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天,陳天放這十天裡面幾乎是將自己的兩條腿都要跑斷了,整個人就沒有閑下來,先是解決了赤土猛和赤土瑩這三個家夥,然後又要管好新來的弱倩怡,除此之外,還要分精力和諸葛明每個晚上談論現在的形勢,防止這個又算計那個,其中的一些小道道讓陳天放著實有些吃不消。
這還僅僅是內部的事情,對於外部,陳天放幾乎每兩天都要跑一趟去和千牛鎮穩定一下項狃這個老家夥,每三天就要去同州縣城和陸遊都統製匯報情況。
隨著金人在邊境上的動作越來越頻繁,陸遊也接到了金元的警告,加緊各方面的防禦,尤其是陳天放這一塊,因此,陳天放每一次進城,除了要和陸遊匯報情況,還要聽從陸遊的哭訴。
雖然十天的時間很長,但是也很短,轉眼間就過去了。
陳天放在這十天的收獲卻是顯然易見的,不僅僅穩定了內部的人心關系,還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整體局勢的正常方向發展。
“諸葛明,根據陸遊的說法,明日金軍的部隊便會展開實踐性的行動,你說我們的計劃是不是該開始了?”陳天放意味深長地看著桌子上的地圖,然後對著諸葛明說道。
諸葛明一如既往地坐在凳子上,天真無邪的笑容展露在臉上,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對陳天放說道:“陳大哥,現在執行計劃還是太早了,雖然孟珙手下的閻王寨還有安義縣都按照事先約定的加強了警備,但是金人的蹤跡還是沒有找到,根據朱司馬技前幾天傳來的情報,金兵的大本營沒有任何的動靜,那座山峰也沒有任何的異常。”
陳天放看了看地圖,摸著自己的下巴,沉思道:“嗯,你說的很對,但是諸葛明,我們現在的時間不多了,我派出去監視岐山縣的探子昨夜來報,吳桀的吳家軍開始有動作,但是我從陸遊大人並沒有得知吳家軍的動向,所以我猜測,這吳桀是不是?”
說到這裡,陳天放留了一個懸念。
雖然陳天放沒有說明白,但是諸葛明作為一個聰明小孩子,從目前的形勢和一些信息來分析,陳天放肯定是在懷疑吳桀已經投靠了金人一方。
“小明,情況危急,現在朝廷那邊沒有一點動靜,而且陸遊那個家夥也說了,大散關方向的金元並沒有任何動靜。”
“報告!”就在陳天放和諸葛明商討對策的時候,營帳外闖進來一個小兵。
陳天放眉頭一皺,看著這家夥臉上的慌張樣子,陳天放的心裡面升起一絲不好的念頭。
“什麽事情,快說。”這時候,諸葛明也收起了臉上一如既往的笑容,表情顯得頗為嚴肅,看樣子是在擔心什麽。
“稟報大人,剛剛同州縣城的兄弟來報,陸遊都統製收到情報,現在已經出城迎接嶽家軍了!”
“什麽!嶽家軍也來了!”陳天放身體一震,如果說金人現在入侵和嶽家軍進入兩個消息同時讓陳天放選擇的話,陳天放更願意去選擇前者。
因為一旦選擇了前者,陳天放還可以隨即應對,但是後者出現的話,那陳天放就徹底沒有底子了。
因為如今的朝廷雖然剛剛建立,但是在實際一些大戰上面還是需要嶽飛這員猛將的,嶽家軍更是無往不利,可是如今嶽飛竟然出現在同州縣城,這其中的味道就讓人難以尋味了。
嶽飛出現無外乎兩個原因,第一是朝廷的命令,那麽高宗那個家夥為什麽要派遣嶽飛從自己的駐地跑到同州縣城,這其中肯定是有一點文章,只是陳天放不知道而已,第二個原因就是現在的情況已經有些超乎朝廷的預判了,或者說,超乎四川整個省的預判,嶽家軍的出現,極有可能是應對一些金兵的特別手段。
那麽,金兵到底使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能夠讓嶽飛前來。
陳天放表示自己盡管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這一次的戰爭絕對非同小可。
“這可怎麽辦?嶽家軍的人完全不知道炮灰軍的事情,就算他們知道,以他們的個性,肯定是為了報效朝廷不管炮灰軍的!”陳天放焦急地說道。
看到陳天放的樣子,諸葛明趕緊走了過來,扯了扯陳天放的衣袖,對著陳天放說道:“大哥,不要這麽緊張啊!現在金人還沒來呢,我們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大哥,嶽家軍不是那種人,嶽元帥也不會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就放心吧,只是……”
陳天放聽到諸葛明說到一半的話竟然不說下去了,整個人立馬跳了起來。
“什麽意思?只是什麽?”陳天放急切地問道。
諸葛明抬起頭來,看著陳天放,緩緩地說道:“只是我擔心這一次金人的軍力是不是只有一個北部軍,又或者說,是不是只有一個北部軍和南部軍?”
諸葛明的話讓陳天放陷入了迷惑,這什麽意思?南部軍那邊雖然有可能支援,但是不會派太多的兵力,這在之前就合計過了,而北部軍也就那麽點兵力,大散關這邊的宋兵只要不是白癡,完全可以抵擋住,但是為什麽諸葛明還這麽擔心。
想來想去,突然,一個念頭猛地出現在陳天放的腦海中。
兩隻眼睛猛地瞪大,陳天放死死盯著諸葛明,語氣中頗有些震驚:“小明,你的意思?不會是?”
看著陳天放的表情,諸葛明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這一下子,陳天放癱倒在座位上。
不會吧!老天爺不會這麽捉弄自己吧,第一次大規模的戰鬥竟然就遇到了金人的大BOSS!
完顏阿古打!
不錯,嶽飛的嶽家軍之所以出現完全是因為根據嶽家軍在金兵中的內細傳來可靠的消息,這一次進攻大散關的金人主力不是北部軍的金兀術將領,也不是南部軍新晉的張凱豐,而是金人背後真正的皇帝,完顏阿古打!
茫茫平原,無窮無盡的天空下,一串串駿馬在行跡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大汗,翻過這座山,我們就到了北部軍金兀術的大營了!”
完顏阿古打如今正值壯年,一生中男人精力最充沛的時候,和蒙古上的勇士一樣,完顏阿古打的祖宗是女真族,女真族有著一個十分善戰的英雄,那就是鐵木真,繼承了草原之鷹的血液,完顏阿古打也幻想著自己有一日能夠衝破固有的界限,將大金朝的國土打到南方去。
赤土猛作為自己的一個兄弟,本來以為他會很好地照顧完顏術兀的,但是沒有想到,在一個夜裡,自己竟然得到了來自赤土猛的消息,情報中說自己的這個親弟弟竟然被宋兵給殺了!
當天晚上,完顏阿古打殺死了自己的一個小妾,緊接著,在一些人的慫恿下,完顏阿古打將赤土猛剝奪了權利,並且打入了天牢,而這一系列的動作還不足以彌補自己內心中的憤怒。
和身邊的軍師一陣商量,最後完顏阿古打決定率部親征,不抓到凶手絕不回草原。
就這樣,金人浩浩蕩蕩的大軍在關外隨處可見。
和完顏阿古打一樣,如今的嶽飛也正值壯年,但是因為一些原因,嶽飛稍稍有些顯老,不過從他深邃的眼神中還是能看出一名大將應有的風范。
“雲兒,到為父這來!”嶽飛對著身邊一員小將說道。
嶽雲聽到父親的叫喊,立馬策馬靠了過來。
“父親,叫孩兒有何事?”
嶽飛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 滿意地點點頭,嚴肅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雲兒,這一次大戰有可能是朝廷立朝以來最大的一場戰,同時也是最艱難的一場戰,我希望你能夠做好準備,父親老了,嶽家的榮耀現在就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嶽飛對著嶽雲意味深長地說道。
嶽雲一愣,趕緊對著嶽飛說道:“父親,你說什麽呢!父親你現在正值虎狼之年,嶽家軍上下維你是從,雲兒只是一員小將,難等大雅之堂!”
“雲兒,住嘴!”嶽飛突然勃然大怒。
嶽雲一愣,身邊的幾員大將更是將迷惑的眼神放到這兩父子的身上,很好奇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能讓元帥這麽生氣。
“父親?”嶽雲還有一些糊塗,他不明白自己是什麽地方得罪了父親,竟然讓一向和藹可親的父親如此這般。
嶽飛見到嶽雲還沒有反應過來,唉聲歎氣了一會兒,然後無奈地說道:“雲兒,你要記住,君臣尊卑,作為臣子的我們,無論是說什麽話,做什麽事情都要板有據,絕對不能做出超乎君臣之綱的事情。”
嶽雲一愣,被嶽飛這麽一說,想想剛才自己的那些話,還真有些過分,嶽家軍維嶽飛是從,那皇帝呢!聖上的位置放到哪裡去了?
渾身一抖索,嶽雲立即對著嶽飛說道:“父親,孩兒知道錯了,對不起,孩兒以後一定會改正的!”
“嗯,知錯就改,善莫大焉!走吧,同州縣就在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