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政府之後,江海才知道,本應該帶隊到另外一個隔離區的副市長莊愷夫,竟然在臨出發之前,說自己高血壓犯了,沒有去那個隔離區,而且可能是由於害怕醫院裡會有非典患者,他拒絕到醫院去進行治療,直接回了家,說自己在家裡休息休息就好了。[更多好看的小說就上比^^奇^^中^^文^^網]
這件事情也成了虔州市政府的笑談,整個虔州市委、市政府也只有莊愷夫一位領導沒有帶隊前往隔離區去,其他的領導,就算是身為女性的譚豔梅、姚瑤、欒雯潔,年齡比莊愷夫要大幾歲的市委書記沈國祥和市委黨群副書記陳毅剛,都去了各自分到的隔離區。
不過沈國祥也遇到了麻煩,在向他負責的隔離區的群眾做解釋工作的時候,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沒有想到,該隔離區的群眾們對他根本不信任,好些群眾嚷嚷著要離開隔離區,並且向部隊的戰士們組成的隔離線展開了衝擊,現場情況完全失控。
沈國祥急得臉色煞白,血壓上升,不過他還是堅持到了負責機動支援的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楊普慶的到來。
楊普慶到來之後,向在場的群眾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勸說群眾們冷靜下來,他的話還是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因為他的名字老百姓們還是知道的,大家都知道,楊普慶就是那個紀宇軒倒台之後,省裡派來接替紀宇軒位置的人,而且他到任之後,還是做了不少實事的,虔州市治安環境的迅速好轉,楊普慶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的,所以老百姓們對楊普慶也是很有好感的,他們也很相信楊普慶的話,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並且接受了市政府對他們做出的強製隔離措施。
隨即,沈國祥便撐不住了,身體有些搖搖欲墜,旁邊的工作人員連忙扶住了他,將他送進了醫院,經過檢查之後,發現沈國祥的心臟出現了問題,必須馬上住院,還要送到洪州甚至條件更好的羊城或者滬江去動手術,要不然的話,有可能會發生生命危險。
沈國祥其實一直以來就患有心臟病,只不過他一直以來都隱瞞了自己的病情,就是怕自己因為健康原因而失去權力,可是最近幾個月以來,他迭遭打擊,每一次打擊都是對他心臟的重重一擊,到了現在,他終於撐不住了。
沈國祥進了醫院,估計短時間內是回不來了,而現在正值非典疫情期間,虔州市委不能沒有人主持工作,所以J省省委做出了決定,讓虔州市長、市委副書記魯誠同志暫時全面主持虔州市委的工作。
魯誠這一下可謂是春風得意,雖然只是暫時主持工作,可是沈國祥年齡大了,心臟還要做手術,即使手術成功了,要恢復也不是短時間的事情,而且手術之後他的身體也很難再承擔一個市委書記的繁重工作,可以說,沈國祥手術後退居二線已成定局,只要魯誠在主持市委的工作期間,能夠表現得好一點,他接任虔州市委書記基本已成定局。
而虔州市委常委、副市長莊愷夫臨陣脫逃的事情正好被在非典期間到虔州巡視的省紀委巡視組了解到了,這個巡視組的職責就是對非典期間各地市的幹部在抗擊非典的戰鬥中的表現進行了解,表現好的予以表彰,以振奮士氣,對表現不好的則進行批評,以儆效尤。
莊愷夫雖然辯稱自己是高血壓犯了,可是他當時並不入院治療,而是直接回了家,第二天又是正常上了班,所以他的說辭並不能讓人信服。巡視組將莊愷夫的表現上報到了省委、省政府。
在非典疫情期間,抗擊非典疫情是壓倒一切的任務,和98抗洪的性質是一樣的,只要是表現不好的,視情節輕重將處以嚴厲處罰。莊愷夫身為常委副市長,臨陣脫逃,這是極為惡劣的行為,在虔州市也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對士氣、民心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省委、省政府經過討論之後,對莊愷夫進行了就地免職處分,副市長姚瑤被任命為了虔州市委常委,她也接下了莊愷夫的分管工作,她原來分管的工作,分成了兩部分,她和欒雯潔各自增加了一些分管工作,虔州市政府暫時不再增加副市長了,等這次非典疫情結束之後,再視表現新任命一名副市長。
虔州市的本地勢力在短短幾天之內,接連損失兩員大將,元氣大傷,尤其是市委書記沈國祥的倒下,讓虔州本地勢力失去了主心骨,已經再也抱不成團了,在虔州的常委會中,江海這一派的實力卻又有所增強,現在已經成了常委會裡實力最強的一派了。
雖然抗擊非典是當下最重要的工作,可是經濟建設同樣不能停下來,尤其是虔州這個經濟不發達地區,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發展的機遇,卻又碰上了非典疫情,如果因為這個就停滯不前的話,那就白白失去了一個大好的發展機遇,也白白浪費了一年的大好光陰,所以虔州市委、市政府也發出了號召,號召全市的幹部職工在抗擊非典的同時,努力工作,為建設一個新虔州而努力!
這段時間,江海非常繁忙,他既要主要負責抗擊非典的事情,又要經常跑一跑經濟開發區,看一下那些新建企業的建設進度。
不過他跑了幾次經濟開發區,對經濟開發區現在的建設進度還是很滿意的,匡衛東確實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幹部,在他的協調、鼓動之下,經濟開發區的建設進度一點都沒受到非典疫情的影響,反而比江海預想的進度還加快了不少。
這一天,江海又來到了經濟開發區,在匡衛東的陪同下查看了冠軍集團的工地,冠軍集團的這個項目是興國集團負責建設的,對於虔州市的項目,興國集團自然是派出了精兵強將來負責,再加上以匡衛東為首的經濟開發區管委會的工作人員們協調得力,各種手續都辦得很及時,所以這個項目進展速度很快,預計到今年下半年就可以正式開始生產了。
看著那些一個個戴著白色口罩,還在熱火朝天的工作的工人們,江海對匡衛東道:“衛東啊,看上去工人們的精神面貌都很不錯啊!在現在這個特殊的時期,能夠保持這樣的精神面貌還是很難得的。”
匡衛東道:“這也得益於市衛生防疫部門的工作人員工作得力,他們這幾天到開發區來消毒,做非典預防知識的宣傳,做了大量工作,有效的消除了工人們對非典的恐懼心理,現在工人們的乾勁都很大呢。”
江海點頭道:“嗯,非典疫情的爆發,雖然是帶來了很大的危機,可是也不失為是一次機遇啊!它促成了中央實行信息公開制度,增強了全國人民的凝聚力,讓全國人民能夠萬眾一心的抗擊非典,還把這股勁頭用到了經濟建設上,看他們這股勁頭,我相信虔州市的未來一定會很美好的!”
匡衛東深有同感的點頭道:“是啊,這段時間,我在經濟開發區的工作比起原來不知道要繁忙多少,可是我一點兒也不覺得累,相反卻覺得很充實,因為我看到了希望,我相信經濟開發區在我們的手裡,會一天比一天變得更好的!虔州市也會一天比一天變得更好的!這對於我這個虔州人來說,就是最大的願望了!”
江海轉頭對匡衛東道:“衛東,這段時間你做了大量的工作,確實辛苦了!等經濟開發區草創初期這段最艱難的日子過去了,就會好一些了。你為虔州市的經濟建設作出的卓越貢獻,虔州市的人民一定會銘記於心的!”
匡衛東連忙道:“江市長,我跟您說這個可不是為了向您表功啊!”
江海笑了:“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你做出了成績,我們當然要表彰,有些人犯了錯誤,我們也要處罰,要不然的話,有功不賞,有過不罰,那會讓人寒心的。”
匡衛東激動得連連點頭,說不出話來。
江海語重心長的道:“衛東啊,由於非典疫情的爆發,加上經濟開發區現在又正是緊張的建設階段,所以這幾天我來得多了一些,不過現在這裡的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你們管委會的工作也是很得力的,這讓我放心了不少。我的工作現在也很繁忙,今後我就不會來得這麽勤了,你要把經濟開發區的工作全盤抓起來,既要保證建設進度,又要保證不能爆發大規模的疫情,還要保證工人和當地老百姓的情緒平穩,你肩膀上的擔子還是很重的,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匡衛東臉色凝重起來,他知道江海所言非虛,自己肩膀上的擔子確實是很沉重的,但是這樣沉重的擔子並沒有讓他覺得吃力,相反卻讓他更加沉穩了。他鄭重的點頭道:“請江市長放心,我一定圓滿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
江海點了點頭,欣慰的笑了。
回到市政府之後,姚瑤又找上門來了,她說要向江海請教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江海便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接待了她。
姚瑤現在接替了原來莊愷夫的市委常委職務,也接手了莊愷夫原來分管的全部工作,再加上她原來自己分管的如旅遊等方面的工作也繼續由她分管,只是把她原來分管的一部分工作交給了欒雯潔,她現在的工作繁忙程度遠超過去,她從省團委調到虔州來也不到半年時間,她的職務便經歷了這麽大的變遷,肩膀上的擔子更加沉重了,這讓她也有一些措手不及的感覺,再加上她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工業方面的工作,所以有一些茫然失措,於是她又來找江海了,在她的感覺中,江海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上次關於旅遊方面的工作,她在他的指點下就是茅塞頓開,這一次再向他請教工業方面的工作,他肯定也能給自己滿意的答覆,沒看他才上任多久?就把經濟開發區搞得紅紅火火的嗎?
一進江海的辦公室,姚瑤就把口罩給取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道:“唉,這段時間天天戴著這玩意兒,把人都給憋壞了。”
姚瑤以前一直從事團委工作,性格還是比較活潑,沒什麽心機的,所以江海跟她說話,感覺還是比較輕松的。他笑道:“戴個口罩當然不是很舒服了,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嘛,到外面去的時候,特別是去人多的地方,最好還是把口罩戴上。”
姚瑤搖頭道:“唉,也不知道這非典什麽時候是個頭啊?虔州市剛剛開始搞旅遊產業,就來這麽一出,這些天感覺到虔州的人流明顯減少了,而且是減少了大部分,這對虔州的旅遊產業是一個重大打擊啊!我聽說,今年的五一黃金周都很有可能因為非典疫情而取消啊!”
江海很明白姚瑤的心態,她剛從省團委調到虔州當副市長不久,剛剛在自己分管的旅遊業上有了一些工作的頭緒,可是卻突然遇到了這一次的非典疫情,對旅遊業造成了重大打擊,她當然是有一些沮喪了,在這個時候,她卻又意外的更進一步,當上了常委副市長,這讓她更覺得心裡沒底,怕被別人看輕了,說她是因為跟江海走得近才得到這個升遷機會的,所以她更希望能夠乾出一點成績了。
江海微笑道:“沒關系嘛,其實今年虔州市的旅遊業還處在起步階段,許多景點還在進行開發,接待能力十分有限,就算不爆發非典,給虔州市帶來的旅遊收入也不會太多。還不如趁著今年沒多少遊客,集中精力把景點開發好,把基礎打好,等到非典疫情過去了,我們再來一個厚積薄發,一炮打響,那不是很好嗎?”
姚瑤點頭道:“嗯,你說的也有道理。江市長,聽你說話,就是舒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只要跟你說說話,我就弄明白了呢。對了,這一次我能夠進常委,還要感謝你啊!”
姚瑤當上這個常委副市長,當然是江海向狄剛推薦的,其實按資歷而論,嚴昌武、石遠清等人都比姚瑤更有資格進常委,可是江海好不容易才等到這麽一個莊愷夫自毀前程的機會,怎麽可能把這個機會拱手讓人呢?如果是嚴昌武或者石遠清進了常委,那不等於是換湯不換藥嗎?於是江海就大力推薦了姚瑤,在這個非典疫情爆發的非常時刻,省委、省政府也很快下達了姚瑤進常委的任命。
不過姚瑤的感謝如此直白,還是讓江海有些啼笑皆非,在官場上,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直率的同僚了,不過這種感覺也讓他很輕松,他搖頭道:“不用謝我,這是組織上經過多方考慮,覺得你擔任這個職務更合適,才下了這個任命的。”
姚瑤自己心裡當然有數了,這絕不是組織上認為自己更合適的結果,她點頭道:“行,反正這件事情我記在心裡了。不過我現在分管了工業,可是我以前對工業這一塊的工作沒怎麽接觸過,工作上沒什麽頭緒啊,這不就來向你討教了。”
江海沉吟片刻道:“那你這幾天對你的新工作有沒有什麽思考?”
姚瑤點頭道:“也有一些思考,我主要是看了一些資料,結合你以前在H省的一些工作經歷,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江海道:“那好, 你就把你的想法說出來,我們來探討探討。”
姚瑤道:“虔州市並不是一個傳統的工業城市,工業企業並不多,這幾年來的工業產值,基本上都是靠采礦業在支撐著,事實上,采礦業跟工業實力並沒有多大的關系,一個資源型城市,等到資源枯竭之後,它的衰落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歷史上這樣的例子很多,更何況虔州還並沒有因為礦產資源而興盛,相反卻因為采礦業而留下了嚴重的環境汙染,可以說,礦產資源並沒有給虔州人民帶來多大好處。我覺得,現在虔州市的工業亟待轉型,從資源型經濟向其它方向轉變,比如發展環保型的製造業和高科技產業。這一點你以前在均西和西陵都做得很好,有很多經驗都是我可以借鑒的。不過現在你在虔州市的招商引資上已經做得夠好了,而且引進企業的思路也非常清晰,都是環保型的製造業企業,還有高科技企業,這些企業現在都在經濟開發區,也不需要我操心了,我也不知道現在我能夠做些什麽,這讓我感覺我自己現在沒什麽用處一樣,我分管這個工業工作不是屍位素餐嗎?這也就是我今天為什麽要來找你討教的原因,我希望你幫我參謀一下,我在工業工作上,現在還有什麽可以突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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