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高澤的婚禮進行得非常熱鬧,由於他是江海他們這撥同學裡面結婚最晚的一個,所以他能夠找到楊雪這麽一個如花似玉,比他小七歲的嬌妻,大家都非常為他高興,一個個戲稱他是老牛吃嫩草。
蘭高澤自己當然也是非常興奮,自從對楊雪一見鍾情之後,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兩年多了,在給客人敬酒的時候,他硬是每桌敬了一杯,要知道他的客人雖然比不上江海婚禮的時候那麽多,可是也有二三十桌呢,這一下就喝了二三十杯,幸好他用的杯子還不算大,只有三錢,但是這二三十杯也將近一斤酒了,他的酒量雖好,可是也有了七八分酒意,在酒宴結束之後,大家看他的樣子,也沒法鬧洞房了,隻好把他和楊雪送進了新房,讓楊雪照顧他了。
江海跟關一鳴他們也已經有段時間沒見了,所以在把蘭高澤送進新房之後,他們到神農溪旁找了一個燒烤攤,又喝起啤酒來了,這是他們在讀大學的時候最喜歡的聚會方式了,雖然都畢業七八年了,可是當他們在燒烤攤旁坐下,暢飲起啤酒的時候,他們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代。
簡宏遠、史高飛、房立都還是第一次來西陵,坐在風景優美的神農溪旁,吹著涼爽的晚風,吃著燒烤,喝著啤酒,他們覺得愜意極了,史高飛是個大嗓門,他一口將一大杯冰鎮啤酒給“咕嘟”下去了,然後大聲道:“老大,我聽說你們西陵縣是個國家級貧困縣,可是這不是修得挺好的嗎?這條小河風景這麽好,在我們江城都不多見啊!”
史高飛的嗓門太大了,他的話惹得神農溪旁的行人和坐在其它桌的客人們都是對他側目而視,也就是今天晚上這附近沒有認識江海的人,要不然準得惹來一堆人圍觀。
簡宏遠對史高飛道:“老史,你小點聲行不?每次一喝酒就沒酒德,嘴上沒個把門的。”
史高飛看了一下周圍人看向自己的怪異的眼神,訕笑道:“好吧,我小點聲。”
房立看了看美麗的神農溪,他也點頭道:“嗯,這條小河的景色確實很優美,這小河兩邊也修得很漂亮,最重要的是,這神農溪裡居然沒人扔垃圾,這麽乾淨,這樣的素質,在大城市都很少見啊!窺一斑而見全豹,從這一點就知道江海你把西陵縣治理得有多好了!”
房立確實沒說錯,這神農溪東岸的廣場上是個夜市,擺了很多小吃和燒烤的攤位,成了西陵縣群眾晚上休閑、宵夜的好去處,如果是在別的城市,很有可能垃圾成堆,而且這夜市就在神農溪邊,如果這些攤位的老板想要省事的話,完全可以把產生的垃圾往神農溪裡一扔了事,那樣的話,神農溪早就是臭氣熏天了,可是這些攤位的老板在每張桌子旁邊都擺放了兩個廢紙簍,而且都很小心的把產生的垃圾用一個大筐子裝著,顯然是要等收攤的時候把它們帶走,而那些食客們也都是很自覺的把垃圾扔到廢紙簍裡去,不到處亂扔,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啊!
簡宏遠也有一些不可思議的掃視了一下河岸,他對江海道:“是啊,你在這條小河兩岸也沒刷上什麽宣傳標語之類的東西,像什麽‘禁止亂丟垃圾,違者罰款’之類的標語,可是這西陵縣的老百姓怎麽就這麽自覺呢?”
簡宏遠在清陽市看慣了這樣的標語,清陽市是一個魚米之鄉,境內也是水網縱橫,清陽市區之內就有好幾條穿城而過的河流,每條河流兩岸都刷滿了他剛才說的“禁止亂丟垃圾,違者罰款”的標語,可是這種標語越多,那些河裡扔的垃圾也就越多,環衛工撈都撈不過來,西陵縣的這種情景,真是一種奇跡啊!
江海也端起一杯啤酒,一飲而盡了,然後微笑道:“刷那種標語難道不醜陋嗎?那本身就是對這麽優美的風景的一種破壞,而且這種標語刷了有什麽用?想扔的人照樣得扔。有句話叫‘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就是這個道理。有的時候,我們不要把自己當成是理所當然的城市管理者,而要讓老百姓自己把自己當成這個城市的管理者,讓他們有一種主人翁的感覺,他們把這個城市當成了自己的家,他們自然就不會去破壞這個城市的環境,而且會主動去維護它了。西陵縣城現在建設得這麽美麗,是這些老百姓們辛勤勞作的成果,而且維護西陵縣城的環境,對他們也有好處啊,比如這裡優美的風景可以吸引來更多的遊客,增加他們的收入,也讓西陵縣城更加繁榮, 讓他們的日子過得更好啊。其實,也不是一個往這神農溪裡扔垃圾的人都沒有,但是這樣的人很少,當他們往神農溪裡扔垃圾的時候,總會受到別人的勸阻,而被扔進神農溪裡的垃圾,也不多,而且很快就被環衛工給撈起來了,正是因為大家的努力,神農溪才能維持這樣優美的環境。”
幾人都停止了喝酒,若有所思的思索著江海的話,史高飛道:“老大,我怎麽有點聽不懂你的話啊?中國人也有這樣的素質嗎?我一直都以為,只有外國人才有這樣的素質呢。不過事實擺在面前,我不相信也不行啊!”
張小軍鄙夷的道:“瞧你那副崇洋媚外的樣子,什麽叫‘只有外國人才有這樣的素質’?事實證明,在江海治理之下的地方,老百姓都有素質,以前的均西是這樣,現在的西陵也是這樣!”
簡宏遠點了點頭道:“是啊,咱們中國人也不是天生就沒有素質的,只要他們日子過得好,給他們一個好的生存環境,他們也是可以有素質的。誰不願意生活在一個乾淨整潔的優美環境裡呢?難道這樣的環境不比那種垃圾滿地、臭氣熏天的地方生活得更舒服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