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劍南沉思了一下,收下了那幅橫卷,對李先生笑著道,“多謝了,李先生。”
李先生連忙擺手道,“說起來該是我謝你們兩位才對。”李先生還竭力邀請他們午餐,但是范劍南堅決地推辭了。他們幾人又寒暄了一陣,才告辭離開。
回去的一路上,范劍南拿著那幅橫卷,神色古怪,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莫名一笑。弄得江小花很是奇怪,她忍不住道,“喂,范劍南!你是吃錯藥了麽?這麽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
范劍南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氣得江小花一跺腳,大聲道,“你聾了麽?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嗯。”范劍南這才回過神來道,“你剛才說什麽?”
“你……”江小花被他氣得不輕,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撿到寶了麽?我看你差點美得鼻涕冒泡了。 [800]”
范劍南嘿嘿一笑道,“老實說,比這還美。我真是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會有這麽大的收獲。”他看著自己手裡的那幅橫卷,一臉的笑意。
“我真是服了你了。不過就是一幅字而已,你至於這麽忘乎所以麽?再說,又不是什麽名家大作。一個清朝進士寫的字,又不是什麽名家字畫。你居然像是得到寶了一樣。真沒見過世面。”江小花不屑地道。
“妹子,這你就不懂了。在有些人眼裡,什麽名家字畫估計都比不上這幅字。”范劍南搖頭道。
“真有這麽誇張?”江小花皺眉道。
范劍南點頭道,“不錯。你也知道前段時間為了巫文出了多少事情。不過,無論是巫家的,還是令狐家,還有蘇玄水和聖章兄弟會的人,他們得到的巫文都是不完整的。由於歷史的原因,有太多東西都已經佚失了。尤其是這些巫文。而這幅字的作者,清代進士顧庸之。他那時候能夠接觸到的古代典籍,要比我們現在多得多。”
江小花點點頭道,“這倒是的。”
“因為當時,這個顧庸之所承擔的是大型百科全書的編撰,所以他有資格接觸各類書籍。“范劍南眉頭一動道,“甚至一些書法類的書籍。我想這幅橫卷上的巫文,很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完成的。”
江小花沉默地點了點頭,她也有些同意范劍南的話。
范劍南解釋道。”我們從幾個月之前就開始追尋這這些巫文,但是所得到的巫文,基本都是殘缺不全的。而這一幅字,或許有很多的巫文我們已經掌握了,但是可貴之處就是在於聯系。這幅字的作用,就是把之前無數散亂的巫文給全部聯系到了一起。或許這寫巫文依然並不完整,但是卻比之前的那些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因為這是一個把一切串連起來的例子。”
“可我還是不太明白。”江小花皺眉道。
“你想啊,現在我手裡有一堆的碎片,但是我們不知道該怎麽把它們相互連接起來。而在在這種時候,什麽最重要?就是一個順序,排列的順序非常重要。有了這卷字幅,我就可以從中找出規律來。我會知道該把從巫家得到那些巫文放在什麽位置,而令狐家的那些巫文又該放在哪裡。”范劍南解釋道,“你小時候搭過積木沒有?”
江小花點點頭道,“小時候玩過。”
“你應該知道通過相同的部件,而所搭出來的積木外型卻有千差萬別。如果沒有正確的圖紙,那麽我們就不知道該把哪一個部件,安放在哪一個部分。這樣就很難搭出標注的搭配來。而現在這幅橫卷,就是正確的圖紙。通過它可以把所有破碎的巫文聯系起來,組成最後的真相。”范劍南平靜地道,“這才是這幅橫卷真正的價值。”
“原來是這樣。”江小花吃驚地道,“這麽說,這東西對與第一理事或者聖章兄弟會的人都很重要?”
“是的,這幅橫卷對於所有想探究巫文最終真相的人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范劍南緩緩地道。
江小花看著范劍南道,“那你想把這東西給誰?”
范劍南搖搖頭,“誰都不給。術界對於巫文的爭奪越演越烈,就連易術理事會和聖章兄弟會這樣的隱藏大勢力都牽涉其中。風雲詭譎之處,是辨不清是非黑白。要想擁有自保的能力,就只有留著這卷東西,也許到時候會是製衡各方的力量。”
江小花看著范劍南,笑了笑道,“你可別忘了,我是易術理事會的人。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給第一理事麽?”
范劍南轉頭看著她道,“你不會這麽做。因為你和破軍一樣,都是我的朋友。”
江小花有些愣住了,她歎了一口氣道,“好吧,算你猜對了。不過,有時候你這個朋友,真的很不夠朋友。”
范劍南笑了笑道,“真正的朋友只有在關鍵時候才能看出來。我和破軍就是。經歷生死患難, 在關鍵時刻依然能夠站在你身邊的,就是真正的朋友。”
“那我要是遇到了真正的危急,你也會在我身邊麽?”江小花輕聲道。
“不會。”范劍南搖搖頭道。
江小花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范劍南卻道,“因為,我會站在你的前面。我不是什麽好人,但從來都不喜歡讓女孩子受委屈。這是不是有點傻?”
江小花這才笑著道,“誰要說你傻,肯定自己傻。你要是粘上毛,比猴子都精。”
范劍南和她一起大笑了起來,江小花的眼睛卻像是有點濕潤了。說實話,她有點喜歡范劍南。從剛認識他的時候就有點。雖然他這個人一天到晚嘻嘻哈哈,而且總是沒有正經的時候。但有時候,他卻真是很有擔當。甚至有些時候總是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憂愁,讓人看了覺得心疼。可是心還在疼的時候,他卻又能把你給逗笑了。
范劍南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看起來對什麽事情都滿不在乎。但很多時候,他又總是把朋友放在自己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