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打啞謎,你如果真的是想告訴我點什麽,最好是直說。[就愛讀書]”范劍南轉過了身,看著黎夫人道。
“這個形狀的符文,我們以前也遇到過。實際上,在理事會的內部,很早以前就有過這方面的記錄。”黎夫人看著范劍南,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范劍南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坐下了。“是什麽樣的記錄?這個符文代表的又是什麽?”
“易術理事會最早成立於清末民初,早在那個時候理事會就已經逐漸開始有意識的監控、記錄關於術者們的一切情況。”黎夫人緩緩地道,“那時我們就意識到了左道的存在。左道謂邪道。地道尊右,所以右為貴。故正道為右,不正道為左。這是一個非常隱秘的術者組織,其隱秘程度甚至在六甲旬之上。而且他們大多數的術法和我們所接觸的完全不一樣。”
“術法均是源出周易,能有什麽不一樣?”范劍南皺眉道。
“或許你們五術人和六甲旬的術者都是源於周易理論,但是左道不是,這一支術者傳承的術法甚至比周易更為久遠。所以他們的很多東西即便是真正的術者也很難理解。理事會和他們的接觸陸陸續續有過幾次,但是在四十年前已經完全中斷了。在易術理事會的檔案室,甚至已經把他們歸類為已經失傳的術者流派。但時隔四十多年之後,他們又出現了。”黎夫人緩緩地道。
“好,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麽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些人想做什麽?”范劍南皺眉道。
“這就是我到這裡的原因。我也想弄清楚這些人在沉寂了近四十年之後,為什麽突然出現,而且是以如此殘忍的方式。( )”黎夫人緩緩地道。
范劍南冷笑道,“真的只是這麽簡單?我有點想不明白。如果他們只是一些身份不明的術者,怎麽會把你們都驚動了?恕我直言,天數事件這麽嚴重的事情,雖然引起了你們的關注,但是你們依然躲在地下七層沒有動。而這樣一些術者的活動,卻能把你和第一理事從地下七層之中拖出來,你認為這正常麽?”
“你想說什麽?”黎夫人冷冷地道。
“我只是想問問,你們到底對我隱瞞了多少?”范劍南聳聳肩道,“很明顯,你們根本瞞不住。因為我足夠聰明,而你們的騙術也足夠低劣。”
“我沒有想過騙你。別把我和理事會的其他人混為一談。”黎夫人憤怒地道,“而且我可以告訴你。我如此關注左道,是因為這個術者組織非常危險。你已經見識過他們的手段了。而且我懷疑這一次出現的左道,只是傳承者。因為他們行事高調,不懼血腥。完全缺乏成為一個術者所必須的責任感。”
“有道理,如果四十多年前理事會和左道的人接觸過。那麽現在出現的這一批顯然不是當年的那些術者。沉寂了將近四十多年,又再次出現,的確更像是他們的傳承者。”范劍南皺眉道。“這麽說你們要找的應該是一些年輕人?”
“是的,他們是年輕的術者,而且非常危險。”黎夫人緩緩地道,“術法操控是一種能力,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成為致命的武器。放縱而且沒有自製力的人掌握這些,就將會是一場災難。尤其是左道的術法,有很多影響人精神方面的東西。總而言之,一群危險的人掌握了一種危險的術法。”
范劍南微微一笑道,“你還有隱瞞,我看得出來。既然我們都已經開了頭,為什麽不毫無保留地說完?”
“好吧,你贏了。事實上最近的一個月,左道的人已經多次出現,甚至多次阻撓我們的行動。給理事會帶來了不小的損失。”黎夫人緩緩地道,“只是他們一直隱藏得很好,我們也是直到最近,才認定這些神秘的術者就是左道。”
“他們威脅到你們了?”范劍南皺眉道。“這似乎不太可信!”
“范劍南,他們和我們之前遇到的術者都不一樣。不但強大,而且嗜血。而且他們似乎很享受公眾的目光。就拿祝青山的事情來說,同樣是殺人,他們不但弄得非常血腥,而且還把祝青山拉了進去。其目的只有一個,借祝青山的身份家世引起更多的關注。這對我們來說非常危險。理事會多年隱世遁世的原則是為了保護術者,而這個原則一旦被打破。所有的術者都將處於危險之中。”黎夫人冷冷地道。“而且有消息指出,左道術者和歐洲巫術聯合會有所關聯。”
范劍南微微一笑道,“我想這才是你們最主要的理由之一。如果不是有足夠的利益支撐,理事會有怎麽會這麽緊張。而且還有一件事,你和左道術者之間,有很嚴重的私人恩怨。黎夫人,恕我直言,你並不是一個善於隱藏情感的人。”
黎夫人頓了一會兒,低聲道,“我不否認,我和左道術者之間有很深的仇怨。所以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又想來利用我,可惜的是我不會如你所願。”范劍南微微一笑道。“隨便你搞什麽花樣,只要不來影響我。要想讓我參與你們理事會的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好了,謝謝你告訴我這麽多有趣的消息。我該走了!”
范劍南聳聳肩站起來,轉身走出了辦公室。黎夫人臉色鐵青地望著他的背影,一陣咬牙切齒的無奈。
黎夫人沒有注意到的是,在范劍南臨走的時候,他居然順手牽羊,把那張優惠券又塞進了口袋。走到了外面,范劍南才拿出了那張優惠劵冷笑道,“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居然連黎夫人這樣的高手都出現了。這個左道,卻不知道究竟是些什麽人。能夠讓易術理事會如此關注,只怕又是一個相當棘手的麻煩。”
不過他和黎夫人的這次會面也並非沒有所得,至少他明白了一些關鍵的信息。就比如——這張餐劵上的那個符號。
回到了天機館之後,范劍南一刻沒有停歇,把那個符號通過掃描儀錄入電腦。然後試圖通過網絡上的同類圖形進行比對。但是整整一下午,他都是一無所獲。這讓他有些沮喪,究竟這個怪異的符文代表什麽呢?他不由看著這個神秘的符文發愣。
這圖案有點像是某種符籙上的圖案。而且根據黎夫人的描繪,左道和山術倒是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在這方面蒼雲嘯或許能上幫忙,因為符籙煉丹之類的是山術者的專長。不過他現在已經回湖北了,再去麻煩他顯然有點不太合適。
范劍南有些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左道,山術……”突然他的眉頭一動,微微地舒展開來。“蘇玄水!我怎麽把這個人給忘了?以他的能力甚至在蒼雲嘯之上。或許他會明白這個符文的含義。”
不過蘇玄水這個人陰險狡詐,范劍南不想過多去招惹這個人。只是目前他能夠拿得出來的,也就是這麽點線索了。如果不能在這符文上有所突破的話,這件事就陷入僵局了。而且黎夫人那裡,對於具體的情況更是說一半留一半,完全不肯說出全部的實情。這讓范劍南很惱火。
“不管了,找蘇玄水!我就不信,我會弄不明白這個小小的符文!”范劍南一拍桌子喝道。只是他拍過桌子才發現,窗外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再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他在這裡一坐,竟然坐了四個多小時。范劍南看著手上的那個神秘符文,只能苦笑。
蘇玄水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但是范劍南知道,他的老巢就在香港。要找蘇玄水,先找何胖子。范劍南微微一笑,憑他的卦術,要找到蘇玄水的手下何胖子還是很容易的。
廟街熱鬧繁華的夜市總是讓人流連。何胖子在大排檔吃飽喝足,正舒舒服服地在夜市的舊貨攤前閑逛。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立刻回頭,卻沒有看到人。他滿心狐疑地轉過身去,似乎想找到那個拍他肩膀的人。但是跟本就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人,兩邊的人來人往,誰都沒有在意到這個胖胖的大叔。
何胖子心裡一驚,但是他畢竟也算是一個實力不錯的術者。立刻拈起指訣緩緩指於自己的雙眼上方。他體內的術力一陣爆發,他要借用術法力量,查看究竟剛才是誰動手的。
只不過他的手剛伸到一半,就被人一掌拍落了,“何先生,我們好久不見。”范劍南看著這個白白胖胖一臉和氣的中年胖子。微笑著道。何胖子多次在他的手上吃過虧,所以他面對范劍南的時候,甚至已經有心理陰影了。他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就連眼角的肥肉都在抖,“范……范先生。你……你找我有事?”何胖子強忍著劇烈的心跳道。“放心吧,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是找你的老板。”范劍南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