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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范劍南這麽說,林若谷皺起眉道,“這似乎不可太可能,他從跟我們上飛機,一直到這裡,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 網)沒有理由他會發現什麽線索,而我們卻蒙在鼓裡。”
范劍南搖頭道,“有一點我們忽略了,他跟隨魏如山多年,對魏如山的一切習慣了如指掌。這一點我們無論如何比不上他。他肯定是發現了某些我們很容易忽略的線索。”
“那現在怎麽辦?”林鍾秀道。
范劍南想了想道,“計劃不變。我們不能因為這個突發情況,打亂我們原本的步驟。你們依然按照計劃,去勘察每一個魏如山有可能設置風水局的地方。出了蒼雲嘯他們再帶上寧夢茶,她懂阿拉伯語而且隸屬易術理事會,和歐佩克官方有著密切聯系。即便遇到什麽阻力和意外,她應該能夠解決。”
“那你們呢?”龍大膽道。
范劍南想了想道,“我和馮瑗、王松一起去找蘇玄水。”
“這有可能是一個圈套。”蒼雲嘯低聲道,“魏如山絕不會這麽輕易的暴露自己。”
范劍南點點頭道,“很有可能,但蘇玄水也絕不是一個輕易能上當的人。單從心智和行事謹慎的方面來說,魏如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甚至可以順藤摸瓜,按著蘇玄水這條線,找出魏如山這條老狐狸。”
“可蘇玄水很可能在昨天晚上就已經離開了,你們怎麽找?”林鍾秀皺眉道。
范劍南從懷裡拿出遁甲古盤,微微一笑,“你忘了我是幹什麽的。”
他手上的術力緩緩流動,那隻龜甲製成的古遁甲盤開始飛速擺盤推演。片刻之後古盤停止轉動,范劍南看著古盤低聲道,“小寒:中元,乙巳時旬首為壬。陽遁八局,值符天衝落七宮,值使傷門落四宮。有了,我們走。”
范劍南帶著馮瑗和人相師鬼影子三個人徑直走出了會議室,直奔酒店大門。大門外面的執勤人員立刻攔住他們,馮瑗來不及和他多做解釋,直接用英文告訴他準備車輛,跟他們一起走。
執勤的大漢深知這些人都是埃米爾的貴客,不敢怠慢。立刻電話請示了上級,然後駕車帶他們上路。
在距離多哈市區三十多公裡的沙漠裡。( 800)蘇玄水站在沙丘上,遠遠望著沙漠裡的一個小營地。他冷笑了一聲,撣了撣身上的沙土,順勢揭下了腿上的兩張符紙。
這兩張東西嚴格的說並不是符紙,而是舊時所稱的甲馬。甲馬本來叫紙馬,起源於唐朝,是手繪的彩色神像,因為上面的神像大多披甲騎馬,所以又叫甲馬。利用特殊的術力催動,可以極大激發人體的速度。
清代《六甲天書》載有“縮地法”,據說讓施法人在兩腿上各拴一個甲馬,口念縮地咒:“一步百步,其地自縮。逢山山平,逢水水涸。吾奉三山九侯先生令攝!”可以日行千裡。
這種說法當然很誇張,但利用這種秘法增速確有其事。歷史上也不乏這樣的高人,據說水滸傳中的神行太保戴宗就精擅此術。蘇玄水盡得山術真傳,對這個自然不陌生。實際上他就是利用這那兩張甲馬,追著一輛車狂奔了大半夜,從市區到沙漠。一直追蹤到了這個沙漠營地。對方驅車疾馳,他用雙腳狂奔。不但跟了上來,還一點沒讓對方發覺。
阿拉伯人世代居於此地,早已習慣了這片沙漠。在距離城區不遠的近郊沙漠扎營不也不算什麽奇怪的事情。據說某位阿拉伯富豪有頂級酒店不住,情願在沙漠裡扎下巨大奢華的帳篷。此舉雖有炫富的嫌疑,但也足以說明他們對沙漠營帳的熱衷程度。
但蘇玄水盯上的卻不是某一位阿拉伯人,而是那位自稱是伏都教大巫師的女人。( 棉花糖)在那次夜宴遭到范劍南戲弄羞辱的大巫師,本該離開了才是。但她卻沒有去機場,反而穿著一身阿拉伯婦女的裝束,蒙頭遮臉,被一位司機接到了這個神秘的沙漠營地。
這一切,包括范劍南都沒有注意到。但卻沒有逃過蘇玄水的眼睛。
蘇玄水這個人聰明絕頂,而且心細如發。他早就察覺這個大巫師很不一般,但卻絲毫不動聲色。等到大巫師離席之後,他也悄悄的跟在了後面。因為他從來都是一個狡詐如狼的人,而現在他從這個伏都教大巫師的身上嗅出了一點歐洲巫術聯合會的味道。
他堅信,只要找到巫術聯合會,就能找到女巫莫妮卡,也就能找到被她救走的魏如山。
那個大巫師已經進了營地有一會兒了,也許她正在和某個人接觸。蘇玄水緩緩的從地上抓起了一把黃沙,灑落在地上。他依靠這這把黃沙飄落的軌跡,判斷了一下風向和風速。然後緩緩的拿出一張隱符在身上貼好,他的身形開始變得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在了這片黃沙之中……
沙漠中的營地戒備森嚴,營地雖然不大,但卻能看到有幾個武裝人員在四處巡視,門口還有兩條訓練有素的獵狗。蘇玄水觀察風速和風向的原因就是不想自己的氣味,被這兩條狗所察覺。
他的運氣很好,今天的風很大,而且風向是朝另一邊的。他身上的氣味,不等傳到門口就會被風吹向另一側。所以在任何人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蘇玄水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貼在了其中一個帳篷上。
他並息凝神躲在帳篷的陰影之中,雙眼卻警惕地四處張望,哪怕身上佩戴著隱符,他也不想放松任何警惕。
沙漠帳篷之中有人在說話,傑森這個巫術聯合會的新任大巫師正坐在奢華的鑲金大椅上,看著一身阿拉伯婦女裝束的伏都教大巫師莉莉絲。
“這麽說,一切都是真的,就連中國術者也扯進來了。該死的馬歇爾王,他這麽做會徹底擾亂全世界金融秩序。在他大賺一筆的時候,我們歐洲巫術聯合的各大產業會也將受到致命的打擊。中世紀積累到現在的財富產業,說不定將毀於一旦。”傑森皺眉道。
“他計劃了這麽大的事件,卻沒有告知我們,顯然不是出於對我們的不信任,而是刻意的隱瞞。因為就在他拚命擴充實力的時候,我們將會遭受重大的經濟損失。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巫師的世界。
不是用古老的咒語,而是一個用錢說話的世界。他非常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所以在他擴充實力打擊易術理事會的時候,也非常樂於見到我們的實力被極大削弱。首席大巫師那裡對此有什麽意見?”莉莉絲低聲問道。
“首席大巫師還沉湎在他孫子死亡的痛楚之中。他依然相信通過馬歇爾王可以遏製理事會,進而對付那群中國術者。他聽不進任何人的意見。”傑森有些沮喪地道。
“難道就因為一個費尼克斯的死,要導致巫師聯合會的整體衰敗?”莉莉絲語氣有些激動地道。
“莉莉絲,注意你的口氣!”傑森沉下臉喝道。
莉莉絲沉默了一下,搖頭道,“傑森閣下,我知道你追隨首席大巫師多年。但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歐洲巫術聯合會自中世紀開始,走到今天,經歷了多少磨難挫折。本來在新世紀將要迎來一個大發展的黃金時代。而這一切都要隨著一個老人的失去孫子悲傷而煙消雲散。我不知道這是對還是錯?”
傑森半晌不語,過了很久才道,“我比你更了解。實際上我的職業是一個會計師。只是最粗略的估計,也能知道我們在這次即將開始的金融風暴中將損失掉多少。但是,我很遺憾,首席大巫師一意孤行。他既然和馬歇爾王達成了合作,我就無法破壞這個聯盟。”
莉莉絲低聲道,“或許這件事可以有另一種可能……”
“另一種可能?”傑森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慮道。
“如果那群中國術者破壞了這次行動。那麽馬歇爾王通過石油禁采的導致金融危機的計劃就會流產。”莉莉絲壓低聲音道。“我們並沒有破壞聯盟,而是他們自己失敗了。你知道,那群中國術者並不是尋常角色。”
“你……”傑森臉色一變,震驚地看著莉莉絲道,“你是說讓我暗中幫助那群中國術者?不!這絕不可能。他們是殺死費尼克斯的真凶。萬一這件事敗露,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你應該知道首席大巫師的憤怒。”
“傑森閣下,你應該知道,首席大巫師快八十了,而你才四十出頭。”莉莉絲冷笑道。“你希望再過幾年,當首席大巫師逝世的時候,留給你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爛攤子,還是像現在這樣一切都如此美好?”
傑森煩躁地道,“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如果幫助范劍南這一夥人,那麽就意味著對巫術聯合會和首席大巫師的背叛。我做不到。”
“或許你可以有另一個選擇。”蘇玄水掀開帳篷走了進來,看著傑森微笑道,“傑森先生,我們好久不見了。”
傑森吃了一驚,臉色很不自然地道,“蘇先生,你怎麽會來這裡?”“放心,沒有人看到我,包括門口的那兩條狗。當然也沒有人知道我們接下來要談的內容。”蘇玄水微笑著道,“作為老朋友,你不想請我坐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