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什麽事情嗎?父親。”
看也不看(想看也看不到)自己的父親,好像問一個陌生人一樣,時臣向他問道。
“”
家主閣下的氣勢為之微微一滯:這次他們本就是不速之客,按理來說只能旁聽而基本沒有發言權即使他們是時臣的長輩。
但是,已經到了這種時候,即使有些失禮也顧不得了這可是關系到家族利益的關鍵時刻!
“除了給秋子的,你手中剩下的那些,你打算怎麽處理?”
“哦?”眉毛輕輕一挑時臣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果然已經noface了嗎?“這和您有關系嗎?”
“我是你的父親。”
“”
看著對方那張義正辭嚴又理所當然的臉,時臣幾乎要無語了真虧他能說出來!
不,他就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啊!
在心中默默地一聲冷哼,一道歎息,時臣又恢復了那涼涼的眼神,無情地看向男人:“所以,我應該把它交給您,是嗎?”
“咳,你父親的意思是你不照顧一下你的表妹們嗎?自從你在歐洲生病開始,她們也很擔心的。”
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祖父大人也是不得已而為∑∑,x.之時臣的狀態和話語,明顯是一言不合就要撕逼的架勢,如果再讓那個傻兒子這麽‘仗勢欺人’下去,別說是要錢,說不定連人都沒有了!
現在是他們有求於那個小家夥,這個傻兒子怎麽還不知道擺正自己的態度呢?真是的,你是他的父親,但是你想過自己合格麽?況且在這種利益相爭的時刻,你覺得他還會在意你父親的身份嗎?
祖父大人在心中大肆吐槽著自己的兒子他固然對行人盡了撫養的義務,衣食住行教育醫療休閑什麽的也面面俱到,但唯獨沒有‘親情’二字,就算有,也被置於‘家族’二字之下。如果行人和家族的利益之間發生了衝突,這位父親肯定會以家族的利益為中,殺伐果決地犧牲掉自己兒子當然,讓他送掉命這種情況是不會出現的。然後頂多在事前或者事後留下幾滴到幾百滴不等的,真誠的悲傷淚水。
“哦?”
“除了鴻彥和慎久,其他人先出去一下吧。”
在打斷了時臣的話之後,老人接著對房間中的
其他人說道接下來的話,說不定就要撕逼了,如果讓孩子們看到,對長輩們的形象是十分不利的。
“紫苑留下。”
幾乎是打臉一般,他的話音剛落下,時臣就馬上說道。
老人這是在清場,他清晰無比的知道這一點比起那個只能仗勢欺人乒弱小的父親,這位老謀深算的祖父更讓他忌憚。在清場之後就是戰鬥,雙方之間全力以赴的戰鬥。
所以,他要留下紫苑。
“嗯?”
老人稀疏的眉毛動了一下。
“紫苑必須留下。”時臣堅定的說道。
“好吧。”老人微微點頭,“如果你堅持的話。”
“你先說,還是爺爺我先說?”
秋子紗織她們離開之後的房間空曠了不少,也顯得冷清了不少雖然只是出去了四個人,但座位也空出了接近一半。
“還是爺爺你先說吧。”面對親切和藹的祖父,時臣表情平淡的同時的大腦緊繃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說得就是這一類人。相對那個總是冷著一張臉但其實對他毫無威脅的父親,這個老頭子的威脅可就大多了。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老人點點頭,微笑,指著他手邊的那疊紙“這些,是你留給自己的嗎?”
看似和風細雨,實則殺機暗藏老人的問題平和無比,但時臣卻已經看到了之後無論他怎樣回答,老人都可以從容施展的後續。
真不愧是活了多半個世紀的老頭子啊!
不過,時臣也不認為自己會輸如果連自己最後的布置都被人一招就化解的話,那他的智商也太低了一點。
“算是吧。”他表情如常的答道。
“這個怎麽說呢?能解釋一下嗎?”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老人眨了一下細長的眼睛,問道。
“可以。”時臣眨了一下眼,“首先,這些確實有為了我的將來做準備的作用。比如說用來支付醫療費、交通費、食宿費,以及其他費用。”
“這些的話,我們也可以為你支付啊!”老人微笑著說道,語氣有如閑話家常,“那其次呢?”
“您真想知道?”時臣確定道。
“想知道。”老人依舊微笑以對。
“好吧。”時臣輕輕眨眼,“這是為紫苑準備的這些都會交給紫苑來全權管理,律師和協議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我和紫苑簽字就可以立即生效。”
“”x4
一片死寂。
“時臣君?”紫苑輕聲震驚道昨天晚上直到現在,時臣從來沒有向她透露過這一方面的口風。
“你”家主閣下同樣難以置信自家的財產竟然要分給一個不相乾的外人,憑什麽?為什麽?
“”秋子的父親沒有說話,但微微縮小的瞳孔同樣證明了此刻的他也處於震驚之中。
這是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的回答。
“呵呵,還真是讓人意料不到啊!”乾枯的右手在頭頂的白發上摩挲著,老人臉上的笑容不太自然,“可以告訴我,是什麽原因嗎?”
“紫苑會陪著我。”時臣陳述著兩人在昨天晚上做出的約定,“直到我治愈回國。”
“如果諸位當中有人也能做到此種程度的話,那麽這些錢改送給諸位也不是不可以。”
“咳,我知道你父親這些年有些冷落行人你,但是,他也是為了家族好”
對於孫子說出這種近乎賭氣的話的原因,老人也大概可以猜到都是那個老想把他當肥羊宰的兒子做的好事!現在好了,宰肥羊的報應來了!
“也就是說,不行了?”沒等老人說完,時臣就平靜的說道。
“如果是你母親的話”老人試探著問道。
“母親大人的話,我已經準備把我在家族內部的股份分二分之一給她另外二分之一是紗織和香織姐姐的。律師和協議同樣也已經準備好了。”
淡然的語調,平靜的眼神,這些都顯示著他已經下定的,無可動搖的決心。
都是那個混蛋兒子做的孽!
在心中把兒子罵了無數遍,老人歎了一口氣,隻好無奈的說道:“她總是一個外人。而且,你把這麽多的財富交給她,不怕給她帶來危險嗎?”
是的,她是一個外人,和你不是一家人,誰知道她會不會拿了錢就走人?甚至做一些更進一步的事情?就算她自己不會做,她身邊的其他人會不會讓她這樣做?這些都有進一步想象的空間。
“呵呵”時臣輕笑,低低的笑聲中透著淒涼,透著失望,“是的,紫苑是一個外人。 但是,您知道嗎,爺爺?就是您口中的這個外人,在我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幾乎覺得自己要被世界拋棄的時候,不顧危險,握住了我的手,讓我知道還有人在我身邊陪著我。”
“行人”
老人想說些什麽,但是卻被已經閉上眼睛陷入回憶的時臣打斷了。
“您知道嗎?那個時候,在我的大腦中,就好像有人在用一把燒得通紅的鐵鉗使勁地夾住一塊塊的靈魂,然後撕掉,讓它碎成千百片;用一個打鐵用的錘子,使勁的把我的靈魂砸了一次又一次,讓它變成灰塵一樣的粉碎您感受過那種痛苦嗎?在我咬著牙忍受那種痛苦,感覺自己隨時都要死掉,希望有一個人來拯救我的時候,您在哪裡呢?您所說的那些不是外人的人,又在哪裡呢?甚至在我已經變成這個樣子的現在,那些人,又是在哪裡呢?”
ps:比仗勢欺人欺負弱小的人更不如的,就是連欺負弱小的事都做不好的人。
ps1:總算讓時臣說出這些話了。hTFsj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