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維加斯的事情都辦完了,幾人坐在一起商量什麽時候離開。
國內一堆事兒,家裡面又不太平,祝植淳有點歸心似箭,孟茵雲無所謂,反正祝植淳去哪她去哪。
邊學道對賭博沒興趣,加上心裡揣著溫從謙遊戲公司的事,接下來要去舊金山。
齊三書那一對兒卻沒玩夠。
前陣子在四山震區搞救援,把齊三書累夠嗆。從救災一線退下來後也沒得休息,因為“備幸地震應急包”實在是賣得太火了。
地震發生前,邊學道曾拉著齊三書到他捐建的幾所學校開展地震演練,演練後,齊三書以企業名義,向學校捐助了一批“備幸地震應急包”。
捐助產生帶動效應,孩子回家宣傳後,有一些家長在網上搜索到齊三書的網店,購買了家用的“備幸地震應急包”。
後來的故事有點意外。
有一個困在廢墟下超過100小時的幸存者,被救出來後,跟媒體說他能活下來,多虧身邊有一個備幸地震應急包,他是靠包裡的止血工具、食物和水活下來的。
報道一出,被地震嚇得夠嗆的人們立刻找到了精神依靠,宣泄性地瘋狂購買地震應急包。
幾乎一夜之間,各種品牌的地震應急包如雨後春筍般湧現。
不過這些人再怎麽想辦法,也不過是跟在齊三書的“備幸”後面喝口湯,因為無論品牌成熟度、搭配專業度、地震應急包的品質,還是庫存量以及鋪貨渠道,新出現的幾個品牌跟“備幸”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要知道,齊三書專業玩生存玩了十多年,震後他還在一線災區參與過救援,所見所聞所思所想,讓他更清楚什麽東西在災難中能救命。
當然了,齊三書推出的地震包裡有什麽,別人可以有樣學樣,照著樣子搭配。
表面上的東西好學,可是齊三書強大的國外進貨渠道,眾多國外自救品牌的國內代理資質,手裡的幾個工廠若乾倉庫,和遍及7省13市的備幸品牌直銷店,卻不是誰短時間內能山寨過去的。
再加上在所有應急裝備商家中備幸的品牌口碑是最好的,質量是最硬的,“備幸淘寶店”的店鋪信譽等級和以往銷量也是最高的,所以備幸公司成了“地震經濟”的受益者,生意訂單一下出現井噴。
新出現的應急品牌看著眼紅,開始打價格戰。
同樣配置的地震應急包,齊三書的“備幸個人應急包”賣600元,別家賣350元;齊三書的“備幸家用應急包”賣1300元,別家賣899元;齊三書的“備幸應急包專業版”賣2800元,別人家賣1999元。
對於這種競爭手段,齊三書的辦法很簡單,把幾家的應急包每樣買一個回來,然後跟自家應急包裡的物品逐一進行質量對比,拍照,發上網……
很快,對手們的價格戰便不靈光了。
原因很簡單,衣服可以買a貨,包可以買a貨,很多東西都可以貨比三家,然後寧願質量差一點買最便宜的,然而地震應急包不同於其他商品,這玩意買回來是以備不時之需用來救命的。
買應急包買一個雜牌子拚湊的山寨品回來?
用來救自己命的東西都圖便宜?
是在搞笑嗎?
齊三書是個聰明人,特別是用人,很有一套,所以他手下很有幾個得力的人才。
度過公司最忙碌的一個月,他把公司交給幾個副手,果斷帶著老婆出國放松散心,順便看看幾個副手誰能獨當一面,正因此,他不急著回國。
見祝植淳要走,齊三書問邊學道:“我和你嫂子不急著回國,想再四處轉轉,等到了法國,去你的酒莊借住幾天可好?”
邊學道看著齊三書說:“盡管去,地方夠大,想住多久都可以。”
齊三書老婆18歲那年坐飛機遇到過飛行事故,盡管最後平安落地,但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之後每次坐飛機,她都會害怕。
本以為在美國待一陣子就回國,結果丈夫還想去歐洲,意識到還要多一趟長途飛行,齊三書老婆表情有點緊張,說:“還要飛啊……”
祝植淳的“天行通航”在四山,孟茵雲經常往四山跑,早就跟齊三書老婆成朋友了,說話也沒什麽顧忌,就打趣說:“說到坐飛機,我前陣子在茶餐廳聽人聊天很有意思。”
邊學道放下咖啡杯說:“說來聽聽。”
孟茵雲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兩個女人一起喝下午茶,聊著聊著聊到老公總是出差,就說起了航空意外險。其中一個問另一個,你老公出差,你給他買保險嗎?另一個回答說,買啊,他一個人坐飛機,我都給他買10份航意險,要是我倆一起坐飛機,就不買。”
……
……
第二天,天氣依然好。
齊三書和他老婆決定留在拉斯維加斯,再玩幾天。祝植淳和孟茵雲動身去紐約,處理祝家在紐約的一處產業。邊學道帶著保鏢飛回了舊金山。
在飛機上的一個多小時裡,邊學道忽然想明白一件事,一件關於祝海山和祝植淳以及所有祝家人的事。
祝海山不是重生,他是魂穿,或者叫借屍還魂。
祝海山表現出來的外貌,是屬於此時空叫祝海山這個人的,而祝海山的思維、性格和氣質,是屬於彼時空某無名氏的。
祝家人和祝植淳確實是祝海山的子孫,又不全是。
人的性格有相當一部分來自於基因,可是從生物學上說,祝植淳和祝海山身體裡的那個靈魂沒有一點傳承關系。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邊學道接觸過的祝家人,沒一個特別像祝海山。因為如果祝植淳再像祝海山一點,他就不會放過投資tesla和的機會。
看過祝海山手稿的邊學道,知道祝海山是一個十分複雜的人,祝海山其人膽大、張揚、愛冒險,同時又周密、內斂、有情懷。
在祝海山身上,邊學道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既有骨子裡的多情,也有重生者的無情,歸根結底,兩人都一顆孤獨的心。
相比而言,邊學道覺得自己比祝海山幸運得多。
他回到了自己年輕時的身體,毫無隔離感。他的父母年歲不算太大,在最好的醫療條件下,至少還能活20多年,能共享天倫之樂。他前世心愛的妻子跟他同齡,沒有祝海山“我生君未生”的苦惱,能再次攜手同遊人間。
飛機抵達舊金山國際機場。
收拾思緒,下飛機。
走出閘口,邊學道看見了溫從謙和蘇以,他快速左右看了一圈,沒見到單嬈。
走到近前,先跟溫從謙點點頭,然後笑著問蘇以:“你來了,單嬈沒來?”
蘇以看著邊學道,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聽溫總說青木地震時你也在震區,她嚇得跟什麽似的,本來說不來,今天出門前又說要來,來了見航班快到了又說口渴要去買咖啡。”
咖啡……
苦中帶香。
單嬈這個女人啊!
邊學道說:“去買咖啡了?那我們就在這兒等她一會兒。”
5分鍾後,牛仔褲、白襯衫、頭髮染成深棕色的單嬈拎著幾杯咖啡出現在邊學道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