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4月,對於整個中國乃至全世界來說,都是刻骨銘心的一個月,在這個月,非典疫情大規模向外擴散,從D省一直擴散到京城等華北五省市,這幾個省市也是非典疫情的重災區,其它地方雖然也偶有發現,但是都是零星的,並沒有形成規模。【首發】
特別是京城,從4月開始,每天的非典病例和疑似非典病例都在以幾十例甚至上百例的速度激增,一時間又讓全國人心惶惶。
不過讓江海欣慰的是,這一世因為他的努力,政府提前認識到了非典疫情的嚴重性,采取了得力的措施,這一世的非典疫情爆發雖然還是很迅猛,但是跟上一世比起來已經溫和多了,特別是由於建立了非典專業醫院,醫護人員也提高了對於非典的警惕性,這一世醫護人員感染非典的數量大大減少。
上一世曾經有一位後來被稱為“京城毒王”的老年患者,在京城兩家醫院輾轉轉院,先後將非典傳染給了數十名醫護人員以及他自己的家屬,可是在這一世,他剛剛入院,便被作為疑似非典病例送進了京城非典專業醫院,進行了隔離治療,他所居住的小區也采取了強製隔離措施,所以這些本該被他傳染的醫護人員,都幸免於難,而他自己,也因為進入了非典專業醫院治療而保住了一條性命,先後跟他接觸過的家屬們也都馬上進行了隔離,雖然後來他們先後發病,可是由於收治及時,後來也都順利治愈。
非典疫情的迅猛爆發,也讓一些領導後怕不已,如果當時沒能采納歐陽浩的建議,采取了這些得力措施,現在的非典疫情,只怕會來得更凶猛,更不可收拾吧?這一世因為爭取了時間,對非典疫情已經可以從容應對了。
而中國政府采取的信息公開制度,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它不但很大程度上消除了民眾的恐慌情緒,還讓世界衛生組織能夠根據中國地區真實的疫情,采取最有針對性的措施。
世界衛生組織的多名專家與中國的醫學專家合作,對於非典的治療進行了攻關,也取得了重大成果,在這個月,專家們宣布,已經分離出了非典的病原體,是一種從未發現過的新的冠狀病毒,這種病毒是通過果子狸傳播到人體的,不過果子狸也只是這種病毒的中間宿主,這種病毒的最初宿主是普遍存在於華南地區以及東南亞地區的一種蝙蝠。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嘩然,網絡上一下子又掀起了一股反對食用野生動物的風潮。
世界衛生組織還派考察組到D省進行了考察,考察結束之後,考察組對D省防治非典的措施提出了高度評價,認為D省防治非典的措施是得當的,是可以讓其它疫區進行借鑒的。
而也是在這個月,D省一位鍾姓醫學專家提出了一種非典治療方法,在非典的治療上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這對撲滅非典疫情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整個J省隻發現了一例輸入型的非典疫情,由於馬上就送到了省城進行隔離治療,所以病情並沒有擴散,沒有再新增任何新的非典病例,而其余那些疑似非典病例,經過治療之後發現,都不是非典,而是普通的發熱疾病,在經過治療痊愈之後,都順利的出院回家了。
整個虔州市沒有發現一例非典病例,那幾個疑似病例都痊愈回家,而那些被隔離的小區也都解除了強製隔離狀態。
虔州的非典疫情控制得力,也得到了上級領導的表揚。
在抗擊非典方面,虔州打了一個漂亮仗,而在經濟建設方面,虔州市同樣是發展勢頭良好。
4月份,國內先後有幾家股份製銀行到虔州市來考察,擬在虔州設立分行,甚至有兩家股份製銀行已經在虔州開設了辦事處,對分行進行籌建,這其中就有一家是印尼謝氏集團與國內幾家企業合資成立的,名叫民阜銀行。
謝氏集團在印尼的多種產業裡,就有銀行業,他們在這方面的經驗非常豐富,在跟江海建立了良好的關系,以及謝氏的嫡孫女謝晶瑤與燕良駒聯姻之後,謝氏集團把發展重心放到了國內,所以銀行業現在也是他們主要發展的行業之一,因為他們對國內的經濟形勢非常看好,所以對銀行業在中國的前景同樣也很樂觀。
以他們跟江海的良好關系,現在江海需要幾家股份製銀行進入虔州市,他們當然要幫這個忙了,雖然這家民阜銀行現在只在大城市和各省的省會城市設立分行,可是在虔州市多開設一家分行也算不上什麽嘛,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相信江海的能力,江海既然在虔州,那麽虔州的經濟發展一定會很迅速的,虔州市的面積比省會洪州要大好幾倍,以後虔州的經濟總量超過洪州也是可以期盼的事情,那這家虔州分行給他們帶來的回報,有可能會超過洪州分行呢。
虔州市政府在這個月,也引進了幾家有實力的公司,對虔州市幾家規模比較大的國有企業進行了考察,準備對這幾家企業進行股份製改造。
同時,虔州市政府也提出了振興縣域經濟的口號,出台了種種政策,鼓勵鄉鎮企業和私營企業的發展。
這種種舉措,也為虔州市縣域經濟的發展注入了活力。
這一天,江海把陳老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向他詢問祝宏林的事情。
陳老名叫陳大山,今年六十歲出頭,他在五十年代末就進了床單廠工作,在床單廠已經工作了四十年,他對床單廠的感情可想而知。
來到了江海的辦公室,陳大山也帶來了一些對祝宏林的舉報材料,這些舉報材料裡面有著翔實的證據,都是陳大山和床單廠的職工們收集的,陳大山曾經多次對祝宏林進行實名舉報,把這些舉報材料寄到了各級黨委和政府紀檢部門,可是都是石沉大海。
陳大山本人也因此遭到報復,之後心灰意冷,不過這些舉報材料和證據他還是妥善的保存著,雖然他不知道這些東西什麽時候能夠發揮作用,但是他相信,總有一天那些胡來的人會得到報應的。
現在,陳大山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江市長開始過問了這件事情,雖然江市長也只不過是一個副市長,可是江市長到虔州市之後的所作所為陳大山都看在了眼裡,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紀宇軒如此位高權重,根深蒂固的人物都折在了江海手裡,市委書記沈國祥對江市長都是無可奈何,那麽江市長也一定有。能力把祝宏林拿下,還他們床單廠的廣大職工們一個公道。
對,陳大山已經不指望能夠得到什麽補償了,他要的也僅僅是一個公道而已,他希望祝宏林能夠得到他應有的下場。
江海翻看著那一張張舉報材料,臉色越來越凝重,這些舉報材料上寫著的是一部歷史啊!是一部祝宏林夥同他的手下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裡,就把一個本來紅火的企業,弄到了倒閉的血淚史!
其實祝宏林等人采用的手段並不高明,可以說有一些簡單粗暴,甚至有一些拙劣,可是就是這些拙劣的手段,讓他們幾年之內侵吞了上千萬的國家資產,讓一個年銷售額幾千萬的紅火企業幾年之內就垮了。
更為可笑的是,祝宏林把床單廠搞垮之後,不但沒有被追究責任,反而官運亨通,幾年之內連升幾級,升到了副市長的位置上,這背後存在著什麽樣的交易,那用膝蓋想都想得到了。
江海看完這份舉報材料之後,霍然起身,在辦公室裡踱了幾步,平複了一下激憤的心情,然後對陳大山道:“陳大山同志,這幾年您受委屈了!您提供的這份舉報材料也有很大的作用!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您表示誠摯的歉意和謝意!”
說完,江海向陳大山鞠了一個躬,這樣做,他是真心實意的,這個國家,正是因為還有著陳大山這樣的人,才有希望啊!江海的心中對陳大山充滿了由衷的敬意。
陳大山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道:“江市長,這可使不得,我只不過做了一個共產黨員應該做的事情,怎麽當得起您這麽大的禮呢?”
江海道:“當得起的,如果不是有您這樣的共產黨員的話,那麽這些大肆侵吞國這財產的蛀蟲,不就逍遙法外了嗎?”
陳大山激動得翕動著嘴唇,久久說不出話來,聽了江海這句話,他知道,他一直以來的心願,只怕真的要實現了,在這樣的時刻,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良久之後,陳大山道:“江市長,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啊!如果你真的把這個蛀蟲挖出來的話,那我要代表我們床單廠的全體職工們向你說一聲謝謝了!”
江海道:“您這舉報材料上的證據很充分,祝宏林他們侵天國家財產的手段也並不高明,所以他是很難逃脫黨紀國法的懲罰了!不過……”
見江海沉吟了起來,陳大山心中不由一凜,他連忙問道:“江市長,不過什麽?”
江海看到了陳大山臉上的失望之色,他笑了笑道:“現在正是非典疫情爆發的時期,為了情況的穩定,現在暫時不適合對祝宏林采取措施,要等到非典疫情結束之後才動手了。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
陳大山一聽江市長並不是不管這件事情了,他心下一松道:“江市長,我也是一個老共產黨員了,當然能夠理解了,現在全國的非典疫情這麽嚴重,當然要以抗擊非典為重了。我都等了這麽多年了,再等一段時間又有什麽等不了的?”
江海點頭道:“謝謝您的理解!我向您保證,等非典疫情結束之後,我一定會把這些蛀蟲給抓出來,還您和床單廠的全體職工一個公道!”
陳大山激動得連連點頭道:“那我老陳就拭目以待,等著看那夥蛀蟲的下場了!”
5月,新整合而成的虔州市稀土與礦產開發公司重新恢復了生產,生產出了整合之後的第一批稀土金屬。
對這第一批生產出來的稀土金屬早就翹首以盼的一些外國公司的業務代表們大喜過望,一個個都湊了上去,想要收購稀土金屬。這近半年的時間裡,他們都沒有買到哪怕一克稀土金屬,因為虔州市的稀土礦全部停產了,正在整合當中,雖然他們懾於虔州市那位強勢的常務副市長的威勢,不敢過於相逼,但是怨言還是不少,因為他們的國內公司關於每年的稀土購買量,是給他們下了任務的,完不成任務,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可是讓他們大失所望的是,虔州市稀土與礦產開發公司那位看上去很和善的副總經理薛虔生,居然開出了天價,他們開出的價錢比起原來的豬肉價暴漲了一倍還多。
一位大韓民國的業務代表當時就睜大了眼睛道:“薛先生,你的話沒有說錯吧?你確定是這個價格?”
薛虔生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樸太歡先生,我非常確定,就是這個價格,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價格還有可能會進一步上漲。”
說著,薛虔生還搖頭感歎道:“唉,現在我們的稀土太受歡迎了,隻漲價這麽一點,真是太虧了!”
樸太歡莫名其妙的看著薛虔生,心道,你們的稀土金屬什麽時候那麽受歡迎了?每次來買稀土的不就是我們這幾個國家嗎?而且比較好賣的也就是其中的幾種金屬而已,並不是全部的稀土金屬,據我所知,你們每年都有大批應用不廣泛的稀土金屬積壓滯銷呢。
樸太歡強壓著怒氣,用盡量平靜的語調道:“薛先生,我認為你們開出這種價格是沒有任何誠意的表現,是非常不合適的,我希望你們能夠重新考慮一下這個價格。”
薛虔生恍然大悟的對樸太歡道:“樸先生的意見很好,我想我們確實應該再考慮一下這個稀土的價格問題。”
樸太歡以為薛虔生是要把價格降下來了,他心道,這個人還是比較識時務的,他正微笑著準備跟薛虔生說幾句場面話的時候,卻不料薛虔生接著說道:“我決定,對於樸太歡先生的公司,我們公司的稀土價格在現在的基礎上,再加三成!”
樸太歡的笑容凝結在了臉上,半晌之後,他勃然大怒的道:“薛先生,你這是戲弄我嗎?我跟你說,我們大韓民國的公民,不是那麽好戲弄的!”
薛虔生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微笑道:“不是那麽好戲弄的,你又能怎麽樣呢?”
樸太歡怒吼道:“我告訴你,你開出這種價格,這是赤裸裸的訛詐,我勸你最好把價格降到原來的水平,要不然的話,一切後果由你自負!”
薛虔生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正色對樸太歡道:“樸太歡先生,如果你們對這個價格不滿意的話,那盡可以不買啊!我看只怕是你們以前買便宜的稀土買習慣了吧?現在我們把稀土的價格稍微提到正常一點的水平,你們就受不了了吧?我跟你說,你今天不簽合同的話,下一次就不是這個價格了,至少要再加三成,而且不能單買哪幾種稀土金屬,要把所有的稀土金屬都按比例一起買。最後,就算你們願意出這個價格,我們每年能夠賣給你們的稀土也是有限額的,不能無限制的賣給你們了!”
聽了薛虔生的話,樸太歡隻覺得渾身的血都在往頭上湧,他拍案而起:“今天我是不可能簽訂這個合同的,我們大韓民國的公司是不可能接受你們這樣赤裸裸的訛詐的!我希望你能夠再認真的想一下,是不是要真的得罪我們,不要到時候你哭著喊著要求著我們簽合同!”
樸太歡做出了一個拂袖而去的樣子,可是他還是期待著薛虔生出聲把他留下來,他深知在談判中掌握主動的方法,他相信薛虔生也只不過是在談判中搶佔主動,他根本不會相信薛虔生這是要玩真的,在樸太歡的認知中,薛虔生最初開出的那個價格都不可能會有人接受,更別說他後來又玩笑似的加價三成了,既然虔州市稀土與礦產開發公司投資了這麽多錢,總是要賺回去的,難道他們抱著那堆稀土不放嗎?
可是出乎樸太歡意料的是,薛虔生做出了一個請便的手勢,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樸太歡悶哼了一聲,便真的拂袖而去了。
看著樸太歡的背影,薛虔生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他現在才深切的感受到,在江海手下做事情有多麽爽了,江海只是給他劃了一個大概的章程,一切由他自由發揮,一切責任都有江海扛著,薛虔生深深的慶幸,自己算是跟對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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