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崖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txt全集下載]”
那個容顏美麗,但表情清冷的女人江南卻歎了一口氣道,“你知道的,只是不想承認罷了。別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但是你不能瞞過所有人,尤其瞞不過他。你拋棄了家族,毀了自己的臉,不惜一切加入聖章兄弟會,為的是什麽?難道真的是受到張堅的人格魅力感召?”
她笑了,笑得不屑一顧,“這個世界上什麽都可信,但是唯獨忠誠不可信。如果不是為了那些巫文,你會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麽?這一點,連我都清楚,又何況是張堅。”
巫崖沉默地看著這個女人,沒有說話,似乎已經懶得回答。
而那個那個女人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依然冷笑道,“你加入聖章兄弟會之後,任勞任怨,甚至一個人獨自在馬來西亞獨居十幾年。看似無欲無求,但是我們都知道,人是不可能無欲無求的。蟄伏寡居,忍耐孤獨寂寞和默默無聞,大多數時候只是為了得到更多,是為了在未來的機會到來時一飛衝天,一鳴驚人。”
“你就這麽自信,認為自己真的能夠了解我?”巫崖淡淡地道。
“了解你?我為什麽需要了解你?別忘了,你畢竟是中途加入聖章兄弟會的。而我們的祖先卻已經在兄弟會侍奉了幾代人。你覺得我會花時間在你的身上麽?在真正的嫡系成員面前,你依然還是一個外人,不管你為兄弟會做了多少,依然是個外人。我為什麽要在意你?”江南緩緩地道。
“既然不在意又何必跟我說這些?”巫崖看了她一眼,依然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躲在墓穴出口處的令狐芸悄悄拉了一下范劍南,壓低聲音道,“看來這個巫崖在兄弟會也不怎麽招人待見。”
馮瑗卻搖頭道,“再怎麽不和,他們也是一夥的。”
范劍南微微皺眉,抬手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並且拉著他們向後退了一步,使自己和馮瑗等人都徹底隱沒在黑暗之中。他的判斷是對的,巫崖突然上前了一步,仔細檢查了一下出口,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有些狐疑地退了出去。
范劍南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差一點就被巫崖發現了,他扭頭狠狠瞪了令狐芸一眼。800令狐芸吐了吐舌頭,自覺地閉上了嘴。
這時,那個叫江南的女人又說話了,“你還真以為要靠你來守住出口麽?放心吧,下面那些人都是好手。張堅之所以把你安排在這裡,是不想讓你接近地下墓區。能夠進入地下墓穴的,都是在世代都在聖章兄弟會服務的高級成員。換句話說,你還不夠資格進入那裡。”
巫崖猛然轉身,狠狠地瞪著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卻絲毫不在意他狠厲的目光,只是輕蔑地一笑。
范劍南悄悄拉了一下馮瑗和令狐芸的手,低聲道,“機會來了,他們兩個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你們跟我來,看著我的每一個步伐,千萬不要踏錯。”說完他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他的動作很輕,而且步伐很特別,像是在按照某種特定的規律走動。這步法正是標準的禹步,進退之間了無痕跡可循,但是卻遵循了某種特殊的規律。
馮瑗和令狐芸跟著他的身後,幾個人幾乎是走在巫崖和那個女人的身邊。但是在范劍南這種特殊的步伐影響之下,巫崖和那個女人似乎並沒發現他們。范劍南額頭都有些汗水了,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必須經過精確的計算,才能保證自己完全處於這兩人視覺的盲點之中。
而巫崖和江南畢竟都是術法高手,四周的一絲一毫術力波動也難以逃過他們的感知。所以范劍南必須運用遁甲術,使自己身遁杜門之中,才能將自己和馮瑗等人身上的術力波動完全遮掩住。如果是他一個人,這倒也不難。但是在帶著馮瑗和令狐芸的情況之下,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馮瑗跟上的腳步稍微慢了一點,一絲若有若無的術力逸散。那個美女江南立刻一皺眉,向他們所在的位置看過來。馮瑗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在關鍵時刻依然是范劍南主動拉了她一把,將她帶回了位置。
江南已經從墓碑上一躍而起,厲聲喝道,“誰在那邊?”
“哼。”巫崖冷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道,“草木皆兵,只是一片落葉罷了。”果然在風中緩緩飄下了一片枯黃的樹葉,似乎是旁邊那棵枯樹上的。
“也許吧。”江南臉色稍緩,冷冷地哼了一聲。
范劍南卻絲毫沒有遲疑,拉著馮瑗和令狐芸迅速拐入了下一個方位。就在他們剛一離開原來的位置,江南已經抬手一擊,一道凌厲的術力橫掃過他們剛才站立的地面。如果江南的動作再早一秒鍾,或者范劍南他們稍晚一秒鍾,他們現在就已經暴露了。
見什麽都沒有發生,江南才皺眉坐了回去。巫崖也再度轉過頭,盯著墓穴的出口處。
范劍南帶著馮瑗和令狐芸在江南的身邊緩緩走過,而江南始終是沒有再察覺他們。
范劍南不敢遲疑,和馮瑗等人快速通過了廢棄的修道院遺址。他們沒有再回到列貝克小鎮,而是盡量遠走到了鎮子外面。一口氣跑出好遠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馮瑗拍著胸口笑道,“劍南,你小時候一定是個捉迷藏的高手。”
范劍南也歎了一口氣道,“那個女人不簡單,似乎對術力的敏感程度還在巫崖之上。絕對是一個聖章兄弟會的高手。要不是我一直在計算著他們的下一步動作,料敵先機。這會兒,我就已經被兄弟會成員纏上了,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多遠。”
“我聽他們的對話,似乎她和巫崖之間似乎有些矛盾。”令狐芸皺眉道。
“好像那個叫江南的女人是聖章兄弟會的嫡系成員,也就是當年那些西進術者的直系後裔。這些人自恃身份,看不起巫崖這樣半路投效的也是情理之中。不過她倒是提醒了我,巫崖當年叛出巫家,有可能真是為了那些巫文。”范劍南皺眉道,“否則很難相信,他為什麽會舍棄一切,說走就走,甚至甘願自毀容貌。”
馮瑗點點頭道,“是啊。不過,劍南,我們現在是要去找先知麽?”
范劍南想了一想,搖頭道,“我們不能回到先知隱居的那個地下遺跡。張堅既然已經清楚了他的意圖,甚至已經派人在墓園圍堵我們。那麽先知所在的地方肯定已經不安全了。”
“那麽我們怎麽辦?”令狐芸吃驚地道,“我們不是要拿這兩個徽章去換取先知的消息麽?”
范劍南點點頭,“不過那個先知雖然病得只剩一口氣了,卻是真正的老奸巨猾之輩。我估計我們一走,他肯定也離開了那個地下遺跡,他才不會等著張堅找上門去。”
“那我們要怎麽找到他,用你的卦術來找到他麽?”馮瑗皺眉道。
“卦術雖然可以佔出他的方位,但是他要是打算刻意隱藏起來,影響卦術精準度的方式其實有很多。我們未必能夠找到他,不過我們根本不必急著去找他。不如先回酒店再說。”范劍南聳聳肩一笑道。
“可是我們找不到他,就得不到那些消息啊。”令狐芸忍不住道。“這對我很重要。”
范劍南平靜地道,“你猜是我們手裡的徽章對他重要,還是我們要他的消息更重要。友情提示一下,他可是快要死了,這兩枚徽章有可能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所以放心吧,他比我們急得多。我回到酒店,他自然會找上門的。”
馮瑗點點頭道,“確實,我們要找他很不容易。但是他要找我們卻容易的多。一方面他對范劍南有一種奇特的感應,而另一方面,他總算是地頭蛇,對羅馬總比我們這些外來者要熟得多。”
范劍南一笑道,“沒錯,我們要是上趕著找他,就顯得是我們在求他。而他找我們,就是他有求於我們。所謂上趕著不是買賣。而且我們這樣瞎打聽,說不定沒有找到先知,反而惹上了張堅的人,這就得不償失了。我還想用這兩枚徽章,換到那個先知的所有消息。 所以那怕是吊吊他的胃口,也別輕易給他。”
令狐芸恍然大悟,狠狠瞪著他做著一個鄙視的手勢,“奸商!就是奸商!”
范劍南微微一笑道,“我早就說過,我是個靠算卦為生的卦術師,從本質上講,就是從事服務行業的商人。無奸不商,我當你這話是讚美。”
令狐芸直搖頭,忍不住出言譏諷道,“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范劍南突然看著她道,“你穿不穿褲子?”
“當然穿,怎麽了?”令狐芸愣了愣道。
“那你戴不戴口罩?”范劍南一臉笑意地又問。
令狐芸更奇怪地道,“好好地戴口罩幹嘛?又沒有霧霾,我也沒有感冒。”
范劍南點頭,一本正經地道,“你看,你可以不戴口罩,卻不能不穿褲子。這就說明,哪怕是屁股,也比臉面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