚險阻了。第三條是從河道邊緣繞過那滄瀾水妖國,再向下百余裡,有一城名叫苦食國,其國大城隍與小妖曾同在南海之中的藍鯨王的座下聽過道,可稱之師兄也,他在那一帶交友廣闊,若得其一道法符,定能在那一帶暢通。”
朱蛤的臉向著太陽,他臉上那一個個的小黑包被太陽照得特別清晰,他的一雙小眼之中在陽光之中閃動著精光。
不遠之處小白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看也未看這邊一眼,而她旁邊的虎女則冷目而視。而諸如十三及喜女這些人則是在旁邊不遠之處看著,他們都知道面前這人是妖,至於小白也是妖,他們一點也不覺得,隻覺得對方清冷脫俗,心中只有敬意。
而面前的朱蛤真君在他們看來醜陋不堪,心中自無親近感,而且他們也知道這朱蛤與小白之間的事,這在他們之中並不是什麽秘密。
“若依真君,真君會選哪一條路?”清陽問道。
“若依小妖,小妖會選最近這一條。”朱蛤真君說道。
“好,就依真君之言。”清陽很爽快的回答道。
不遠處小白臉微側朝清陽看來,她的臉上有異色,在她看來,清陽肯定是不會選這朱蛤真君所說的任何一條路的,必定會有他自己心中的路。
可是清陽居然會依朱蛤所選的路,而且那條路則是朱蛤真君安排的。
朱蛤真君也有些意外,他原本也以為清陽不會選他所說的任何一條路,而除了這三條路之外,其他的路都不是那麽好走的,
而且他們已經卡了險地之點,準備好在那幾處布下大陣,而現在聽到清陽決定走他說的那一條,雖是驚訝,但是心中卻閃過狂喜之色,心道:“真是天要助我也。” 他按壓下心中的狂喜,再次的問道:“殿下真的要走這一條路?”
“嗯。”清陽應了一聲。
朱蛤真君說道:“那請殿下往下行二十余裡,便上岸去,小妖先去前路探探,與小妖那好友打聲招呼。”
“嗯,去吧。”清陽點了點頭,一揮手說道。
朱蛤真君大喜的一踱腳,一團黃黑相間的雲在他腳下升起,直上天空,轉眼之間飄搖而去。
小白再次的看了看清陽,竟也沒有說什麽。
旁邊的良風有些擔憂的說道:“殿下,這朱蛤真君之言不可輕信啊。”
“嗯,我知道。”清陽說道:“出發吧,前行二十裡再停下來。”
那一邊朱蛤真君駕雲飛過數座大山後落了下來,有三人在那裡等,還沒有落下便大笑著,說道:“真是天助我也,他居然選擇了第一條路,哈哈……,這次看他怎麽死,這兩天受多了他的鳥氣,定要全都在他身上找回來。”
其他三個也是驚訝,然後那天蜈真君說道:“不管他選或不選,都逃不出我們手心。”
“是否會有什麽蹊蹺?”那身背青黑長劍的人身蜥蜴頭的蜥蜴妖說道。
“不管是否會有蹊蹺,反正等會真君都要回到他身邊去,若有變數,再傳訊給我們就是了。我們先去那黃風嶺布置一番,必叫他們有來無回。”時子風說道。
“貧道看,那王子身邊的那些人倒是不錯,可以煉成道兵來用。”那身背青黑長劍的蜥蜴妖說道,他竟是自稱貧道,旁邊的人也沒有感覺奇怪,因為這蜥蜴妖一心都想要拜入道門之中修行,只是一直未能夠如願,而且還偷盜了一家道派的修行法門。
“好好,只要拿下了那白鷗鳥,少不了諸位的好處。”朱蛤真君揚聲說道:“兄弟我就先回那虎陵王子身邊去了,諸位一定要準備妥當,白鷗鳥精明,遁術頗為了得,千萬不得讓她走脫了。”
“放心,定叫她走不了。”時子風說道。
朱蛤真君這才滿心興奮的離去,遠遠的看到清陽一行人果然在他所說的那離瀑布二十余裡之處等他,還未落地便大聲的說道:“殿下,小妖去了一趟黃風嶺,跟我那好友說了,他已經命人準備好了盛席,等著殿下的到來。”
清陽站在那裡微笑著看著朱蛤真君,只是淡淡的說道:“是嗎?”
朱蛤真君不知道為何突然覺得心中生起一陣涼意,猛的一驚,拔身便要走,卻見清陽突然一揮著,一道光華將朱蛤真君罩住,朱蛤真君眼前景象一變,只看到四周幽黑的石壁,石壁上有三個大金字——通海眼,周身都是水,而體內的妖力則像是被禁住了一般,那一顆祭煉了近百年內丹之上不知何時籠罩了層水氣,已經無法驅動。
這時何處?
朱蛤真君心中大驚的想著:“這是什麽法術?”他心中驚駭。
而在小白的眼中,這朱蛤真君只是被一個透明的水韻光華罩住而已,能夠看到那水罩之中有著水浪在翻動著,可是那朱蛤真君卻一動不動。
只聽清陽說道:“此獠心性貪婪,竟欲謀殺我們,白愈生,他曾幾次三番的追殺你,你要怎樣處置此獠。”
小白眼中流露出驚異之色,她無法看透清陽這使用的是什麽法術,但是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法術之中的鎖禁之力,聽得清陽的話後,便說道:“他欲殺我,我自不能留他性命。”
話才落,只聽清陽說了聲‘好‘之後,輕輕一握手,那罩住朱蛤真君的水韻光罩便爆發出縱橫交錯的光芒來,讓人不能目視,當大家再看之時,哪裡還有什麽朱蛤真君,什麽也沒有。
即使是小白也沒有看清楚那光華之中的朱蛤怎麽了,此時她再看清陽,心中卻在想著:“原本見他身上並沒有靈力,怎麽現在竟是靈力激蕩,一點也不下於我。”
然後清陽並沒有再前行,而在就此停了下來,小白便又拋出那庭院法寶來。
沒過多友,才不過中午之時,旁邊那山上的山頂突然有二妖一人出現在那裡,他們看著那河邊的庭院,其中有那天蜈真君說道:“他們為何沒有前行,朱蛤怎麽沒有傳迅回來。”
另外那個時子風皺眉,他隱隱覺得不對。
而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就是你們與那朱蛤一起想要殺我的嗎?”
二妖一人大驚,回頭,只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十歲龍右的孩童,他凌空而立,兩眼之中卻透著大修士才會有的淡漠。
時子風心中駭然,這便是那虎陵王子,倒要看看你在我的魔頭之下怎麽踏鬥布罡喚天雷而下。
然而他卻一聲不吭,伸手一指,圍在周身的魔頭便朝那清陽撲了過去,虛空之中響起那魔頭的咆哮之聲, 卻只見清陽伸手一揮,一道光華閃過,那些魔頭便瞬間消失。
這般小魔頭於清陽來說就是只是一團雲煙罷了。
時子風大驚失色,這虎陵王子怎麽會如此強大,這般人物豈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打殺的。
而另一邊那背著青黑寶劍的蜥蜴妖朝天一指,一道青黑的劍光飛逝而出,在他頭頂一個盤旋,發出嗚咽聲朝著清陽刺去。他這是從那偷盜來的道書之中學來的煉劍及禦劍之法,然而劍光以清透為正宗,以銀色為上佳,他這劍光卻是青黑色,乃是他參雜了毒物煉入飛劍之中。
即使是不被飛劍所傷,只要飛劍在周身盤旋,便會中毒。
只是那劍才到清陽的面前,被清陽一揮手,一片道光華掠過那劍身,飛劍瞬間消失。
那天蜈真君手持兩柄大斧也已經到了清陽的近前,卻猛的一扭身想要走,清陽仍然是一揮手,天蜈真君被一道水韻光華罩入其中,消失於虛空。
另外那蜥蜴妖與時子風已經逃遁而走,一個向東,一個向南。
然而突然,時子風面前多了一個人,只見對方一揮手,一片水韻光華罩下,時子風大喝一身,身上魔頭湧起想要護住自己,卻瞬間被罩入光華之中,然後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另一邊逃遁的蜥蜴妖正要鑽入滄瀾河之中,可是就在他堪堪要入水的那一刹那,一道光華落下,他的身體被禁錮了,然後他眼中的河便不見了,思緒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