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從赤土猛的口中,陳天放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如今的金軍大軍一共分成了三路軍隊,一路是原本屬於赤土猛的南部軍,一路是屬於阿魯齊的北部軍,還有一路是屬於完顏阿古打的中路軍,戰鬥力最強而且人數也最多,但是在赤土猛被完顏阿古打貶職並且有生命危險之後,南部軍現在真正的率領者變成了一個叫做金兀術的家夥,這家夥是赤土猛以前很好的一個玩伴,不過隨著年齡的長大,一種叫做陰謀的東西滋生在兩人中間,慢慢將赤土猛和金兀術離間開來。
而金軍的糧草來源基本上是自帶的,這一次金軍隻帶了六十天的糧草,也就是說,如果完顏阿古打不能在六十天內打下大散關,那麽他的糧草就會枯竭,到時候完顏阿古打就不得不回歸草原了。
坐在凳子上,看著擺放在自己的地圖,陳天發陷入了沉思,這麽多的信息一時間想要完全消化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陳天法卻要求自己必須去消化並且靈活運用這些消息知識。
“大人,諸葛明小公子來了!”門口的哨兵進來做了一個通報,因為諸葛明在虎豹隊中的獨特地位,所以久而久之,虎豹隊員把諸葛明取了一個別名,叫做諸葛小公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諸葛明是陳天放的孩子呢。
“嗯,讓他進來。”
過了一會兒,一臉興奮的諸葛明走了進來。
見到諸葛明臉上的表情,陳天放愣了一下,莫非這諸葛小子在路上撿到錢了還是怎麽樣?為什麽一進來就這麽高興?
“諸葛明,遇到什麽好事,竟然這麽高興?”陳天放向諸葛明問道。
聽到陳天放的問題,諸葛明並沒有立馬回答,而是來到剛才陳天放坐著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上去。
“陳大哥,我回去就想了一些事情,最後得出了一個非常讓人驚奇的結論,我相信你聽到也會非常高興的。”諸葛明看著陳天放,眼中的欣喜隨處可見。
“什麽結論?”陳天放趕緊問道,這小家夥不說話則已,一說話肯定會驚死人。
諸葛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拾起桌子上的一根毛筆,用末端指著面前的桌子。
“你看,這裡是你今天所去的千牛鎮,而根據剛才赤土猛說的那樣,金兵現在內部到處充滿了猜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赤土猛和完顏阿古打現在的處境非常尷尬,如果我們現在利用金朝的內部關系,完全可以謀得一點發展的機會。”
陳天放點點頭,確實,剛才諸葛明說的正是自己剛才所想的。現在自己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因為只要給自己充足的時間,陳天放不僅僅可以獲得穩定的後方,還可以讓虎豹隊有充足的時間來成長,只要讓虎豹隊完全成長起來,那麽無論是對金人和宋朝來說,都是一個非常恐怖的事實。
“但是我們怎麽去離間他們?”陳天放對著諸葛明問道,的確,自己現在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糧沒糧,想要離間金朝和宋朝之間的關系,說真的,現在的陳天放還沒有那個資格。
諸葛明淺淺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陳天放說道:“陳大哥,這個你就沒有想到了吧。金朝現在的內部局勢已經給予了我們充足的發揮余地,高宗雖然有進取之心,但是沒有進取之力。”
陳天放一怔,這他倒沒有想到。
“怎麽說?小明,為什麽你會猜到這個?”陳天放情不自禁地問道。
諸葛明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陳大哥,你看,這裡是大散關,我們從這次的軍隊部署就可以看出,嶽飛嶽元帥在高宗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些波動了,或許是因為嶽家軍的地位開始威脅高宗在軍隊中的地位,所以說,我們可以利用高宗的這一點來做點文章!”
聽著諸葛明的話,陳天放陷入了沉思當中,然後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地圖。
“諸葛明,我想問你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我們現在還是孤家寡人,雖然宋朝和金朝是對立的兩方,但是我們也很難有資格去擺動這兩人的地位。”陳天放實事求是地說。
“嗯!陳大哥,你說的對,如今的我們確實是這樣,但是陳大哥,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目標定的有些大了嗎?或許說,我們現在只需要管好同州,再小點來說,如果我們將范圍縮小到千牛鎮周圍的話,我想成功性可以大大的增加。”諸葛明摸著自己的小腦袋,看著陳天放非常認真地說道。
“額……”陳天放一愣,這是什麽意思?仔細想了一會兒,陳天放眼神一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必將目標定的太高,只要慢慢地拖時間,然後在金朝和宋朝皇帝爭鬥的時候,在暗地裡面發展自己的勢力,然後再將視線放到外面?”
諸葛明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陳天放說道:“對,確實是這樣的,赤土猛現在和我們的關系就是一個聯合的關系,只要在這個關系之內,我們遊刃有余,但是一旦超出這個關系,我想赤土猛和那個阿裡察很有可能會給我們背後來一擊陰招!”
陳天放走到桌子旁邊,對,剛才諸葛明說的那些都是正確的,金兵和宋朝朝廷可以損失,但是自己卻損失不得,所以自己每一步都要走的非常謹慎。
“嗯……那我們下一步行動就是借助十天后的金兵第一輪進攻,先行救出丁涵大哥他們三個,然後後續的動作視情況而定。”陳天放看著地圖上面的大散關圖標,向諸葛明說道。
諸葛明對陳天放淺淺一笑,兩人算是心有靈犀了。
暫且安穩下來的陳天放正在慢慢蓄力,但是另一邊,吳家軍的岐山縣大營。
“吳都長,我們現在怎麽辦?吳桀自從上次從安義縣回來之後,就好像換了一個人,先是把天放遣走,然後又傷了紫衣姑娘的心,現在吳家軍人散心散,我看距離毀滅並沒有多久了!”譚超看著吳三炮,擔心地說道。
營帳裡面,吳三炮、譚超、王浩還有藏天四人非常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譚超的話聽在三人的耳裡,這三人紛紛是面色一頓,然後率先開口的是吳三炮。
“天放的事情我也猜到是吳桀在暗地裡面搗的鬼,但是我沒有想到吳桀竟然敢狠下心來對付自己的,這是我沒有預料到的!”
自從上次富安和吳三炮匯報丁涵等人消息的時候,吳三炮就已經將這一切的源頭都移動到了吳桀的身上,而這幾天吳桀的表現更是讓吳三炮等人越來越肯定,陳天放的事情就是吳桀搞出來的。
“那你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據說邴家村前幾天和金人發生了一次戰鬥,最後大勝而歸,天放就參與了其中,除此之外,梅天也參與在和金人的爭鬥中,所以吳桀暫時不敢將陳天放的事情報上去,因為一旦被上頭知道的話,金元金大人一定不會答應的。”
藏天點點頭,然後對著吳三炮說道:“嗯,吳都長,其實現在的情況很明朗,盡管是吳單吳大人來也沒有辦法了,現在的吳桀已經徹底換了一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們以前認識的那個吳桀了。吳都長,我們必須要尋一條出路了!”
吳三炮點點頭,但是過了一會兒,吳三炮又沉默了下來,接著對藏天三人說道:“但是我們幾個臭當兵的,如今又能去幹什麽呢?沒家沒室的。”
無奈的語言引起了藏天三人的苦惱,確實,正如吳三炮所說的那樣,自己四個人什麽能力都沒有,除了會打仗之外就是去種田了,但是沒有田地,而且現在這麽不明不白走的話,很有可能被吳桀抓到小辮子,最後通報上去就是以逃兵論處。
宋朝對待逃兵的態度可是十分堅決,抓到一個就是殺一個,毫不手軟。
“吳都長,你看我們能不能去投靠天放,聽說他現在就在邴家村,要不?”王浩事先想到了陳天放。
吳三炮眼睛一亮,確實,自己這一生做過最明智的事情就是認識了陳天放,這是一個渾身充滿神秘色彩的人物,如果跟著他,或許自己會有一條生路。
點了點頭,吳三炮認可地說道:“王浩說的是一條出路, 但是我不能確定……”
“當然,天放是什麽人,那可是重情重義的人,吳都長,你就放心吧,我們對他有恩,他一定會報答我們的!”藏天拍著自己的胸膛,非常自信地說道,或許是對陳天放人品的自信。
“啪!”
拍了拍大腿,吳三炮大聲說道:“好,就這麽決定了,兩天后出發,記住,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和任何人提起!”
“是!大人。”藏天三人齊齊說道。
兩天后,吳三炮四人準備好了各自的行李,輕裝上陣,而他們的目標則是邴家村。
夜晚很深,也很詭異,自從吳桀產生巨大的變化之後,位於岐山縣大營的吳家軍就變化頗多,很多人不僅僅逃的逃,更是有的人因為叛逆吳桀而受到刑罰最後不堪受苦直接自尋死路。
“怎麽樣?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嗎?”躲在一個牆角處,吳三炮看著藏天三人,這四人都穿著一身黑衣服,借著黑夜,普通人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藏天三人連忙點點頭,然後對著吳三炮說道:“走吧,大人。”
吳三炮點點頭,剛想帶三人離開,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旁邊一處草叢傳來的聲響讓吳三炮四人生起了警惕。
“誰!”
“是我!吳都長。”
見到來者認識自己,吳三炮愣了一下,然後借著月光看向來者。
“嗯?紫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