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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卦師》第六百九十九章 隆重踢館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但是王樹炳依然沒有來。( )眾人似乎都感到有些不安,唯獨范劍南依然從容地喝著茶。

 破軍皺眉道,“莫非這個老頭臨時變卦了?不過,他要是真的不來也好,免得憑空生出那麽多的麻煩。”

 “你多想了,他已經把輿論聲勢造得這麽大。如果不來的話,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趙公明老成持重,皺眉道,“我看他是一定會來的,只是不知道他故意拖延究竟是想耍什麽花樣。”

 “這老頭是個老江湖了。他絕不會不來的,但是遲來是一定的。”范劍南微笑道,“遲到,一來可以彰顯身份,故作瀟灑,表示他對我並不重視。二來麽,就是想先讓我等一等,讓我開始感到急躁感到不耐煩,而心神不寧。這些負面情緒對於一個術者而言,顯然不是一件好事。或許他認為我會多多少少受到一點影響。”

 “這個老狐狸。”破軍苦笑道,“說真的,外面搞這麽大的陣仗,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緊張?”

 “我為什麽要緊張,這是我的地方。我在家裡坐著,喝著茶,身邊的人除了馮瑗這個紅顏知己,就是你們幾個老友。我放松得很。”范劍南微微一笑道,“難道我還要專程等那個老家夥?他以為他是誰?”

 “我真是服了你,一般人在這個時候恐怕沒這個心情說笑了。”破軍緩緩道。

 “當然,那是因為我們一起曾經經歷過比這更嚴峻的事情。比起春秋淹城的地下溶洞;比起冰天雪地,連鳥都飛不上去的濕婆神廟,能坐在這裡舒舒服服地喝茶,簡直是一種最大的享受了。( )至於王樹炳,他來也好,不來也好,和我有什麽關系?”范劍南大笑道,“他自以為故意拖延會讓我感到緊張焦慮。但其實現在緊張焦慮的應該是他。”

 “哦?怎麽說?”破軍皺眉道。

 “你想啊,他越是裝著不在乎,不重視,但是內心裡恐怕非常重視。( 800)表面上是故意拖延讓我緊張焦慮,其實在我等的時候,他自己不也再等麽?而且我在這裡喝喝茶,看看報,和朋友們聊上幾句。時間過得很快。他呢,既要遲到,又不能遲到太晚。未免就患得患失,隔幾分鍾看一次表。我還沒緊張焦慮,反倒把他自己給弄緊張,了不是麽?”范劍南笑著道。

 “這老狐狸江湖經驗是豐富。只是他想不到,這一次他碰上的是個比他狡猾得多的小狐狸。要論起耍小聰明來,有幾個人能夠及得上范劍南?這老狐狸只怕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趙公明笑著道。

 “當然,這外面這麽多的媒體記者,把場面搞得這麽大,其實也就是為了給我造成一種心理壓力。等於是隱晦地告訴我:只要輸了,你就是全香港盡人皆知的江湖騙子,在香港再難立足。所以你輸不起。”范劍南微笑著道,“但是我如果輸不起,他就輸得起麽?所以這種心理戰本身就是雙刃劍,傷人傷己,就看誰穩得住。”

 “哈哈哈,這麽說來倒是我們這些在這裡為你著急的人有點多余了。這是純粹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嘛。哈哈哈。”趙公明也放松了下來,他笑著道,“別看我很忙,對你這小兄弟可一直都緊張得很,昨天我還通過一些朋友了解了一下。今天王樹炳可能不會一個人來。”

 “哦?還有誰?”范劍南皺眉道。

 “他大概是覺得自己離開術界太久了,現在站出來顯得勢單力孤,所以去拜訪了了幾個玄學界頗有些名望的老師傅,看來是幫他掠陣助威來了。”趙公明緩緩地道,“不過恰好其中一位和我有些交往。所以我才從他那裡得知這一切。還有就是伍陸原先的那幾個手下,現在都跟著王樹炳。”

 “你是說田十?”范劍南皺眉道。

 “不光是田十,還有那兩個女的,樸小夜和何小詩,這三個人曾是伍陸最為得力的手下。他們跟著王樹炳,說明王樹炳已經基本控制了左道。”趙公明緩緩地道。

 “嘿嘿,難怪上次見面他會和我大談江相派複興,原來是有所依仗。”范劍南笑著道。“不過據我所知,田十生性桀驁,未必真的能買他的帳。而那個叫樸小夜的女人,野心卻很不小。她這次拉出王樹炳來,分明就是認為自己實力不足,想靠他來主持大局,穩住失去伍陸之後的左道術者們。但是王樹炳畢竟老邁,幾年之後,左道不還是她的天下麽?”

 破軍皺眉道,“穩住局勢?難道失去伍陸之後,左道術者們還有什麽生存空間麽?或者是他們感覺到了某種威脅?”

 范劍南歎了一口氣道,“當然是感覺到了危險。別忘了,我們的那位老朋友,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你是指蘇玄水?”趙公明神色一動道。

 范劍南點點頭道,“蘇玄水一心想把他的手下的班底再度擴充,畢竟魏如山留給他的人並不足以在中國術界稱王稱霸。但是如果吸收了伍陸手下的那些左道術者,情況可就不一樣了。屆時他的手裡,將有一支國內數一數二的術者團體作為後盾。”

 “這個人早晚會成為另一個伍陸的。”趙公明感慨道。

 正在說著,天機館外面似乎傳來了一陣喧嘩。

 范劍南微微一笑道,“看來今天的主角終於耐不住寂寞,開始粉墨登場了。”

 一輛車停在了天機館附近,車上下來了幾個人。王樹炳一身黑色的中山裝,顯得卓然不群,精神矍鑠。他今天似乎刻意地收拾了一下,不但衣衫筆挺,下顎的胡須也刮得很乾淨,精心修剪過的平頭,銀色短發如針般立在頭頂。跟隨他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穿著白色唐裝,身材略微發福,看起來笑容可掬。另一個卻顯得乾瘦,一臉陰鷙不苟言笑。這兩人年齡似乎也都不小了。

 王樹炳一出現,門外的那些狗仔隊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騷動起來。“王大師來了!”“相王!是相王!”

 “終於來了,你看這氣度,這派頭,一眼就可以知道他絕非常人。”

 “那是,當年香港的富豪們有一半都是經過他的提點。就連當時的港督都曾把他待如上賓。”有人小聲地道。

 “王大師,據稱您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揭穿某位卦術宗師的騙局是麽?”有記者鍥而不舍地拿著采訪機一路尾隨著。但是他還沒有接近王樹炳就被擋住了。曹植微笑著道,“抱歉,王大師目前不接受任何采訪。”

 “王大師那麽您這次這麽強勢地來到廟街的天機館,真的如同傳說那樣是來踢館的麽?”記者們依然爭先恐後地擠上來。“王大師,您認為時隔三十年之後重返術界後。對上這位新崛起的范大師,能有幾分勝算?”

 “王大師……”

 王樹炳微微一笑,邁步向前,根本不做任何回答。只是走到天機館的門口之後才緩緩轉過身來道。“諸位。我王某人,十二歲學藝,弱冠之年往來省港兩地,以相術名冠南北諸派。只是後來深感相術之道,有妄泄天機禍及自身之嫌,這才隱退江湖。卻沒想到,時隔三十多年,玄學界竟然出現了太多改變。”他歎息道。

 “有太多的人假借周易和傳統之名。巧言令色,以歪門邪道行騙術。而這樣的人竟然還得到了很多人的信任。這讓我深感痛心之余又覺得震驚。周易玄學,是幾千年來中華文化的傳承。絕不應該是用來行騙漁利的名目。而我,一生從事相術這個行當,得到江湖上朋友抬愛,也微有薄名。深感在這種情況之下,必須要做點什麽。這才有今天這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踢館舉動,實屬無奈。”王樹炳一臉正義地道。

 他的話聲音雖然不大,但卻中氣十足。讓現場的每一個人都聽清了。

 “果然是來踢館的!”“不過,據說這個范大師雖然年輕, 卻是無卦不準,難道會是騙子?”人群之中有人小聲議論道。

 “誰知道呢?這些事情,玄而又玄,說真的就是真的,說是騙人,也有可能。本來就很難有個準數的。”

 “誰知道呢,也許就是同行相輕,一山難容二虎。”路邊看熱鬧的行人們也都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王樹炳朗笑一聲,緩緩抱拳向四周道,“諸位,趕早不如趕巧,今天就請諸位為我王某人做個見證。”

 隨後極有風度地轉身,向天機館大廳裡的范劍南笑著道,“范先生,今天有些對不住,路上堵車讓你久等了。”

 范劍南頭也沒抬,繼續看著報紙道,“我倒是不急,那麽就請進來說話?我看你剛才絮絮叨叨一大通,想必也口渴了。不如進來喝杯茶再繼續。”

 “不!踢館自然有踢館的規矩。我既然是來踢館的,那麽你這杯茶我就喝不得。”王樹炳嚴肅地道。“那行,你就繼續站在門口。我再看會兒報紙。”范劍南漫不經心地道。“你……”王樹炳差點被范劍南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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