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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玄水的公寓裡,他正在不緊不慢地修著指甲。作為一個山術者,他對自己的手非常看重。幾乎每天都會用一定的時間來修整自己的指甲,他也習慣於用這個時間來思考一些問題。就在此時,外面的門鈴響了。
蘇玄水看了一眼監控的攝像頭,淡淡對著揚聲器道,“進來吧。”
進來的人是何胖子,他有些拘謹地看著蘇玄水道,“蘇先生好。”
“吩咐你的事情已經辦妥了麽?”蘇玄水冷冷地看著他。
何胖子滿臉堆笑道,“全部辦好了,我已經把消息撒了出去。一有消息,就會有人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蘇玄水點點頭,“那就好。還有其他事麽?”
何胖子連忙點頭,“莫妮卡小姐求見。說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
“莫妮卡?哦,那個女巫。她不是回歐洲了麽?”蘇玄水微微一皺眉。
何胖子低聲道,“是的,上次她確實回了歐洲。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她似乎又到香港了,好像來的還不止她一個人。她聯系我之後,我就順便調查了一下她出入境的航班記錄,她似乎是和幾個人一起來的。”
蘇玄水皺眉道,“都是些什麽人?”
何胖子搖頭道,“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她已經在外面等了,我想有些事情,蘇先生親自可以向她詢問。”何胖子看似笨拙,但其實是個心思非常細膩的人。他雖然是個搜集打探情報的高手,但他非常明白,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所以他很少多嘴,也很少插手其他事,蘇玄水讓他調查的除外。
蘇玄水也很欣賞他這種做法,於是揮揮手道,“讓她進來,你可以走了。”
何胖子點頭退了下去。
一會兒工夫,莫妮卡就走了進來。她的腳步很輕,態度恭敬地對蘇玄水道,“你好,蘇先生。”
蘇玄水連看都沒有看她,只是淡淡地道,“站在我的面前,你最好是有什麽理由。”
莫妮卡微笑道,“我這次是和幾個同事一起來的。受到歐洲巫術聯合會的指派,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為了一個人。”
“誰?”蘇玄水淡淡地道。
“范劍南。根據調查,這個人是近期內唯一接觸過中國巫家的人。( 800)你知道,我上次來這裡不但沒有辦成什麽事,反而死了一個同事。所以聯合會內有些人,對我的失誤有些不太滿意。”莫妮卡低聲道。
“這些和我沒有關系。我只要知道你們這次來的目的,以及你們可能對我帶來的影響。”蘇玄水生硬地道。
莫妮卡嫣然一笑。“蘇先生,你總是這麽直接。那我就實話實說了,聯合會內有些人依然主張從中國巫術者那裡得到些什麽。而范劍南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個重要環節。聯合會試圖通過他來搭建起和中國巫術者的聯系。”
“你們不能動這個人。”蘇玄水淡淡地道,“因為他對我有更大的作用,而且,你們也根本動不了他,因為他的背後有更大的勢力支撐,除非你們認為可以和理事會一爭長短。”
莫妮卡顯然不清楚蘇玄水和范劍南之間達成的協議,她只是認為范劍南不過是個普通的中國術者。所以她微笑著道,“但是這件事現在已經不在我的掌控下了。這次來香港,我只是協助其他人工作。也就是說,這一次主事人的並不是我。”
蘇玄水冷冷地道,“不管主事的人是誰,任何人都別想動他,因為這是我說的。”
莫妮卡有些意外地看著蘇玄水,“我以為這個人並不是你的朋友?”
“不錯,我沒有朋友,任何朋友都沒有。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對我有用的,而另一種是對我沒有用的。很可惜,范劍南目前對我有用。”蘇玄水冷冷地道,“很高興你能事先把這件事告訴我,這是一個明智的做法。現在你該回去想辦法阻止你的人了。”
“阻止?”莫妮卡驚道,“可是他們不會聽我的。”
“哦?不會聽你的,這可有點小麻煩。”蘇玄水輕蔑地笑笑,“那就讓他們消失好了。”
“不,你不能這麽做。他們是聯合會直接指派下來的人。其中的費尼克斯還是目前歐洲最年輕也是最具潛力的巫術大師。我簡直不敢想象他如果死在這裡,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那樣的話你會直接和聯合會總部的人撕破臉皮,他們會對你緊追不放的。”莫妮卡驚道,“這簡直是發瘋的行為。”
“最有潛力的巫師?哈,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記住,這裡不是在巴黎,也不是羅馬。這裡是香港,而我在這裡。”蘇玄水冷笑指著桌上的監控攝像頭道,“對我而言沒有什麽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便是你要求來見我,卻偷偷的把你的同夥帶過來,也一樣瞞不了我。”
莫妮卡看了一眼監控攝像,臉色頓時變了,“我?什麽?這不是我乾的。他一定是偷偷跟著我來的。這……”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穿著西裝的黑人走了進來,他看了看莫妮卡,又看了看依然坐在那裡修指甲的蘇玄水,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齊而潔白的牙齒。“莫妮卡,為什麽不為我介紹一下你的這位中國朋友呢?”
莫妮卡的臉色有點發白,“西多夫……你怎麽會來這裡?”
“因為你上次的事情有太多的疑點,一個小型的巫術愛好者團隊全體失蹤,與此同時一個巫術聯合會的辦事員離奇死亡,只有你一個人在事發之後一個星期回到了聯合會。所以我和費尼克斯都覺得很奇怪,所以我們不由得對你進行了一點點小小的監視。沒想到你竟然會來這裡見一個中國人,莫妮卡,對於這點你有什麽需要解釋麽?”黑人微笑道。
“他……只是一個中國朋友罷了。這只是一次尋常的拜訪。”莫妮卡迅速恢復鎮定,微笑著道。
西多夫咧嘴一笑,“是麽?我們高傲的莫妮卡女巫竟然有一個年輕的中國朋友,這似乎不太尋常啊?”
莫妮卡還沒來得及說話,蘇玄水已經站了起來,他一邊用小銼刀磨平著修剪過的指甲,一邊漫步走了過來。“我對法文了解不多,但我確實聽懂了幾個單詞,剛踩你說到了解釋?你擅自闖進我的家,對此你似乎要先給我一個解釋。”
蘇玄水這句話是對那個黑人西多夫說的,但是他的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手指尖上,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
西多夫猛然回頭,狐疑地看著蘇玄水,突然用不太標準的中文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先問的,應該你先回答。而且,我是這裡的主人,你最好不要喧賓奪主。”蘇玄水冷冷地道。
西多夫冷笑道,“不回答也好,我就把你們兩個人一起抓回去,慢慢的問。”他的手一伸,試圖一把抓住蘇玄水的脖子。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個瘦弱的中國人罷了。
但是他錯了,他的手還沒碰到蘇玄水的脖子,就覺得眼前一花。蘇玄水已經站在了他的側面,剛剛修剪完指甲手輕巧的搭在了他粗壯的手腕上。隨後他就聽到一聲脆響,西多夫粗壯的手腕就如同一截脆黃瓜一樣被蘇玄水折斷。他還沒來得及感到手腕傳來的巨痛時,他的整個身體已經被蘇玄水甩了出去。
“啊!”莫妮卡驚聲尖叫。
呯!!西多夫高大的身軀被甩飛,結結實實地撞在牆上。他慘嚎著爬起身來,捂著手腕,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瘦弱的年輕人。蘇玄水似乎還站在原地並沒有動一步。
“你……中國功夫?”西多夫駭然看著蘇玄水。
“太極,說了你也不懂。”蘇玄水歎了口氣,終於把目光從自己的手指上移開。
西多夫一咬牙,用另一隻手在虛空中畫了一個符號,嘴裡念著一連串古怪的音節,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之類。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巫術?”蘇玄水忍不住笑道。“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和中國術法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垃圾。”
吼!西多夫突然轉手結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掌印, 猛然推出。他一臉狠厲堅決。
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西多夫愣了愣,看了看自己手,似乎想不通一直以來擅長是巫術怎麽會突然失效了。
蘇玄水歎了口氣道,“想知道為什麽沒有效果?因為這只是類似山術的簡單聚氣術,而你那些所謂的咒語不過是調整呼吸,通過音節刺激達到某種增強聚氣的作用。而這種低級的聚氣術對我根本產生不了作用,因為我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能打破你聚氣的過程。既然你聚不了氣,又怎麽能夠給我帶來傷害?”西多夫一臉茫然,但是已經感覺到了不妙,這個該死的中國人,不知道使用了什麽邪術。竟然連巫術都對他不能產生作用。蘇玄水淡淡地道,“看來我對牛彈琴了。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更加直觀的感受。”他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對著西多夫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