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南倒是沒有點烤肉那麽誇張,就算他大早上的不嫌油膩,人家店裡這時候也不可能有醃好的肉料。
隨便點了一個大碗的蕎麥冷面,趁著那很有賢妻良母長相的朝鮮族老板娘去後廚配料的空檔,李蒙南點上一顆煙,翹起二郎腿歪歪斜斜的倚在椅子靠背上,打著哈欠道:“武警官,難得天氣這麽好,你不去約個高富帥逛街看電影,大早上的跑來騷擾我這麽個窮學生幹嘛?”
李蒙南知道武安素的性格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女人向來和他不對付,若不是遇到非他不可的事情,是絕對不會來找他的。
但李蒙南畢竟不是武安素肚子裡的蛔蟲,單憑察言觀色根本看不出這女人的目的,只能直接開口問了。
“就你這德行,誰會不開眼的騷擾你?”
武安素沒好氣的瞪了李蒙南一眼,不管怎麽說她也是局裡有名的美女警花,平時不管找誰辦事,誰不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還沒見過像李蒙南這麽不識抬舉的家夥。
若不是這次她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早就掀桌子走人了,每次見這混蛋都惹她生一肚子的悶氣。
“那可不一定,俗話說,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你這瘋……風一樣的呂子都有人追,我這麽宜家宜室的好男人,走到哪裡不像黑夜中的螢火蟲,土豆地裡的大白菜,那麽鮮明,那麽出眾?”
李蒙南本想說“你這瘋婆娘”,但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倒不是說他怕了武安素,只不過剛好老板娘的秘製冷面端上來,他不想被武安素發飆掀桌子把這碗面浪費了。
“就你?還宜家宜室?”武安素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不屑譏笑道:“先不說這個詞配你靠不靠譜,整天宅在家裡洗洗涮涮的那種軟蛋也能叫好男人嗎?”
李蒙南沒想到外表這麽強勢的武安素骨子裡居然還有幾分傳統小女人心性,他本還以為這個霸氣測漏的女霸王龍會喜歡那種軟弱好欺負的草食男呢……
話說電視劇裡不都是這樣的嘛,鐵血硬漢身邊就該是溫柔如水的少女才對,配個美正太也能吸引點腐女神馬的,配個女漢子算怎麽回事,不要亂改設定啊魂淡!
“好男人也是相對而言的……母雞都去打鳴了,公雞總得抱窩吧,不然小雞怎麽辦?你想過那些可憐小生命的感受嗎?”李蒙南一臉的痛心疾首。
“李蒙南,你想死了嗎?”武安素一口銀牙咬得咯嘣作響,手中把玩的一次性筷子開始發生嚴重形變。
這個混蛋,旁敲側擊的說自己是女漢子就算了,居然用……雞做比喻?盡管此雞非彼雞,但那也太難聽了。
這混蛋絕對是故意的!
見武安素就要發飆,李蒙南趕緊把冷面碗端起來,緊張的提醒道:“武警官你要冷靜啊!這只是個生物學上的假設,你也知道,我向來是個很有社會責任感的人,偶爾也會關心一下肉食雞的心理健康問題……”
還社會責任感,還雞的心理健康,你特麽騙鬼呢!本姑娘看上去智商很低嗎?
武安素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內心掀桌子的衝動,畢竟她這次來是有事求李蒙南幫忙,這貨的挑釁她先忍了,等以後有機會再一起算總帳。
“懶得理你……說正事,
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找你幫忙。” 李蒙南一邊往嘴裡扒面,一邊滿不在乎的點頭道:“成,不管怎麽說,我也是江湖人稱急公好義及時雨人品給力小相公,通下水換紗窗,改電線打家具,按摩正骨,刮痧拔罐,理發修腳,彈棉花掌鞋,洲際導彈拋光打蠟,航母核潛艇鈑金噴漆,哭喪要債改差評,代寫考研論文以及中小學暑假作業……不過事先聲明,當臨時男友見家長這類業務暫不受理,這屬於高危工種,對精神損害太大。”
武安素氣得差點沒吐血,雖然她這幾年確實被家裡人催婚催得一個頭兩個大,但還不至於淪落到需要雇臨時男友當擋箭牌的地步吧?本姑娘是沒挑好,不是沒人要!
再說,就算真有那麽一天,找臨時男友充數也不可能找這貨,網上隨便找個九塊九包郵的也比這貨強一百倍……
不對,話題怎麽又被這貨給拐到奇怪的方向上去了?該死,一見這貨的那張賤臉,自己就沒法保持冷靜了。
李蒙南幾口扒完一大碗蕎麥冷面,滿意的摸摸肚子,拿過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大麥茶, 看了看面前還在閉目“運氣”的武安素,笑道:“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武警官,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我想讓你陪我去一趟醫院。”武安素神情嚴肅道。
“去醫院幹嘛?”李蒙南挑著眉毛奇怪道。
“墮胎。”
噗——!
李蒙南當場一口茶水噴了武安素一臉,雙眼難以置信的瞪大了幾圈,視線停留武安素那貌似還很結實平坦的小腹上,驚恐萬分道:“什麽?你要墮胎?孩子是誰的?”
此刻飯店裡還有幾名吃早飯的學生,都被李蒙南這一嗓子吸引了注意力,各種意義不明的視線在武安素和李蒙南的身上來回遊走,隱約還有人在竊竊私語些什麽。
武安素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大嘴巴的混蛋一腳踹到馬裡亞納海溝去,這都哪跟哪啊,這個混蛋就不能等自己把話說完嗎?
“誰說是我要墮胎了?是別人墮胎!”武安素咬著牙幾乎是一字一頓道。
“瘦得死內……(日語:原來如此,是這樣啊)”李蒙南趕忙從桌上的紙巾盒裡拽出幾張面巾紙,殷勤的伸手去給武安素擦那滿臉的茶水,嘿嘿笑道:“你早說清楚嘛,嚇得人家小心肝撲騰撲騰的!我就說嘛,誰口味那麽……膽子那麽大,連咱們威猛雄壯的武警官都敢冒犯,那不是妥妥作死的節奏嘛……”
武安素惡狠狠的瞪了李蒙南一眼,沒好氣拍開他的爪子,自己抽了幾張紙巾擦去臉上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