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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淑南用力拉著邊學道的手放在胸口:“不是那裡,是這裡。”
邊學道說:“去車裡說。”
關淑南搖頭:“車裡是車裡,這裡是這裡,我就要你在這裡親我。我在車裡親了你兩次,算上剛才,你隻親過我一次,你還欠我一次。”
邊學道感覺到關淑南手上很用力,說話時還帶著酒氣,問:“真的要這樣?”
關淑南盯著邊學道眼睛說:“你不明白我為什麽要這樣?”
邊學道不再多說,俯身,在關淑南身上親了一口。關淑南緊緊抱著邊學道的脖子說:“就算你有再多女人,只有我,是我逼你親我的,我這輩子忘不了你,我也讓你一輩子忘不了我,這樣才公平。”
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邊學道終於安全逃離了。
剛才跟李裕一起研究酒吧駐場歌手的時候,剛才在樓下停車的時候,剛才用鑰匙擰開門鎖的時候,他想不到進門後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盡管很香豔,但邊學道更多是覺得沉重。
認識關淑南也有幾年了,從公事到私事,交集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這個女人像開著美麗小花的藤蔓植物,發現邊學道是棵參天大樹,就本能地向著他的方向生長,想攀附他看一看更高更遠處的風景。
邊學道對關淑南的感覺很複雜,比朋友多一點,比情人少一些,從沒有討厭看輕她,但也不會迷戀思念她,更不會為了一時的身體歡愉傷害她。
怎麽辦?
坐在車裡,邊學道有一走了之的衝動,可他忍住了。
尚動開業關淑南幫了忙,沈馥母女生病住院關淑南幫了忙,邊學德被打那次關淑南為自己挨了對方的打,大伯出殯關淑南趕到春山送行……
還有,在車裡離魂那次,是關淑南敲車窗喚醒了自己。當時就已經決定,如果關淑南有難處,就幫她跨過去,如果關淑南有所求,就幫她實現。無論最開始她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麽,她不是一個壞女人,自己甚至欠她人情。
至於今晚,邊學道甚至覺得,自己不配這樣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如此喜歡自己,所以他不能走,他得等,等關淑南。
關淑南還沒下樓,邊學道少見地在車裡找出煙,點著,深深吸了一口。上次抽煙是什麽時候?在四山自導自演車禍守在龍門鄉小學門前,他抽了煙。
這幾乎是一個規律,只有心神不定時,他才會抽煙減壓。
……
眼看著邊學道小心關上房門,關淑南一下蹲在地板上,把臉埋在手心裡,無聲地抽動肩膀,忽然用手狠狠地抓了兩下自己頭髮。
剛才在邊學道面前身體大膽求吻的關淑南,不是真正的她,如果不是跟單嬈喝了酒,如果不是沒有準備隻穿一件t恤就見了邊學道,如果不是邊學道一直攆她回去睡覺,如果不是……她不會用這樣一種近乎無賴的手段逼邊學道。
她只是一個女人,她愛上了似乎不該愛的人,她爭取過,也逃離過,可是命運跟她開了個玩笑,把她又推到這個男人面前。
不瘋魔不成活!是邊學道跟她說的。
她曾經在車裡瘋過,這次她才要更瘋一點。就像她跟邊學道說的:“我這輩子忘不了你,我也讓你一輩子忘不了我。”
擦掉眼淚,站起身,把t恤套在身上,向單嬈睡覺的臥室走去。
今天之前,關淑南對單嬈心存愧疚,可是就在今晚,單嬈在衛生間裡說了那句“我寧願是你”,這句酒後真言讓關淑南難過。
單嬈說寧願邊學道心裡的人是關淑南,不是向著關淑南,而是覺得關淑南比那個徐尚秀好對付,不會這麽讓她頭疼。
單嬈酒後的五個字,認定了關淑南是情場失敗者,沒有戰鬥力,傷了關淑南的自尊心。所以她不惜用傷害自己、作踐自己的方式,也要在邊學道心裡博一片小小的空間,哪怕邊學道只能記住今晚的她,的她,不要臉的她,她也認了。
女人心海底針,男人摸不著,女人也猜不透。
臥室裡,單嬈依舊睡得很沉。
這裡面有酒精的因素,也因為回松江前,心事太多的單嬈已經連續幾天失眠。王家榆和邊學德是她的心事,徐尚秀和“研究生師妹”是她的心事,參加單身聯誼會還上了新聞是她的心事,姑父在上海有女人是她的心事,關淑南和一百萬存款是她的心事……
單嬈有好多心事想要跟邊學道說,結果回松江的第一天,她心情複雜得甚至都沒告訴邊學道她回來了。她曾定義林琳把王家榆邀請到家裡合住是引狼入室,這一晚,她幾乎犯了同樣的錯誤。區別是邊學道不是邊學德,關淑南也不像王家榆那樣想獨佔,關淑南只是想分一杯羹,分一份情。
如果說第一次跟邊學道表白時關淑南還有擠掉單嬈的想法,現在她已經明智地調整了預期,她隻想當情人,像沈馥那樣的情人。女人的直覺告訴關淑南,那個素未謀面的,連單嬈都隱隱自歎不如的徐尚秀,那個讓邊學道用她名字命名賓館的女人,絕對不是她能擠得動的。
穿好衣服,簡單給單嬈寫了一張便條,說明天單位有事,需要回家拿材料。然後學著邊學道的動作,開門,出去,關門。
關淑南走到停車區時,邊學道已經抽到第二根了,看著關淑南坐進副駕駛,他把煙頭扔出車外。
剛才兩人在房間裡, 看也看了,親也親了,這會兒反而沒話了。
邊學道一邊開車一邊措辭:“想兜風還是想回家?”
關淑南說:“我想去唱歌。”
邊學道說:“唱歌就不去了,鬧!”
關淑南說:“那去我家吧。”
一路無話。
這是邊學道第一次走進關淑南家。
使用面積40多平米的房子,一個人住綽綽有余。關淑南一進屋,就把所有房間的門和燈都打開了,然後看著邊學道說:“我的身體給你看了,我的家也讓你看個透。”
這一晚,單嬈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中她和邊學道結婚,婚禮在一個四周種著花,中間一片綠油油的草坪上舉行。典禮完畢,單嬈穿著白色婚紗,兩人騎上一匹白馬,大聲笑著向天邊的彩虹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