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的黃昏時分,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烏雲壓頂,山風呼嘯,一副暴雨欲來的模樣,天地間放佛變成了雨水的世界,茫茫山嶺也被雨水籠罩著,水霧朦朧,霧靄像輕紗一般遮擋住了高聳一些的山峰,茂密的樹林裡,一支小隊正艱苦的往前行走,一個個身上披著綠草樹枝編制的偽裝,隨便往哪裡一蹲都像是一蓬灌木叢,就連頭上也是草帽偽裝,仔細分辨能看到草帽裡面的防彈鋼盔。
一行往前警惕的走了一會兒,忽然前面負責開路的人蹲下來,並給後面的人打了個手勢,後面的人迅就地蹲下戒備,一條健壯身影弓著腰快衝上去,手裡拿著一把狙擊槍,目光堅定,步伐敏捷如獵豹。
很快,這人衝到前面山坡上一看,前面是一片開闊的窪地,地勢平坦,有一條小河蜿蜒而過,臨河建造了不少房間,木樁為牆,片石為瓦,並不是很堅固,也不高大,但在這片茂密的樹林裡也能遮風擋雨了。
每一棟房間都炊煙嫋嫋,顯然在做晚飯,門口有些孩童在玩耍,有人拿出木桶出來接水,還有人在屋簷下磨刀,這些人都光著身體,隻穿一條簡陋的麻布短褲,看上去很結實,皮膚黝黑,腱子肉著光澤。
“山雕哥,這些人好像是原住民?”之前開道的尖兵低聲說道。
原來,這支隊伍正是山雕一行,連續急行軍五天,順著痕跡不知不覺來到了這片地方,也不知道跟對了沒有,周圍山林人經過的痕跡越來越多,通往各個方向,應該是周圍原住民留下的,這讓山雕擔憂起來,失去了線索,再找無疑於大海撈針,無從下手了。
“要不,我過去打聽一下情況?”旁邊那名兄弟建議道。
“我親自去吧,兄弟們散開四周警戒,沒我命令不許開槍。”山雕沉聲說道。
“是。”周圍跟上來的兄弟們低聲說道,各自找地方隱蔽起來,架起了狙擊槍瞄準過去,以防萬一。
“山裡人一般都耿直,熱情,好客,但空著手去不合適。”一人提醒道。
“誰有合適的禮物?”山雕低聲問道。
“頭兒,我這裡有一把繳獲的短刀。”一人說道。
“拿來我看看。”山雕答應道。
不一會兒,一名兄弟弓著身體急匆匆過來,遞給了山雕一把手,刀長一尺半,是把倭刀,比常見的倭刀短小一半左右,山雕驚訝的接過去打量了幾眼,刀鞘古樸,刀柄上有銘文,顯然是把很不錯的刀,不由拔出了刀身。
刀身通體黝黑,不光,但給人一股鋒銳的寒意,山雕不由讚道:“好刀,這把刀應該很有名,起碼是個大人物使用的,或者是某個家族傳承下來的,你怎麽得到的?舍得送出去?”
“上次峽谷一戰的戰利品,不是沒來得及上繳嗎?看著不錯,就一直帶在身上,能用得上就好,有什麽舍不舍得,到時候戰場上再繳獲就是,山裡人習慣了用刀,送槍反而不合適,沒有了子彈的槍就是燒火棍,不如刀實用,送上這把刀更有誠意些。”這名兄弟無所謂的笑道,眼神中卻多了幾分不舍。
男人愛槍也愛刀,特別是好刀,這名兄弟也一樣,否則不會繳獲後隨身帶著這麽久,山雕看到了對方眼裡的不舍,笑道:“行,就這把刀了,回頭有機會我繳獲一把更好的送給你當補充,如何?”
“不用,我自己來。”對方笑道,收拾好心情離開了。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送出去的東西再不舍也的果斷,山雕感歎不已,都是懂大義,明是非的好兄弟啊,叮囑大家一番,解下身上的背囊和偽裝,放下武器,單手提著刀朝前走去,釋放善意,以免誤會。
很快,山雕走下山坡,來到河邊,河岸上有一條三根木頭並排捆綁在一起的木橋,看上去並不堅固,山雕還是大步走去,村裡有人現了山雕,一些青壯匆匆出門來,絲毫不在意落下的雨水,緊緊盯著山雕,充滿了戒備。
荒無人員的山林裡忽然冒出一個人來確實令人懷疑,山雕明白大家的心情,沒有在意,而是微微舉起了雙手表示沒有惡意,腳步放慢了些,過橋後往前走了幾米停下來,平和的笑道:“你們好,我是過路人,想打聽點事。”
村民們出來不少,都警惕的看著山雕不語,有人嘰裡咕嚕喊了幾句什麽,可惜山雕聽不懂,隻好搖頭,一些狼狗很是不善的衝過來,但被大人喝止住,不甘的嗚嗚叫著,一些小孩好奇的圍上來,但很快被房間裡衝出來的婦女帶走。
山雕沒想到這些人戒備心如此強, 看上去好像對外來人充滿了敵意,再一想,或許是周圍暴力武裝太多,村民們沒少吃苦,所以變得謹慎了吧?想到這,山雕明白自己該做些什麽了,慢慢彎腰,目視前方,眼神平和,以示善意。
大家警惕的看著山雕不語,一個個不是拿槍就是拿刀,氣氛緊張,或許見山雕沒有善意,也都沒有亂動,只是緊緊盯著山雕,一邊小聲用自己的語言交流著什麽,見山雕放下了手上的刀,並後退幾步,做出一個贈送的請式後,村民們意識到了什麽,好奇不已,但誰也沒有亂動。
這時,一名老者從後面慢慢走來,村民們自讓開,目含尊重,顯然這名老者在村裡的地位很高,老者上來和周圍村民低聲交流了幾句,往前幾步,撿起地上的倭刀抽出來看了眼,臉色微變,驚疑的看向山雕問道:“年輕人,你從哪裡來?到這裡來找我們有何目的?”用的是半生不熟的國際通用語。
山雕一看能交流,暗自松了口氣,笑道:“先生,我們路過此地,在找一個同伴,是東方人,想向你們打聽一下,不知道是否見過?這把刀是見面禮,希望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惡意,問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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