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熊市,貝利斯路,槍械店。
腮幫子依然高腫著,源一的臉因此顯得有點可笑,一邊大,一邊小。具體參照物,大家可以腦補一下《我叫MT》裡面的哀木涕。
此時,他正一本正經的的對著愛麗絲解釋著之前發生的事情,隻不過他的解釋有點……
“這個,事情其實是這樣的,剛才那個是我的裡人格,非常不著調,性子跳脫,總之就是一個很爛的人。如果他說了或者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情,那絕對與我無關,我是清白無辜的!”
一臉誠懇地說完了以上的話,源一很是鄭重的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是一個標準的九十度角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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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剛才那個是你的裡人格,真是抱歉,我竟然打了你。”
“沒關系的,打是親,罵是愛,為了你,受點苦又有何妨呢?”
“你……”
“其實,第一眼見到你,我就……”
――――――――――――――做夢――――――――――――――――
“其實,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哥哥!”
源一突然蹦出來這麽一句話,愛麗絲先是一愣,然後勃然大怒,又是一槍托砸到了他的另一邊臉上,再次打飛了他兩顆牙。這下倒好,這邊臉也腫了起來之後,倒是對稱多了。至於美觀……現在這張臉與美觀絕緣。
“你以為我是傻子?!”
“你當然不是傻子了!”
源一捂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說道,他拍了一下腦門,像是想起了什麽,然後懊惱的說道:“我錯了,我不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哥哥!”
“廢話!我是白種人,你是黃種人,怎麽可能是親兄妹!”
愛麗絲暗自松了一口氣,這個笨蛋總算認識到事情的真相了嗎。不過,從後面發生的事來看,沒有認識到事情的真相的人其實是愛麗絲自己!
“我錯了,我不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哥哥,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弟弟!”
“滾~!!!”
這一次,愛麗絲依然抓起了手槍朝著源一的臉砸了過去,她覺得這個笨蛋的臉還是不對稱的比較好!
不過,這一次,源一輕輕的閃過了,伸出手抓住了愛麗絲的手腕。
“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源一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再也看不到一絲笑容,他的眼睛裡也看不到惡作劇的成分,有的僅僅隻是認真。
“我可是難得認真的說話的!”
“你……放開我的手!”
愛麗絲試著掙脫,可是那隻抓著她手腕的手卻紋絲不動。不得已之下,愛麗絲隻好壓下怒火小聲說道:“你……抓疼我了。”
“是麽,你這樣的東西也會感覺疼?”
源一似乎很詫異的說道,但是他說話的口氣和內容卻是充滿了尖刺,刺得愛麗絲很不舒服。但是,具體是哪裡不舒服,她又想不起來。
“你是誰?”愛麗絲問道。
“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源一松開了手,對著向後退了幾步,拿著槍對準自己腦袋的愛麗斯說道:“我叫源一!源,起源的源,一,一二三四的一……”
這是源一使用至今的自我介紹,但是,極少數的時候,他會補充上一句話。
“【源計劃】的第一個產品,也是,唯一的失敗品!”
不知道是不是愛麗絲的錯覺,在源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嘲諷還有厭惡。
嘲諷什麽?
厭惡什麽?
“【源計劃】……源一……失敗品……那麽,你好,我叫愛麗絲!”深呼吸了幾下,愛麗絲放下槍,一臉認真地說道:“前安布雷拉員工,現在……我隻為自己而活!”
“為自己而活……”
“你怎麽了?”
見到源一因為這句話出神,愛麗絲疑惑的問道。卻見源一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問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是以一個人的角度和立場來說的還是……”源一拿起了一把手槍,對著愛麗絲晃了晃,接著說道:“以一個異類或者一件工具的角度?”
“你到底想說什麽呢?”
愛麗絲皺著眉毛問道,不知為何,她現在覺得源一的笑容很冰冷。雖然是笑著,但卻一點笑意都沒有,越是看下去,她就越是覺得心寒,下意識的想躲開。
憐憫的看著愛麗絲,源一向前彎了一下身子,貼到愛麗絲的耳邊,悄然說道:“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很高興見到你,同類!”
“什麽同類?你到底……”
愛麗絲的話隻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她突然面色痛苦的跪倒在地,身體劇烈抽搐著,四肢不受控制,似乎大腦已經完全失去了對那裡的控制。從她的內髒開始不斷的產生一種又痛又麻的麻痹感,就像是有無數隻小蟲子在內髒裡亂爬一樣。然後,這種痛苦不停的深入骨髓,隨著血液流動仿佛又來到了身體皮膚上。接著,她全身上下都是這種必死還難受的痛苦,漸漸地,她的眼前已經是一片花白,整個人都仿佛即將死去那樣難受。
而在這個時候,愛麗絲的大腦裡浮現出許多斷斷續續的畫面……
“我應該感謝主神嗎?這才是第一個世界,我就已經碰到了同類,想想後面會經歷的世界,還真是期待啊,到底還有多少我這樣的人存在著?”
看著在地上抽搐不已的愛麗絲,源一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純粹發自內心高興和開心的笑容。對於他而言,能見到一個同類,雖然是不太成熟的那種,這已經足夠讓他高興了。
“在現實世界,呵,隻有我、亞當、昊天還有……楚軒,我們四個才是同類啊!”
蹲下身子,輕輕撫弄著愛麗絲的頭髮,源一像是在回憶著什麽。這一刻,他的眼神格外的溫柔,讓人沉醉不已。
“啊,我又錯了,差點忘了,趙家的【空計劃】那些產物也是我的同類呢。我們,並非是純粹的人,我們的某些部分,基因什麽的已經與常人有了很細微但是很關鍵的區別、僅僅隻是因為這些,我們就隻能被稱為實驗品、工具、活體素材……而不是人!”
如果愛麗絲這個時候是清醒的,能夠聽到源一的話,她就會發現之前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對勁了。
人!
源一之前所說的話,他從未用過“人”這個字,對於自己,對於愛麗絲,他使用的都是“東西”、“工具”、“異類”、“同類”……
愛麗絲這個時候已經沒工夫去想這些了, 內髒的痙攣抽搐越發的激烈,鮮血不斷的從她口鼻中噴出來,最要命的是她的肺也開始了痙攣,已經幾乎呼吸不到空氣了。
察覺到愛麗絲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源一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個小盒子,從中取出了一瓶藍色的藥劑。看了一下空空如也的盒子,源一自言自語道:“這是最後一份了,減緩基因崩潰的藥劑……”
愛麗絲咳出的鮮血濺到了源一的臉上,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的源一取出針管,抽出藥劑,壓住愛麗絲,給她注射了進去。
“真是有趣,明明知道你是不會在這裡死去的,可是還是忍不住給你注射了這個。把它給了你,我可再也沒有儲備了,這場恐怖片或許會很麻煩也說不定。”
一針藥劑下去,愛麗絲的情況似乎好了很多,呼吸開始平穩下來。即使沒有源一的藥劑,按照劇情來說,愛麗絲也幾乎不可能就在這裡死去的。源一的付出,其實可以說是白費的,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等於拿自己的命去換了愛麗絲早一分鍾蘇醒罷了。
愛麗絲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幾下,緊接著,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就是源一那帶有點點血跡的臉龐。
“終於醒了,比我想的要慢了三十秒左右。”
愛麗絲沉默著,源一也不以為意,他知道愛麗絲這個時候在想什麽。而愛麗絲在醞釀了很久之後,看著源一,緩緩地說道:
“我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