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爾的目標是羅晉勇,因此楚天疆不能直接出面,更不能表現得過於熱情,一切都得順其自然。
沿著東四十二街,到了第一大街,楚天疆按照張小剛的吩咐,沒有進入隧道,而是向北行駛,從昆斯區大橋經羅斯福島前往長島。這麽做主要為了安全,在隧道裡遭到伏擊,想逃都逃不掉。
越野車駛上大橋,楚天疆就發現了“尾巴”。
“有多少人。”
“一個。”
“什麽?”張小剛有點驚訝。
“只有一個人,而且是徒步前進。我們轉上第一大街後,他就跟了上來,現在又跟著我們上了橋。”
“現在的速度是多少?”
“六十,已經以這個速度行駛了十公裡。”楚天疆說的是英製單位,即越野車的行駛速度是每小時六十英裡,相當於每小時一百公裡。
“來者不善,把油門踩到底,到了橋頭讓我下車。”
“你想幹嘛?”
“總不能讓他一直跟著我們吧。”張小剛回過頭來,對後面的羅晉勇等人說道,“你們都呆在車上。”
下了橋,楚天疆立即踩下刹車。越野車還沒有完全停下,張小剛就下了車,繞到後面打開了後備箱。
等車停穩,楚天疆也趕緊下車。“老張……”
“你繼續往前行駛,聽到槍聲就趕回來。”張小剛從越野車後備箱的暗格裡取出了一具箱子,裡面放著一把拆散了的大口徑狙擊步槍。
“那家夥不簡單,還是我留下。”
“沒必要,他只是跟蹤我們。如果要對付我們,來的就不是一個人了。”張小剛以最快的速度組裝好狙擊步槍,然後取出了一個裝有特種槍彈的彈匣。“再說了,只要你及時駕車返回,誰也奈何不了我。”
“尾巴”很快就回趕來,楚天疆也沒再羅嗦。
等張小剛提著狙擊步槍,朝橋頭堡跑去,楚天疆駕車繼續前行。僅僅半分鍾,後放就傳來了槍聲。
“坐穩了!”
隨著楚天疆猛打方向盤,同時拉起手刹,越野車橫著漂移了一百八十度,隨即咆哮著沿原路返回。
楚天疆趕到的時候,張小剛已經站在路邊。
“大橋中間。”張小剛沒有上車,而是站在車外的踏板上,然後拍了拍車頂,讓楚天疆行駛過去。
張小剛隻開了一槍,不過已經足夠了。
地上有一灘鮮血,血跡延伸到大橋南面的護欄附近,表明跟蹤他們的“尾巴”在中槍後從大橋上跳入了東河。
“看到了?”
楚天疆搖了搖頭,說道:“媽的,讓他逃走了。我就說了,應該讓我留下,那家夥就逃不掉了。”
“乾掉‘尾巴’有什麽用?”
“你故意沒有瞄準要害部位?”
“我想抓活口,沒想到那家夥中槍後還能站起來。”張小剛歎了口氣,說道,“走吧,此處不益久留。”
收集了血液的DNA樣本,張小剛與楚天疆才上車。
楚天疆正要發動越野車,後排左側車門打開,尼科爾跑了出去。楚天疆一驚,立即衝下車,幾步就追上了尼科爾。
“你幹嘛?”
“放開我!”尼科爾掙脫開來,“不要碰我,給我滾開!”
楚天疆有點為難,不知道該抓住尼科爾,還是讓她走。這時候,張小剛與羅晉勇都跑了過來。
“怎麽回事?”張小剛已經看到了,還是問了一句。
“我不是你們的玩物,我不會跟你們走。”尼科爾很是憤怒,那樣子確實像是一隻發狂的小野貓。
“我們沒有把你當成玩物。”羅晉勇說了一句。
“放屁,你們跟坎貝爾是同樣的貨色,都不是好東西。要我跟你們走,就殺了我,不然就放了我。”
這娘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她明明打算接近羅晉勇,而羅晉勇就站在她面前。難道她是另外一個尼科爾,不是那隻“花蝴蝶”?
“你誤會了,我們……”
“別過來!”尼科爾後退了兩步。
羅晉勇歎了口氣,他也沒轍了。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尼科爾,你要知道,就算我們肯放你離開,坎貝爾也未必會放過你。”
“我的事,不要你們管。”
楚天疆苦笑著搖了搖頭,羅晉勇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個棘手局面,也就只能靠張小剛了。
“行,我們不管,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張小剛看樣子也別無他法,“走吧,我們不攔你。”
這下,尼科爾反而是萬分驚訝了。
“還站在這裡幹嘛?你想去哪就去哪,我們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你真的放我走?”
“當然,在我改變心意之前,你最好跑得遠遠的。”張小剛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像你這種娘們,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滾吧。”
“你……”
“老張……”羅晉勇覺得張小剛做得有點過分了。
“教授,你別插嘴。老燕,尼科爾是送給你的,你做決定。”
楚天疆歎了口氣,朝尼科爾揮了揮手,讓她立即滾蛋。
“你們……你們不會告訴坎貝爾?”
“坎貝爾已經把你送給我,如何安置你是我的事,為什麽要告訴坎貝爾?”楚天疆笑著搖了搖頭,“不管你怎麽看,我們與坎貝爾不是同一種人。你想離開,我當然不會阻攔。只是離開之後,就別再回來。”
尼科爾難住了,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見此情形,楚天疆立即斷定,尼科爾就是那隻“花蝴蝶”。因為坎貝爾把她送給了楚天疆,所以她想以逃跑的方式來改變局面。如果羅晉勇出面,說不定楚天疆就會把她送給羅晉勇,而她就可以借此機會留下來。
問題是,羅晉勇沒有找楚天疆要人,就算想說好話,也被張小剛打斷了。
想明白這一點,楚天疆朝羅晉勇看了過去。
只要這個時候羅晉勇出面挽留,楚天疆就會順水推舟,而尼科爾愣在原地,就是在等羅晉勇挽留。
“教授,走吧。”張小剛沒有給羅晉勇這個機會。
羅晉勇遲疑了一下,跟張小剛回到車上。
“你們……”
“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楚天疆沒有理由挽留尼科爾。再說了,這娘們的性格極為要強,讓她吃點苦頭也是好事。
看著楚天疆轉身離去,尼科爾急得直跺腳。
直到越野車的燈光消失在街道盡頭,尼科爾才回過神來,回頭朝大橋另外一端的羅斯福島走去。
“老張,開始……”楚天疆有點於心不忍,而且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引出尼科爾,然後利用尼科爾聯系上“花蝴蝶”,再利用“花蝴蝶”找到威廉姆斯教授,查清楚由他主導的秘密科研項目。
“那娘們太不識抬舉了,讓她留下來,說不定什麽時候我就會殺了她。”張小剛故意說得很大聲,好讓後面的七個娘們聽到。“老燕,這都是你招惹來的麻煩事,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們都別想留下。”
楚天疆歎了口氣,也沒再多說什麽。
張小剛擺明了要殺殺尼科爾的囂張氣焰,讓她知道誰在當家做主,不然讓她留下,只會是後患無窮。
半個小時後,張小剛在昆斯區東面找到了一處廢置的居民區。雖然昆斯區與布魯克林區都是紐約的“貧民窟”,住在這兩個區的大多是中低收入階層,而且以有色人種為主,但是昆斯區東面緊鄰長島的中產階級住宅區,因此這裡的居民以中產階級為主,而且主要是本地的黑人為主。
沒花多少功夫,張小剛就找到了一棟位置與環境都比較理想的獨棟庭院。
安頓好七名女子,楚天疆留下了一疊代金券,吩咐她們盡量呆在這裡,並且答應明天晚上再來看她們。
三人回到莊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
方圓圓已經按照吩咐,準備好了用來製作秘密行動服的材料,還找到了一台腳踏式縫紉機與一台小型熱塑設備。
“教授,你會做針線活?”
“男人就不能做針線活了?”羅晉勇看了眼楚天疆與張小剛,說道,“看樣子,你們都沒有縫補過衣服。讀大學的時候,我經常縫補衣服。當時窮啊,一件外衣要穿幾年,爛了破了都得自己縫補。”
“這麽說,你還是五好居家男人了?”張小剛這麽一說,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實話,兩人都沒想到羅晉勇竟然會做“女工”,而且像模像樣的,看上去真像一個住家男人。
羅晉勇翻了下白眼,說道:“這是給你們做的,既然有精力說風涼話,何不動手幫忙裁剪布料。”
“行,我們幫忙,不過還有件事還沒有安排好。老燕,跟我來。”
楚天疆跟著張小剛走到房間外面,張小剛在他耳邊低語一番,他就離開了,張小剛則回到房間裡,幫羅晉勇做“女工”。事實上,張小剛也會做針線活。別忘了,他是孤兒,幼年時又患有絕症,吃過很多苦頭,做針線活自然不在話下。要不然,張小剛也不會提議自己製作秘密行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