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一族的強大清陽子深有體會,他們的咒術詭異莫測,仿佛應天而生的法獸一般,他們的手段讓二十年前的清陽子感到沉沉的壓力。即使是現在他與依然對九千難以看透。
清陽子不由的說道:“從你們九黎可以看出,巫族必定曾是天地間強大的存在,為何沒有任何關於巫族的傳說留在這個天地之間。”
“因為這個天地不是孕育我們巫族的天地。”九千寒聲的說道,他的每一句話中都像是孕育著殺氣,清陽子卻知道他在修持九黎族的一門功法,名叫《含殺煉神咒》,這門功法需要隨時保持著一念殺意於心中,以此殺意煉神,高深之時,一念殺人於無形之間。
所以,他無論是跟什麽人說話都是這樣子。
至今他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是在一個小法會上,他們都是在下面聽著法會上的幾個出世的高人在那裡論道演法。
清陽看到台上那位神情倨傲的大修士是遠近聞名的一位修士,來自清風門,只見他捏一朵燈焰,憑火焰在虛空之中寫下一片凝而不散的火焰真文,並聽那位神情倨傲的大修士高深的說道:“這火焰真文一生,便有焚江煮海之威。”
隨著他的話落,衣袖一揮,那一片的火焰真文被揮出落到遠處的一座山上,山上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焰,山下是一片湖,湖面上同樣的火焰湧生。
這份手段勝在精巧,以小手段展現出了大威力。然而人群之中卻有人冷聲說道:“這種東西也拿出來現。”
這說話之人自然是九千,人群迅速的散開,露出他來,只見他伸手一指那遠處燃燒的火山焰海,輕喝一聲‘滅’。
虛無之中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口子,仿佛打開了血海的門戶,一片血水湧下,迅速的將那些熊熊燃燒的火焰澆滅,然而那倒懸的血海在將火焰淹沒之後便消失了。
這份手段,在場的人竟是沒有人看透,包括剛剛出門師門遊歷的清陽同樣是沒有看懂。
然而,那位演法的修士卻怒了,提出與九天演法一場。這演法就如人間的比武一樣,卻又與比武稍有不同,分為數種演法的方式,有你施展一個法術,對方施展同樣的法術勝過你。也可以是施展完全相克的法術將對方的法術壓滅,也可以施展另類的法術將對方的法術破去。
不過,演法並不是如鬥法那般,大多是是一個特定的地方施法,如在一盆水,法威則不可讓這水盆破去。而若是在湖面上演法,則不能傷害湖中的生靈。
還有一種便是不限制於在何處施法場地,除了人之外,整個天地都是演法場。他們這次選擇的是地虛無的天空為演法場,然而那位清風門修士依然輸了,無論他施什麽法術,九天都是隻一個言咒便將之驅散。
清陽看到清風門修士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在一次法術再次被破了之後,他張口噴出一口燦爛清風,清風瞬間卷起湧生化為狂風。
那一口燦爛的清風並不是風,而是他的一套法寶,名叫‘旋風劍咒’,那一片如狂風般的燦爛劍光一轉眼之間便已經將九千吞沒其,正當清陽皺眉之時,那如狂風般的劍在一聲血光之中驚散了,化為九把如透明的劍刃被清風門修士收了回去。
再然後,便是清風門的修士師兄弟及一些好友對九千進行圍攻,
雖然九天能夠對著那一位清風門修士舉重若輕破他的法,但是面對那麽多人他只能逃,然後清陽出手了,他幫了九千,雖然他覺得九千行事有些太逼人了,但是那個清風門修士輸了卻輸不起,所以他選擇了幫九千,最後兩人就這樣認識了。 這些記憶在清陽的心中閃過,一轉眼之間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
九千說道:“二十年後,能夠見你再回來,很好,即使是以後這後天地不存在,我們也沒什麽好怕的,迎接就是了。”
清陽猛然想起九千在很久以前似乎說過類似的話。
九千說完這話便朝道觀外一步步的走去,然而他所走之處,留下一地的血跡,血跡像是能夠腐蝕道觀的地面一樣,化為一個個血坑,血坑又迅速的擴大,一轉眼之間化為深淵。
靈陽的眼中有著疑惑,他不知道是不是現在就跟著九千走,清陽子微閉著眼睛,揮了揮手,說道:“去吧,無論聽到任何天衍的事,沒有我的招喚都不要回來。”
黃靈有些為難的看著清陽,可是清陽子卻從並沒有再睜開眼睛,黃靈轉身走,可走了幾步他突然又回頭朝清陽問道:“師兄,你讓我只能修道,不可修法。可是不知什麽才是道?”
閉著眼睛的清陽睜開了雙眼,看著靈陽,說道:“你能開口問出來,這很好。我想你看過不少的道經了,也背過道戒,那麽你從中明白了什麽是道嗎?”
靈陽茫然睜著雙眼看著清陽,他著搖頭,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道,要說法意、法術、道訣這些他還能夠理解得了。但要說到那虛飄渺的‘道’,他一點也不清楚,那些道經上關於道的描述只是讓他越來越迷惘。
“你還記得在通天觀中師父曾問過的那一句話嗎?”清陽問道。
靈陽立即想到了師父不執道人在彌留之際問的那一句話:“清陽,你得道了嗎?”
他記得當時清陽回答的是一句‘師父,我得道了’,後來風凌還坐在他的淨室門前追著問到底什麽是道,是真的得了還是假的得了之類的話。
靈陽點了點頭,清陽繼續問道:“你信不信師兄得了道?”
靈陽快速的點頭,在他看來,如果清陽都沒有得道的話,那別的修行人又哪裡可能得道。
“道之一物,不可言,不可解,唯能自悟,但是現在既然你開口問了,那說明你有這個機緣,我便傳你一縷道意,為你點明道路,你再自修,最終修出個什麽來就看你自己了。”清陽話落之時,突然伸出左手,並指如劍,食指和中指之上湧生靈光,點出。
這一刹那之間,靈陽隻覺得那一點靈光化為一片天地,演化為山河,這一瞬間仿佛過了億萬年。當這一切消失之後,他隻覺得自己頭昏昏沉沉的,思緒都被另一種東西佔據了。
清陽說道:“你所感應到的一切便是道。”一揮手又說道:“去吧。”
靈陽便應了一聲便有些渾渾噩噩朝外走去。清陽所傳給靈陽其實是他從怨魔法珠之中領悟來的東西,那是怨魔法珠可自成空間的法則。他傳給靈陽,至於靈陽所說的那‘道’,這只能自悟,又怎麽能傳得了,得了便是得了,沒得便是沒得。
隨著靈陽的離去,那一片在道觀之中化生的血色深淵便迅速的消失,靈陽從邊走過,他像是根本就忘記了那個深淵,一步走在上面,竟是在他的腳下一瞬間出現了一塊的黃色的堅硬地面,不知何時,這深淵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地面上只有一灘血跡。
靈陽不知道,就在剛才清陽與九千鬥了一次法。九千想要洞穿清陽幻化出來的這一座道宮,然而卻清陽子不動聲色之間破了去,並在這過程之中給靈陽傳了道。
雖然他們是朋友,但是二十年不見,九千又怎能忍得住不試試清陽的深淺呢。
靈陽踏出門的那一瞬間便消失在了一片血光之中。
清陽看向道宮之外,雙眼仿佛能夠洞穿幽冥一般。
就這時融陽從旁邊的一座偏殿之中走了出來,問道:“師兄,現在他們怎麽辦。”
“我們離開這裡。”清陽子淡淡道。
隨著他話落,突然起身,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那道宮便如鏡面一樣的破碎。只見他一手按在那法柱之上,法柱上光華湧動,清陽嘴角顫動,開合之間,法柱頂端的怨靈法珠上黃芒一圈一圈震動。
在清陽子的咒語聲之中,那法柱竟是一寸寸的縮小、縮短,不一會兒,那法柱竟是化為一根小小的法杖被他握在手裡,法杖的上端是一顆散發著黃芒的珠子,直徑只是一握,高約齊肩。
整個天衍道派還象征著存在的東西便是這法柱,現在這法柱已經化為一根法杖被清陽子握在了手上,原來重傷不醒的沉陽與嵩陽兩人被一團靈光托著飄浮在虛空之中,只見清陽子將手中的法杖朝著沉陽與嵩陽一點,一團黃芒一閃,他們兩人便已經消失了。
唯有融陽、木陽、風凌他們在身邊,再又見清陽子將手中的法杖在虛空之中一劃,一道電光化生,電光化為電河,朝四周湧開,並將清陽子與融陽、木陽、風凌他們吞沒。
啪……
一聲電光爆裂的響起之後,清陽子等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遠處有人含笑道:“想就這樣離開嗎?哪有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