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范劍南曾和馮瑗人曾經綁架,而且綁架者使用的是風水術數中的困龍局。林老先生猛然一驚,雖然他不敢完全保證手下的人不會這麽乾,但即使是他們敢做,也沒有這份能力。要知道,借陣旗來維持困龍局,可不像是普通的風水術陣那麽簡單。這個布陣者無疑是個術力極為強大的高手。
林老先生深深地皺著眉,一直以來他隻想到了范劍南,認為他的嫌疑最大。但按照他們這個說法來看,似乎還有隱藏的第三方勢力,一直埋伏在暗中,覬覦這隻九州龍脈玉佩。
吳半仙突然插口對范劍南道:“或許這個綁架者是故意對師傅下手,而且故意留個破綻,讓你逃走。為的就是利用你的誤會,造成你和勘輿門之間的衝突。然後他再從中漁利。”
范劍南點頭道:“有可能。但知道我身懷術力的人並不多。而這枚玉佩……”他沉吟道,“做得如此逼真,甚至連馮小姐也難辯真偽。說明這個人曾精心準備,而且曾經長時間接觸真的玉佩。否則難以達到這樣的仿真度。難道是……”他有些震驚地轉向林老先生。
林老先生點頭冷笑道:“看來我們都忽略了一個人。作為玉佩原本的持有人,這個人本應該是最值得注意的,可是他卻利用自己不懂術數的偽裝成功躲開了我們的視線。如果真的是他的話,我隻能說,那位馮老板真是好手段。”
“什麽?你們懷疑我叔叔?這怎麽可能!”馮瑗驚道,“他隻是個普通的建築承包商。而且玉佩本來就是他的,他如果不把玉佩還給你們,你們能有什麽辦法?他何必要搞得這麽複雜?”
林老先生淡然一笑,“他既然見過我,自然是知道他這玉佩不歸還恐怕不行了。所以才想方設法把水攪渾,包括拉范先生下水。我相信他去南禪寺偶遇范先生的過程,應該也不是偶然的。”
范劍南猛然省悟道:“不錯,他那平常的命格,卻異乎尋常的氣運,本來就極為蹊蹺。我的計算推演雖然不會錯,但碰上術數高手,卻是可以通過影響計算條件來控制推演結論的。難道他真的身懷高深的術力,這……”
“喂!你們怎麽能這樣無憑無據的懷疑人?我叔叔是不會騙人的!”馮瑗怒道。
林老先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馮小姐不必激動,要證明這一點很簡單,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試試看。如果真的如我們的猜測,他恐怕已經帶著真的九州龍脈玉佩消失了,而且沒有人能夠輕易找到他。”
“我不相信!”馮瑗憤然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馮建良的號碼。但卻沒有人接聽,手機裡傳來的是系統的提示音,對方已經關機了。馮瑗臉色一變,掛掉電話,再次撥通了馮建良的住宅電話。她一共打了三四個電話,每打一次,臉色就蒼白一分。手機號碼,公司的辦公電話,住宅電話,她幾乎打過了所有自己所知道的電話。都沒有馮建良的消息。
“不行,我找不到他,我要去報警。”馮瑗有些慌亂地道。
范劍南低聲道:“等等,你打算報警說什麽?就算報失蹤,也需四十八小時才能立案。你仔細想想,他最後見到你,或者他最後聯系你是什麽時候?”
“應該是四五天之前,就是酒店那件事過後的第二天。他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然後就沒有聯系過。”馮瑗非常不安的道。
林老先生輕歎了一聲,“果然夠聰明,也夠果決,偌大的家業說舍就舍。這次被他成功逃脫,恐怕我們很難再找到這個人了。”
“不行,我必須要去找他,我不能等了。”馮瑗站起身來,心煩意亂地道。
“馮小姐,你覺得事情到了這一步,我還會讓你隨意離開麽?”林老先生淡淡地道。
范劍南一皺眉,轉過頭道:“林老先生,事情還是一碼歸一碼。就算是馮老板拿走了玉佩,這件事和馮小姐也沒有關系吧?我看不出你有留下她的理由。馮小姐隻是馮老板的侄女,況且你是江湖前輩,禍不及妻兒這句話也應該聽過。”
“年輕人,你說的不錯。如果在往常,我也絕不會這麽做。但這件事情太過重大,所以我很抱歉,必須留下馮小姐。”林老先生輕描淡寫地拂了拂長衫的衣袖道。
范劍南厲聲道:“不!如果馮老板真是心機如此深沉的人,他會不考慮到馮瑗麽?他走了而沒有告訴她,就表明他根本不在乎。你懂麽?他根本不在乎你們是否拿馮瑗要挾他。”
“很可惜,我們隻能這麽做。”林老先生擺了擺手,示意范劍南不必動怒,“現在馮老板這隻風箏已經飛遠了,而馮小姐卻是我們和馮老板之間唯一聯系。你覺得我們會蠢到松開這條風箏線麽?”
“你們,你們想幹嘛!”馮瑗又驚又怒地道。原先站在林老先生背後幫他按摩的那個中年女人走到了她的身邊,一隻手已經按在了她的肩上。穿旗袍的中年婦女態度依然從容恬靜。那雙原本撥弄琵琶的芊芊玉手,此時幾乎像鐵爪一樣,牢牢地控制住了馮瑗。
“我們不想幹什麽。我們隻有一個目的,找到九州龍脈玉佩。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林老先生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范先生和吳先生你們可以自行離開。 但對於馮小姐,我隻能說,得罪了。”
范劍南臉上的神色逐漸冷了下來,他反而坐下了,在桌子上拿起一顆花生剝開,扔進嘴裡慢慢地嚼著,低聲道:“沒找到馮老板之前,一切還隻是猜測。而馮小姐是我帶來的,你覺得我會把她一個人留下來麽?”
“年輕人,你知道麽,你這麽說讓我很失望。我原先對你的印象很好,但你說這句話就顯得不太明智了。”林老先生慢條斯理地反問道,“在我的面前,你認為你會有機會麽?”
“沒有。”范劍南隻能苦笑道,“我承認在你的面前,我一點機會都沒有。不過我這人從來就不太識相,所以小時候沒少挨揍。要論動手,我顯然鬥不過你;要是現在逃了,又顯得我太不仗義。所以,我隻能和她被你一起抓去了。”他有些鬱悶的看了一眼馮瑗,回頭對林老先生道:“你們那裡有雙人牢房麽?呃,別誤會……隻是為了你們這根風箏線的安全,我覺得有必要日夜保護她。”
“喂喂,師傅。還有我呢?”吳半仙嚅囁道。
“你?繼續在步行街經營業務啊,我不在的時候別給我太丟人,要保持住全街區第一的業績。”范劍南聳聳肩道。
林老先生笑了,他發現這個年輕人非但沒有令他感到失望,反而越來越有趣了。他點頭道:“好,我答應你,隻要你和馮小姐肯跟我們走,我就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時間也不會太長,幾天時間罷了。隻要我們能夠得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和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