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蹭出堵車區域,邊學道一路順暢開回學校。
把車停好,邊學道掏出手機往寢室打電話。
電話是艾峰接的。
“老艾,我老邊,陳建在寢室嗎?”
艾峰說:“不在,昨天就沒回來,說是一個同學來松江看雪,他去陪遊了。你找他有事?”艾峰邊嚼著蘋果邊說。
邊學道說:“想問問他期末考試的事。”
艾峰說:“那你打他手機試試,下午蘇以來過電話,說陳建手機打不通,當時可能沒電了,他是拿著充電器走的,你再試試。”
“好。”
掛斷電話,邊學道基本可以確定陳建在玩火。
理論上,陳建這事跟孔維澤不一樣,孔維澤玩的是別人的老婆,孫佳秀……應該是那種心高命薄的類型,這樣類型的女人一般都會晚婚。
而且以陳建的聰明,有孔維澤前車之鑒,如果孫佳秀結婚了,他應該不會再招惹。
邊學道想不通的是,但凡審美正常的男人,看見蘇以,都會把她往女神上靠攏,而孫佳秀,只能說得上是眉清目秀,陳建放著蘇以那個東森大學校花級的女朋友不顧,跟孫佳秀瞎搞什麽?論身材、論樣貌、論氣質,蘇以甩孫佳秀幾條街,而且孫佳秀起碼比陳建大四五歲。
除非……一個守身如玉,一個予取予求。
開門下車,邊學道自己都覺得自己夠八卦的。
這種事,陳建老都不一定管得著。
況且邊學道早就看出,蘇以看上去雲淡風輕的,其實心裡極有主見,屬於理性強過感性的女人,而陳建呢,有才華,心氣高,他和蘇以一旦過了甜蜜期,兩人性格的尖銳部分肯定要分出個高下,才能長久。
整個3邊學道覺得真正能順利組成家庭的,反而是分隔兩地的楊浩和蔣楠楠。
大學四年沒能將他們分開,兩地的距離,讓兩人不停想著對方的好,等到畢業,像楊浩說過的,兩人從松江和成都奔到上海集合,攜手打拚,他們會格外珍惜這份守候期待了四年的感情。
楊浩之外,邊學道看好的是李裕和李薰,從性格到愛好,這兩人都實在是太搭了。
現在唯一的變數,是李裕家的變故。
回到家,邊學道給李裕打了個電話,李裕關機了。
邊學道能理解李裕現在的難處,邊學道很關心他但是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
在邊學道看來,染上賭和毒,基本就屬於不可抗力了。就算真像李裕說的,弄死那個拉他爸下水的人,那又怎麽樣?賭癮已經有了,錢也輸光了。
所以,別回頭,向前看吧。
邊學道已經想好,再看到李裕,就坐下來跟李裕談談來公司幫他的事。
敢為要發展,王一男以後也不能完全放手不管,只要給李裕一個助理的頭銜,就可以把他放在公司裡鍛煉。
至於錢,在邊學道眼裡根本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他不能平白無故給李裕錢,他不能去傷害李裕的自尊心。
突然家道落,李裕再怎麽大大咧咧,也肯定會變得十分敏感,就算給錢,也不能讓李裕覺得是在被施舍,而應該讓他感覺邊學道需要他,需要他的幫助,就像當初尚動裝修時,邊學道讓李裕替他去監工時一樣。
可是這些話,必須等他看到李裕,跟李裕面對面來談。
邊學道能感覺到最近李裕在躲著大家,因為李裕從姥爺家回松江後,就沒回過寢室。
邊學道打過幾次電話,李裕都關機,QQ留言也沒見李裕回,去找了一次李薰,李薰說李裕在家照顧他爸,說李裕爸爸最近倒是不賭了,改酗酒了,每天醒了就喝,喝就喝醉,醉了就睡,睡醒再喝,每天靠酒精麻醉自己,逃避現實
邊學道原打算等大四下學期再跟李裕談到公司幫他的事。大二時邊學道去過李裕家,幾天前再去的時候,發現李裕家的房換主人了,邊學道覺得得讓李裕提前上崗了。
事實上,李裕確實有意躲著同學,因為他在開出租車。
自從李裕爸爸把出租車公司輸了個精光,李裕家就開始吃老本。
按說以他們家的老本,正常吃,夠活好久,可是李裕爸爸敗家的速度實在太快,加上李裕媽媽看病用錢,眼看著用不了多久就坐吃山空了。
李裕沒辦法,就想找點賺錢門路。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邊學道和於今多麽了不起。這兩人短短幾年,就在網上淘到了真金白銀,買了車買了房,可是李裕呢,他自問沒這個本事,他的“三木園”,因為沒精力打理也已經關閉了。
李裕想來想去,隻想到一樣,開出租車。
家裡的三輛車,李裕賣了兩輛,包括他自己的三菱,只剩下了他媽媽的
李裕知道媽媽喜歡那輛車,他把車留下,是想給媽媽一個慰藉。
拿著賣車的錢,李裕托爸爸朋友的關系,搞了一台出租車,開始跑出租。
李裕很小的時候,他爸爸就開出租車,後來的殷實家境,也都是從出租車上掙來的,所以李裕為錢發愁,一下就想到了出租車。
他也想過回樂隊去北京登台,可是上次退出前,沈馥和工作室的人都苦心挽留過他,再回去,李裕不好意思。
可是,李裕原以為開出租很容易,當他自己於上了,才發現一點都不容易
很多街路他認不全,尤其是一些乘客上車,就說去XX飯店、XX賓館,大飯店大賓館還好說一點,一些人去的店又小又偏,李裕根本不知道在哪。
碰上本地人還好點,李裕讓他們說細點,或者告訴他怎麽走。
碰見外地人,這活基本就接不了。好幾個外人認為他是有意拒載,還跟車隊投訴過他。
沒辦法,李裕每天都早早出車,趁著車少,在城市裡穿街過巷,記街路名,記地標,記飯店旅店。
雖然挺辛苦,但他心裡高興,因為他自己能賺錢了。
其實李裕心底裡,還有一個期待,就是他爸爸看見他辛苦開出租,父之情能喚醒爸爸,重新振作,從頭再來。
所以,趁爸爸清醒的時候,李裕會問他一些開出租的門道。
早上6點,李裕已經出車半個多小時了。
他剛接了一個活,把人送到地方後,左拐出了街口。
前面賓館門口站在一個女的,看見李裕的車,衝他招手。
李裕把車停過去,女人上車,跟李裕說:“等一下,還有一個人,我們去火車站。”
李裕向車外看,然後看到陳建拎著一個旅行箱從賓館裡出來,向他的車走來。
李裕回頭仔細看後座上的女人,他也認出來了——
北戴河的那個女人。
看著陳建越走越近,李裕十分鬱悶,這兩人住得這麽偏僻,怎麽還讓自己碰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