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黨高層一直有核心,但是一直沒有核心領導集團。陳克無疑是核心,一切都繞著陳克轉,或者更準確的說,陳克把自己在後世親眼見到的,親身學到的制度,一項項的根據具體情況變成這個時空的現實。陳克作為人民黨黨內最大的服務者,他也不神話自己,只是指出了自己是一個服務者的事實。所有同志都認識到沒有陳克就沒有人民黨,就沒有解放區。既然從人民黨乃至中國的利益角度看,缺不了陳克的服務是一個事實,人民黨的同志就面對事實,認清事實,再也不去嘗試去剝奪陳克的領導地位。
至於黨內的諸位好漢,地位就顯得頗為有趣。人民黨當下固然強大的看似所向披靡,從1905年八人小組決定成立人民黨開始計算,這個政黨的成立時間只有12年。政治局的同志們上上下下,各地的黨政幹部們走馬燈一樣在各個崗位上穿行。有堅持下來的,有一蹶不振的,有選擇離開的,有被開除出黨的,還有因為觸犯法律被監禁乃至槍斃的。
合作是一碼事,從此在制度上接受XX為期5年的領導又是另外一碼事。這幸好是陳克十二年如一rì,洗腦一樣的宣傳“個人價值的體現源自社會和團體的現實需求,所以領導崗位就是為社會和團裡利益服務,服務的人數越多,服務的技術含量越高,權力也就越大”。若不是這個理念天天講,年年講,又有黨委會上的批評和自我批評,紀律監察委員和人民內務委員會的各種規范、教育、矯正乃至處死,這種宣傳也不會“深入人心”。
無論如何,人民黨上下都已經明白,這次是真的要確立與完善組織結構。這一輪就要決出很多人的地位。章瑜自己知道自己沒什麽特別的人氣,而且他骨子裡面也實在是不肯屈居人下,盡管嘗試著鼓動章瑜獲得新一屆政治局常委的人很多,章瑜都冷淡的拒絕了。
直到齊會深過來,和章瑜喝酒的時候談論起政治局常委人選的時候,章瑜乾脆就冷冷的答道:“齊部長,你說咱倆談這個的話,會不會讓人覺得咱們兩個有另立ng yāng的嫌疑?這本該是黨委討論的事情,你說咱倆達成攻守同盟,這算什麽?有什麽黨會上說。”
齊會深哈哈大笑,“章瑜同志,那我就以組織部長的名義告知你。最近我有一個問題,就是各地同志們私下搞組織部的問題。處理的狠了吧,我怕同志們不能理解,不能接受。處理的不狠,我又怕同志們覺得這就是一陣風。把這個宣傳長期化,天天講,年年講,這誰不煩啊?你有什麽建議麽?”
“這個問題我也很無解。”章瑜聲音yīn冷的答道,“怎麽說,就是有那麽一幫人根本不聽。一弄就開小會,遇到問題就找親朋好友。讓他們做個自我批評,應付的心思佔了大部分。自我批評沒做多少,反倒是覺得這是有人告密,這是破壞組織團結。這要是真的不顧組織團結,老子就拿他們作法了。就他們那個熊樣,想弄他們還不是一弄一個準。”
齊會深管過很長時間的內務委員會,內務委員會從上層到下面看大門的一個不漏,自己都清洗過三次了。玩弄政治手腕對齊會深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的玩意。他現在最大的難題是,怎麽讓同志們在認識到如何玩弄政治手腕的同時能不傻到去玩火**。
深深點著頭,齊會深說道:“章部長,我知道你一直很愛護同志,但是咱們人少的時候還好說。現在人這麽多,不抓典型也不行。問題是這麽大規模的乾,會不會讓人說咱們引蛇出洞呢?”
章瑜冷笑著說道:“能到ng yāng,到政治局的同志,到ng yāng委員會的同志都有一個特點。大家都知道自己能乾到什麽,乾不到什麽。我給你說個事,前幾天呢,我老婆回家給我說了件事。她和陳主席的夫人一起打乒乓球,陳主席家的閨女也去了。乒乓球台不多,我老婆就抱著陳主席的閨女在旁邊看,她還讓陳主席的閨女抓住乒乓球板子,她握著陳主席閨女的手腕在那裡揮拍子。”
陳克的閨女陳倩如又漂亮又聰明,是人民黨這些高層很喜歡的小娃娃。聽章瑜說起這小姑娘的事情,齊會深也很有興趣。他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問道:“那陳倩如說什麽了?”
“陳倩如說,阿姨,我是來玩的,我不是來打乒乓球的。”章瑜說到這裡,臉上還是沒有笑容,“我老婆連人家一個小孩子都不如,人家說的這麽明白,她竟然沒聽懂。當時我老婆說,阿姨我也是來玩的。陳主席的閨女立刻告訴我老婆說,阿姨,你和我不一樣,你不是來玩的,你是來鍛煉身體的。”
齊會深聽完之後放聲大笑,“還有這等事?等陳倩如同學長大了,一定要讓她來我們部門工作!”
章瑜白了齊會深一眼,“說不定人家還不願意乾你們的工作,願意來宣傳部或者外交部工作呢。”
齊會深倒也不在乎章瑜的搶白,他嘖嘖稱奇,“這孩子怎麽養的?就這份見識,大部分大人都沒她明理。”
“這麽一丁點個小姑娘,人家就知道自己不願意乾的事情,趕緊往外推。人家真的是個不好事的人!結果我老婆呢,快三十的人了,還不如人家一個小姑娘。她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說,鍛煉是如何的好,鍛煉是如何的能促進發育,健康身體。打乒乓球能如何的協調身體,手腦眼密切配合。回來之後,她給我說完這些之後,還說陳主席家的閨女嬌氣。哎呀!我那叫個氣!後來我就問我老婆,你調查過陳主席家的閨女?你怎麽知道人家沒有鍛煉的?你怎麽知道人家閨女沒有打過乒乓球?你這是編的哪門子故事呢?”一邊說,章瑜一邊泄憤一般用手指頭猛戳桌面,把桌面戳的咚咚直響。
聽著章瑜怒不可遏的說著自己老婆的“事跡”,即便是齊會深這麽一個平常相當嚴肅的人,已經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章瑜也忍不住了,板著的臉一松,乾脆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他邊笑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結果我老婆還覺得我章瑜做人……做人不講理,態度太蠻橫,不追求上進。最後還賭咒發誓的不許我兒子以後這麽……這麽嬌氣,一定要讓我兒子當個勇敢的人,不畏艱難的人。我tm當時死的心都有。”
齊會深聽到這裡,已經是淚水橫飛,笑的也只差在地上打滾了。
兩個人民黨乾將好不容易停住笑聲,擤了鼻涕,洗了臉上的淚水。章瑜一面用毛巾擦手,一面無奈至極的說道:“齊會深同志,你覺得我當時能說什麽呢?我說什麽,從道理上講,都是我章瑜自甘墮落,不求上進。可是齊會深,你肯定能明白,到底是我章瑜不講道理,還是我老婆太好事!”章瑜是動了真氣,說到後來,他的聲音很有怒吼的味道。
齊會深當然不會錯誤的理解章瑜的意思,他的臉sè也變得十分yīn沉。這個道理放到人民黨那些最頂層的領導幹部那裡,大家都基本明白。好歹這群人都是接受過舊時代苛刻的統治者教育的家夥。本質上,陳克即便有著十分西化的知識,他本質上也是這種人,也接受過這等教育。
能辦事與好事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就如勇敢和冒進看似表現形勢一樣,但是絕對不是一碼事。但這種東西很難講清楚的。就如章瑜和齊會深能夠理解陳克的閨女陳倩如是如何一個聰明勇敢的小家夥。如果陳倩如沒有看過別人打乒乓球,沒有親自試過打乒乓球,她怎麽知道自己打不了乒乓球。而且更寶貴的是,陳倩如還能勇敢的說出實事求是的話, “我是來玩的。”章瑜的老婆說破天,陳倩如也有勇氣承擔,根本不在乎別人會不會嘲笑她。
不過齊會深也足夠聰明,他不認為章瑜這是忍不住不滿情緒而通過敘述來發泄自己的不滿。齊會深笑道,“我覺得,人民黨ng yāng委員、政治局委員、特別是政治局常委,怎麽也不能比一個小姑娘差。”
章瑜抬起眼瞅了齊會深一陣,卻一句話都沒有往下接。
在七月召開的三屆一中全會的預備會議上,陳克提出了未來ng yāng構架設想。政治局設五常委,每次政治局常委會議,如果有需要ng yāng宣傳部部長與ng yāng組織部部長都參與會議。根據不同的會議內容,選擇相關政治局委員和ng yāng委員參加會議。這是三屆全會五年任期內的“五常委製”“七人或者九人會議製”。
聽完了陳克的設想,至少章瑜和齊會深已經明白自己到底應該投誰的票,讓誰成為人民黨第一次出現的五人製政治局常委名單。除了陳克雷打不通的常委位置之外,其他四人幾乎是呼之y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