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南邊方向沒有人,陳天放便讓雷狂幾人緊緊跟著自己,然後慢慢地走向南邊。
“大人,這邊會不會有什麽問題啊!你看那邊有那麽多的金兵,但是這邊卻一人都沒有,我懷疑這是陷阱啊!”朱司馬技擔心地說道。
陳天放一聽,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猶豫,但是當目光轉到赤土猛和蕭奎兩人身上的時候,陳天放立馬便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不行,就算是陷阱我們也要走!反正左右都是死,我們這幾個人在金兵的營帳裡面目標太大,如果被他們發現的話,到時候我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陳天放說完之後便帶著幾個人義無反顧地向著南邊方向走去。
蕭奎看著陳天放和雷狂等人,雖然他是一個廢人,但是唯一的一點眼力勁還是有的,聽著這些家夥的對話,蕭奎可以明白,來天牢的那個家夥可能就是頭頭。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蕭奎靠在雷狂背上,對著跑在前面的陳天放問道。
可是現在陳天放哪還有閑心來回答蕭奎的問題,現在他全身心都放在周邊的環境中,只要一有什麽變化,陳天放便會立馬做出相應的舉動。
蕭奎見到陳天放不理睬,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沉默了下來。
“那邊有人,快點追!”就在陳天放幾個人就快要來到剛開始到達的地方,一隊金兵的巡邏隊剛好發現了他們,在看到陳天放這幾個人想要逃出去的時候,一個個立馬從原地衝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呼喊著自己的同伴過來。
陳天放眉頭一皺,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擺在自己面前的只有前進一條路了。
“各位,給我盡你們的全力,衝出去,只要衝出去,我們就能逃走了!”陳天放大聲喊道,雖然他身上沒有人,但是陳天放卻是跑得最慢的,因為在他看來,雷狂和邚孟達身上都有人,只有自己和朱司馬技是自由的,所以說,兩人現在只要留在後面為他們做一個好的保障就行了。
“知道了,大人,你就放心吧!”雷狂一邊咬緊下嘴唇然後一邊將自己吃奶的勁都用了出來。
身後追著的金兵更是如同虎狼一般,陳天放一邊看著身後這些追兵的距離,一邊在心裡面慢慢計算如果被金人追到自己能怎麽辦。
十米!
五米!
柵欄就在前面,而身後的金人還有五十米左右!
“快走!快走!雷狂,把赤土猛放下來,你們先過去!”
雷狂和邚孟達在原地僅僅是愣了片刻,然後跳過柵欄,接過陳天放和朱司馬技手中的赤土猛還有蕭奎,此時金兵距離陳天放兩人還有二十米的距離!
“大人,快點跳過來!”雷狂看著陳天放身後的金兵,那邊已經有弓箭手準備開弓射箭了!
陳天放和朱司馬技並沒有回頭,借助一個小跑,兩個人同時翻越了柵欄。
“快跑!”
咻!咻!咻!
金人的弓箭手開弓了!
一根接著一根的弓箭從陳天放幾個人的身邊落下,有好幾次這些弓箭都是蹭著陳天放的衣服射過去的,險之又險地躲過了死神的擒拿。
“大人,小心!”突然,陳天放身後突然生起一陣冷風,然後緊接著就感到一個人將自己撲倒。
噗哧!
聽到一聲脆響,陳天放瞪大了眼睛,朝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看去。
“朱司馬技!”原來剛才那一支弓箭是朱司馬技為陳天放擋下的。
不去觸碰插在朱司馬技背上的弓箭,陳天放一把把朱司馬技背在背上,然後跟在雷狂的身後奔跑了起來。
“大人,把我放下來吧!”朱司馬技奄奄一息地說道。
陳天放聽到朱司馬技有氣無力的話語,並沒有去回答,只是腳下的步伐邁動的力度和跨度都更大了,而且抓住朱司馬技雙腿的手臂更加緊了。
“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兄弟,更何況是你這樣的兄弟!”陳天放在心裡面默默念道,眼神裡面更是充滿了堅定。
“大人!”或許是不想成為拖累,朱司馬技還想說什麽,但是陳天放並不讓他有這個機會!
“朱司馬技,你不想死的話就給老子閉嘴!我是不會拋下你的,除非我死了!”陳天放咬著牙齒,一字一句死死地說道。
聽到陳天放的話,朱司馬技立即陷入了沉默,一方面是因為背上的鮮血留的太多使得朱司馬技就是想說話也沒有能力去說了,另外一方面,朱司馬技剛才的那一番話更多的是在試探陳天放的態度,畢竟他和陳天放只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但是剛才自己做出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就連朱司馬技自己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到頭來,陳天放最後做出的選擇卻讓朱司馬技滿意不已,將生命交給這樣的人,或許是另外一種對生命的尊敬和看重。
身後的金兵還在追趕,但是因為陳天放這幾人現在逃跑的幅度和范圍都大了很多,所以他們有更多回旋的余地。
但是讓陳天放沒有想到的是,金兵不僅僅在大帳裡面,就算在這廣袤無垠的丘陵中,金兵也是無處不在的。
在金軍大營發生動亂的時候,外面的精銳斥候部隊也發現了。
“快一點,那邊,那邊!”帶頭的騎兵一看到陳天放幾個人逃出來,立馬從側翼騎著身下的馬匹衝了過來。
“不好!”靈敏的陳天放在騎兵有所動作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但是現在說實話,他和雷狂、邚孟達三個人都沒有多余的力氣去管這些了,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一個勁的往前面跑。
但是人怎麽跑得過馬匹呢!
陳天放三人跑得氣喘籲籲,後面的騎兵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近。
“混蛋!混蛋啊!”陳天放聽著身後金人騎兵的聲音越來越近,眉頭微微皺起,好家夥,這些人真是要把自己往死裡面逼啊!
一百米!
金人的騎兵和陳天放只有一百米了!
這一百米,這些精銳斥候部隊只要一個衝鋒就可以瞬間到達。
陳天放和雷狂三個人已經是精疲力盡,畢竟他們身上可是背著一個成年人的。
“不行了!大人,我不行了!”最先表現出疲態的是雷狂。
陳天放見到雷狂的變化,趕緊大聲喊道:“雷狂,不要慢下來!不要慢下來啊!”
雖然陳天放很想天生神力,但是現實就是現實,不要說雷狂了,就算是他,現在也有些喘不上氣來了,更別說說話了!
轉眼間,身後的騎兵就要到達陳天放幾個人的身後了。
就在這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律!律!律!”
循聲望去,陳天放本以為是自己陷入了金人的包圍圈中,但是當看到來人的時候,陳天放臉上的表情頓時出現了一副轉機的喜悅之情。
“富安,你個兔崽子!”
原來來者是富安!
早在陳天放衝出金人營帳的時候,富安就已經看到了,在那時候,富安便命令虎豹隊全部上馬,去接應陳天放三個人,而當看到陳天放背起中箭倒地的朱司馬技,虎豹隊眾人更是將身下的馬匹使得更快了。
一百五十名虎豹隊盡管數量不多,但是此時此刻出現,不得不說,他們救了陳天放一命,因為金人看到逃跑的人只有三個人,所以派來追趕的人不怎麽多,滿打滿算也就是幾十名精銳斥候部隊,但是當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富安等人,這些金兵一個個全都愣住了。
“殺!”富安大聲喊道,派出六人去保護陳天放幾個人,然後剩余的人來抵擋住這些後續的追兵。
“膽敢追我老大,一個個都不要命了是吧!”富安在跟隨陳天放以來從頭到尾都是善後者的角色,很少有這樣正面面對敵人的時候,但是現在,富安卻獲得了這麽一個機會,而且是以多打少!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手中彎刀猛地一揮,先是斬下一名金人的腦袋,這些精銳斥候部隊因為先前和他們打過招呼,所以現在一交戰,富安和一種虎豹隊員已經有經驗了。
“混蛋!”金人看到虎豹隊一眾人等這麽生猛,打著打著竟然在心裡面產生了恐懼。
誰說金人不是人,誰說金人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神仙!富安此時要證明的就是,即使自己是宋人又怎麽樣,這些金人在自己的面前還不是一樣被吊著打!
一百多人對戰幾十人的戰鬥,富安幾個回合便搞定了,因為此地不宜久留,陳天放在獲得短暫的休息之後,立馬對著眾人喊道:“虎豹隊聽令,所有人立即撤退!立即撤退!”
因為朱司馬技現在背上還插著一支弓箭,陳天放必須要找一個安定的地方為他療傷!
虎豹隊眾人聽到陳天放的話,立馬收攏,這一戰,沒有一名隊員死亡,只有一人被金兵砍中了胳膊,受了點皮外傷。
重新看了一眼金軍的大帳,陳天放扯回正在觀看自己父親的赤土瑩,一把拽到馬上,眾人以飛快的速度離去。
而就在他們離開不久,金軍營帳的中心位置突然出現了一名穿著異常端正的男子,從他的外表看上去就知道是居高位的將領。
在他的身邊,一名手持羽扇的笑臉男子輕聲說道:“將軍,赤土猛逃走了!你看?”
聽到這話,金軍將領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表情,沉默了一會兒,看向陳天放等人逃走的方向。
“不要緊!通知大散關的北部軍,南部軍這邊已經徹底掃蕩乾淨,我們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羽扇男子一聽,點了點頭,俯身說道:“知道了,大人,你放心,我這就派人去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