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月灣住了一晚，邊學原想看看海灣日出，結果等來一個多雲天。

　世界上的自然景觀，除了地下溶洞，有太陽和沒太陽時景色差別很大，所以在海灘上走了一會兒，邊學道興趣缺缺地打道回府。

　回到酒店，馬斯克和另外幾個投資人正在等邊學道一起吃早餐。

　隨著知名度逐漸上升，越來越多的投資人和投資機構開始對有道集團感興趣，所以，難得有一個跟有道集團創始人兼董事長邊學道一起吃飯的機會，大家都平心靜氣地等邊學道晨練歸來。

　這些人中有一個40多歲名叫馬克的高大白人，來自於高盛。

　馬克跟洪誠夫一起共事過，只不過後來洪誠夫跳槽去了軟銀，馬克一直留在高盛。盡管不在一家公司了，馬克和洪誠夫一直保有聯系，一年前馬克帶老婆到法國度假，跟洪誠夫和裴桐碰過面，還一起遊玩了三天。

　再後來，高盛對冉冉升起的有道集團十分有興趣，馬克自薦，成了“敲門人”。

　馬克最先敲的是洪誠夫的門。

　洪誠夫是做投資出身，他對馬克的到來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資本世界向來如此，有時候是企業去找錢，有時候是錢來找企業，而無論誰找的誰，如果最終能達成合作，肯定是奔著雙贏去的，即資本利用企業賺回更多的資本，而企業利用資本迅速擴張壯大。

　在征得邊學道的同意後，洪誠夫代表有道，跟代表高盛的馬克交流了雙方的合作意願和想法。

　達成初步共識後，馬克回到美國等待邊學道，因為有些東西洪誠夫無權表態，需要邊學道拍板才行。

　餐廳裡，早餐吃得十分和諧。

　美國式餐桌社交跟中國的餐桌文化大相徑庭，聽著眾人從半月灣的衝浪聖地Mavericks海灘說到加州天氣，從遊艇出海說到石斑魚，邊學道津津有味地聽著，偶爾插一句話。

　整頓飯，從始至終沒人說經濟，沒人說政治，完完全全就是閑聊。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吃過這頓飯，即算有一面之緣，再打交道跟不認識的人就不一樣了。

　邊學道的行程安排是上午回返舊金山，

跟馬斯克告辭出門，馬克快步追了出來:“邊先生，我是馬克，我來自於高盛，洪應該跟您說起過我，請問能佔用您一點時間嗎?”

　邊學道看了一眼手表，說:“我們去車裡談。”

　上車前，按照慣例，穆龍搜了馬克的身。

　然後馬克和邊學道上車，保鏢圍在車旁，背對著車進行警戒。

　車裡。

　馬克從隨身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翻開，裡面內容一式兩份，一份英語，一份中文。

　接過文件看了一會兒，邊學道確認跟洪誠夫傳真給他的文件內容一樣，放下文件，他看著馬克問:“你能全權代表高盛跟我談嗎?”

　馬克笑著說:“我是高盛合夥人，在尋找合作機會方面，我有一定的決定權。”

　“一定?”邊學道看著馬克問。

　馬克坦然與邊學道對視說:“跟您相比，我的權力肯定是有限的，不過請您相信高盛合夥人的專業性。”

　邊學道輕輕點頭，說道:“那麽就繼續談吧。”

　馬克收起公文包，坐直身體說:“高盛的要求很簡單，如果有道集團3年內上市，按照條款1跟高盛合作;如果有道集團5年內上市，按照條款2跟高盛合作;如果有道集團8年內上市，按照條款3跟高盛合作。”

　邊學道笑著問:“如果有道不上市呢?”

　馬克說:“來見您之前我們做過相關評估，從有道的行業布局來看，您早就為上市埋好了伏筆。”

　邊學道靠在座位上，悠然問道:“有道的條件高盛都答應?”

　馬克點頭說:“是的！高盛會讓出一個全資子公司，並入您名下的離岸公司，我們不會對外公布公司歸屬變更，名?上這個公司還是高盛的。同時高盛會全力協助有道集團上市，幫助有道集團調集資金。”

　好吧……

　所謂調集資金，其實就是資本流動，這也是邊學道最需要高盛這種頂級金融投行幫助的地方。他在美國有幾筆大投資，有提莫拿娛樂，以及大江無人機的北美總代理，這些東西，如果有一層“遮掩”，一定程度上能增加資本的安全性。

　馬克說完，車裡靜了下來。

　邊學道思考了一分多鍾，衝馬克伸出手:“合作愉快，我希望看到高盛的專業性。”

　馬克跟邊學道握手，自信地說:“請您放心，有些事情，我們是最專業的。”

　……

　……

　半月灣滿天雲彩，20英裡外的舊金山一片碧空。

　舊金山第一站，邊學道“突然襲擊”了提莫拿娛樂的辦公地。

　在寫字樓一樓大廳電梯前，他意外地遇見了同樣要上樓的蘇以。

　蘇以還是之前的髮型，還是之前的裝扮，可再見蘇以，邊學道清晰感覺到蘇以變了，跟她父母出事之前相比，蘇以的氣質更沉凝，更淡然，有幾分當年在課堂上初見沈馥的影子，但又跟沈馥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完全不同。

　看見邊學道，蘇以恍惚了兩三秒，她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問邊學道:“你什麽時候來舊金山的?單嬈知道嗎?”

　邊學道指著李兵手裡的鮮花說:“昨天到的，參加了一個私人酒會，單嬈不知道我來了，剛想給她一個驚喜。”

　電梯到了。

　看見邊學道身邊壯碩的保鏢，其他人自覺把整個電梯讓給了邊學道和蘇以。

　電梯門關上，上行時，蘇以忽然說:“哦，我知道了，你是來為微博上市做宣傳的。”

　邊學道說:“是的。”

　蘇以扭頭看著邊學道問:“都準備好了嗎?”

　邊學道笑著說:“做了不少準備，不過說實話，心裡有點緊張。”

　蘇以轉回頭，看著電梯門上邊學道和自己的倒影說:“Take-your-time，do-not-be-hurry。”

　辦公室裡。

　看見突然出現的邊學道，單嬈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可是沒過兩分鍾，她失望地撅起嘴。

　等外人都出去了，放下百葉窗，邊學道拉著單嬈問:“怎麽了?怪我沒提前通知你我要來?”

　單嬈搖頭，把嘴湊到邊學道耳邊輕聲說:“大姨媽昨天剛到。”

　邊學道笑著說:“我當你為什麽事不高興呢……”

　單嬈整個人坐到邊學道腿上，摟著邊學道的脖子說:“你不想嗎?”

　邊學道說:“都快三月不知肉味了，怎麽不想?這次我要在美國待一陣子，大姨媽肯定比我先走，到時有你受的。”

　轉了一下眼珠，單嬈朝邊學道耳朵裡吹了口氣說:“要不，讓蘇以幫你敗敗火吧，我不吃她的醋，她肯定也願意。”

　邊學道聽了一愣，低頭見單嬈一臉壞笑，抬手在單嬈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說什麽呢，不要開這種玩笑。”

　完全無視邊學道的態度，單嬈繼續笑嘻嘻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蘇以心裡其實一直有你，只不過她從小到大都是被人追求的，你不主動追她，她又沒有我的厚臉皮，所以就只能藏你在心底了。”

　盯著單嬈的眼睛看了幾秒，確定單嬈不是在開玩笑，邊學道看著單嬈辦公桌上的一隻白色陶瓷招財貓說:“蘇以是個有魅力的女人，可是我已經有了你們，無暇欣賞了。”

　……

　……

　燕京。

　心如火焚的樊青雨顧不上客套，打通阮敏電話後，直接請求阮敏幫她聯系一家三甲醫院，最好是在腫瘤方面有權威專家的醫院。

　電話裡，阮敏答應樊青雨馬上聯系醫院裡的朋友，說一有消息就給樊青雨回電話。

　結束通話，阮敏從包裡拿出另一部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部長，是我，葉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