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人指著身後一個包房門說:“我們公司今天聚餐,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真巧!”
樊青雨微笑著說:“是啊,好巧!”
確實巧!
上次黃茵組織飯局地點就在金寶街上,今天洪劍請客也選在金寶街,樊青雨兩次遇見黃茵這個表妹都在這條街上。
不論與黃茵的關系,再次遇見也算有緣,樊青雨問女人:“你姐回美國了?”
年輕女人聽了,衝樊青雨伸出手說:“我叫阮敏,黃茵是我嫂子。”
姓阮?
嫂子?
樊青雨立刻反應過來,這位是黃茵老公周通家那邊的親戚,不過既然姓阮,那肯定是周通娘舅家的妹妹了,這樣一想,別看這個阮敏長相普通,說不定也是個官二代呢!
樊青雨跟阮敏握手說:“樊青雨!”
阮敏一改上次同學聚會時的內向木訥,挽了一下劉海說:“樊姐你跟我嫂子是同學,我喊你一聲姐,你不介意吧?”
樊青雨微笑點頭。
阮敏說:“我從學校畢業沒多久,特別想跟樊姐你這樣的成功女性聊一聊,取取經,不知道樊姐你有沒有空,讓我請你喝一杯咖啡……”
可能是怕樊青雨拒絕,阮敏改口說:“就當是感謝樊姐你上次送我和我嫂子回家。”
成功女性?
樊青雨聽了心裡暗歎:在燕京摸爬滾打自力更生十年沒成成功女性,陪邊學道睡了幾覺,開了一回瑪莎拉蒂,就成成功女性了,這個世界還真是滑稽!
面對阮敏的邀請,樊青雨有點猶豫。
一方面,樊青雨跟黃茵沒什麽情分,上大學時她沒答應給黃茵當綠葉,現在更沒必要去抱周家的大腿。
另一方面,邊學道給的錢都讓樊青雨拿來買房買車了,她不好意思再跟邊學道張嘴要錢,更知道不能坐吃山空,為重操舊業考慮,跟阮敏一起喝一杯咖啡也沒什麽,畢竟多一個朋友多路。
想到此處,樊青雨說:“沒問題,下周找一天吧。”
阮敏見了,跟樊青雨說:“樊姐你稍等,我回包房拿名片。”
不等樊青雨說話,阮敏快步走向她剛才指的包房,開門,走了進去。
隔著差不多15米的距離,樊青雨看見阮敏進去的包房裡坐了一屋子人,看樣子確實像公司聚餐。
不到一分鍾,阮敏從包房裡走了出來。
走到近前,把名片遞給樊青雨,阮敏說:“樊姐,這是我名片,咱們都在燕京,以後常聯系。”
樊青雨低頭剛要看阮敏的名片,阮敏忽然說:“樊姐,剛才我無意中聽你在電話裡跟人說要聯系醫院,能問一句誰生病了嗎?什麽病?”
見樊青雨面露意外地看著自己,阮敏趕緊解釋說:“我爸爸是學醫的,他不少同學都在燕京當醫生,其中有兩個已經乾到了副院長。我是想,如果病症對口,我可以幫你聯系一下,免得排隊掛號預約醫生。”
聽阮敏這麽說,樊青雨十分意動。
不過她不好意思讓第二次見面的人幫這麽大的忙,就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我母親得的是胃病,我先聯系醫院,實在排不上,再麻煩你。”
阮敏笑著說:“好的,有需要就提前一天打我電話,我盡量幫你安排。”
回到包房,詹紅問樊青雨:“打這麽久電話?”
把手機和名片放進包裡,樊青雨說:“遇見一個熟人,聊了幾句。”
見姐姐打完電話後神色如常,樊青舟暗出一口氣,他問道:“姐,媽在電話裡都跟你說啥了?”
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樊青雨說:“媽的胃病嚴重了,爸媽這兩天要來燕京看病。”
聽樊青雨這麽說,包房裡另外四個人全都坐直了身體,樊青舟緊張地問:“媽怎麽說的?很嚴重嗎?”
樊青雨說:“媽在電話裡沒細說,就說最近不舒服,要來燕京全面檢查一下。”
樊青舟說:“那我先不走了,等媽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我再回學校。”
相比樊青舟,詹紅想問題更現實,她扭頭問丈夫:“你知道哪個醫院看胃病好一點?”
不等丈夫回答,詹紅搖頭說:“嗨,你在燕京待的時間還沒我長呢,怎麽可能知道。”
洪劍說:“腸胃消化這種科室,協和、301肯定差不了,就是專家號難搞,床位超級緊張,一般關系進去不管用。”
吃飯遇到老人看病這種話題,自然就該散了。
坐在車裡,沉默了好一會兒的樊青舟看著掛在後視鏡上的一串念珠問道:“姐,你掛的這是什麽珠子?”
看了一眼念珠,想到贈她念珠的那個和尚,樊青雨說:“金剛菩提子。”
保時捷卡宴一路行駛,來到樊青雨已經掛到中介和網上出售的公寓樓下。
沒帶弟弟和薑萊回貢院六號,一是樊青雨不喜歡跟人合住,二是她對弟弟帶著女朋友來燕京不告訴她的心思一清二楚,索性就給足弟弟二人世界的空間。
公寓裡。
樊青雨離開後,薑萊拉著樊青舟的胳膊問:“你姐在燕京做什麽工作?”
樊青舟喃喃地說:“她是一個室內設計師。”
“室內設計師?”薑萊眼睛裡全是驚訝:“做設計師這麽賺錢?”
看著公寓窗外車尾燈組成的紅色光帶,樊青舟說:“我也沒想到做設計師這麽賺錢。”
……
……
同一時間,四山蜀都。
邊學道摟著徐尚秀躺在床上,把自己的創業經歷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包括外掛工作室撈到第一桶金,包括水軍反擊,除了“先知”和童雲貴事件,幾乎沒有遺漏和隱瞞,全都說給徐尚秀聽。
徐尚秀枕著邊學道的胳膊,聽得十分投入。
男人女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肌膚之親,關系立刻就會變得不同。
對邊學道來說,另一個時空裡同床共枕四年,什麽親密事都做過,所以跟徐尚秀啪啪啪並不是他的終極追求,他所追求的,是跟這個女人心心相印,定位靈魂坐標,不讓自己迷失在時間的河流裡。
對徐尚秀來說,她希望邊學道對自己的身體有興趣,又怕邊學道隻對自己的身體有興趣。如今天這般,她看到了邊學道的欲望,也感受到了邊學道對自己的愛護,這種感覺讓她更愛這個男人。
聽邊學道講完自己的經歷,徐尚秀輕聲問:“你的理想是什麽?”
邊學道說:“你好像問過我這個問題。”
“問過嗎?”
“記不清了,那就再回答一遍好了。”邊學道看著天花板說:“我有過很多理想,但你今天問我,我的回答是做出一家世界級的企業。”
徐尚秀問:“有道集團現在不夠世界級嗎?”
邊學道笑著搖頭:“當然不夠!盡管有道一直在成長,但直到今天,還沒有形成真正核心的競爭力。”
徐尚秀問:“做企業是為了賺錢嗎?”
“不全是。 ”邊學道說:“錢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也可能帶來更多問題。賺錢是為了過更好的生活,可是當手裡的錢足夠支撐想要的生活時,再把賺錢當做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就太無趣了。”
半晌。
徐尚秀少見地提出要求:“說一句情話給我聽好嗎?”
想了幾秒,邊學道在徐尚秀耳邊輕聲說:“The-impermanence-rises-and-goes-out,I-love-you,Ill-see-you-in-another-lifetime。”
……
……
(天氣實在太熱了,坐在電腦前汗像水一樣淌,真是熱的,不是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