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道家的花錢,就是佛髒錢,也是同樣采取的特殊工藝鑄成……”熊貿笑著說道:“畢竟寓意深長的錢幣,可不能等閑視之。”
“那是……”古月居士和搖葉道長不自覺點頭。
三人聊得興起,難免說了一些只有他們聽得明白的專業術語。方元就算了,自然是毫無阻隔的聆聽,倒是旁邊的張瑤韻,仿佛在聽天書,一頭霧水。
聽了片刻,張瑤韻忍不住了,自然向旁邊的方元悄聲探問:“他們說的氣場是什麽東西,我怎麽看不見?”
“你不是風水師,看不見很正常。”方元寬慰道:“你可以這樣理解,氣場相當於磁場,而風水師就相當於指南針,所以感受得到磁場的存在。”
“哦。”張瑤韻懵懂點頭,未必是理解了,主要是不想表現得太笨。
“總而言之,這錢肯定不一般。”
與此同時,熊貿總結道:“能夠避免外來氣場干擾,足夠說明它可以避煞。能夠避煞的法器,絕對不是普通大路貨。”
“這是廢話,也是實話。”古月居士笑道:“還是方師傅眼尖,在雜亂的環境之中,一眼就發現了龜甲的不同。”
“是啊,這眼力真不是吹的。”熊貿歎聲道:“怪不得經常撿漏,收獲許多好東西。”
“機緣到了,你們也可以。”方元岔開話題道:“再說了,你們兩個都是製作法器的高手大師。區區一枚銅錢,估計你們也沒放在眼中。”
“這怎麽同。”熊貿搖頭道:“我們自己製作的東西,也很耗費時間精力的。你卻輕輕松松拿到手,讓人羨慕嫉妒啊。”
方元頓時不說話了,微笑舉杯喝茶,免得再拉仇恨。
適時,搖葉道長好心,半是解圍,半是好奇問道:“對了居士。這兩位是?”
“哎,忘記介紹了。”古月居士連忙引見:“這是熊師傅,泉州百惠居老板。法器大行家。這是方師傅,泉州首屈一指的大風水師,精通堪輿相宅之術……”
“方師傅?”搖葉道長眼中光亮一閃:“方元?”
“咦,你知道?”古月居士有些驚訝。他可沒提到具體的名字啊。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搖葉道長拱了拱手,眼中略有幾分好奇審視的意味。看起來,他好像說過方元這個人。
方元有些驚訝,瞄了一眼古月居士,覺得可能是他向武當山的道士提起過自己,然後就傳到了搖葉道長的耳中。
古月居士仿佛明白方元的想法,直接搖了搖頭,表示不是自己說的。畢竟去年他認識方元的時候。方元還沒有現在的名聲,他自然不會刻意提及。
名聲這種東西。多少也講究一個積累。一舉成名天下知固然很好,但是忽然大火之後,卻沒有讓人覺得驚豔的表現,自然很突然泯然眾人,如流星一閃而過。
所以就算去年,古月居士才認識方元的時候,方元的實力很讓人驚歎,但是他卻不會主動撒播,等到確定了方元不是一時超水平發揮,這才放心的幫忙宣揚。
這是一個過程,一個水到渠成的過程。
古月居士在這個過程中推波助瀾,那也是去年後半年的事情了,但是後半年他一直沒回武當山,自然沒機會向搖葉道長等人提起方元的情況。
不過看情形,搖葉道長好像很了解方元的狀況,久仰大名如雷貫耳這八個字,那可不是隨口說說而已,更不是客氣話,這其中多少有些真心實意。
看到眾人迷惑的表情,搖葉道長微微一笑,正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進來,接著門口出現了朱紅鯉的身影。
適時,搖葉道長把才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急忙改聲問道:“紅鯉,你又跑回來做什麽,是不是宮殿出了什麽事?”
“沒事,沒事……”朱紅鯉連忙擺手,然後小心翼翼瞟了下張瑤韻,這才開口道:“師父,主要是我突然想起一事,你還沒給我答案呢,所以就回來問問。”
“什麽事?”搖葉道長眉頭一皺:“有事不能押後再說麽,還沒看見我在招待客人嗎?”
“這事與客人有關。”朱紅鯉訕然道:“就是瑤韻姑娘爺爺的事情,他老人家想修造壽墳,不知道師父您能不能出手幫忙?”
“我不是說過了嗎,這事不管我們操心,自然有人……”
搖葉道長很清楚張恩澤和古月居士的深厚交情,更清楚類似這樣的事情,張恩澤絕對只會托付給古月居士,不會求其他人幫忙。
這也是事實,看到古月居士來了,搖葉道長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既然這樣,自己又何必多管閑事呢?
搖葉道長是這樣做的,但是話說了大半,他忽然頓住了,目光閃爍,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方元,就直接問道:“居士,這事你打算委托方師傅代勞?”
“是啊。”古月居士眼睛一眨,據實點頭道:“在這方面,方師傅更加專業。”
“這倒也是。”搖葉道長表示讚同,隨即沉吟道:“我記得,張老是竹嶺鄉人。人的年紀大了,難免想要落葉歸根。估計張老也不例外,他要修壽墳的地方,是不是在竹嶺鄉范圍?”
不得不說,搖葉道長的推理能力還是不錯的。
當然了,也不排除這是朱紅鯉的功勞。畢竟朱紅鯉時常去幫張恩澤做事,在張恩澤口中打探出一些情況也不稀奇。
這也不是什麽機密,古月居士也大方承認了:“道友,你猜對了,他就是這個意思。”
就在這時,搖葉道長輕微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這事,我倒是真能夠幫上忙。”
“嗯?”其他人一愣,心思各異。
朱紅鯉卻喜出望外,開懷道:“師父,你答應幫忙了?”
“其實不用我幫忙,想必方師傅也不會辜負張老之托,讓大家失望的。”搖葉道長微笑道:“不過這事也巧,我曾經在偶然的機會中去過竹嶺鄉,並且知道那裡有一塊吉地。”
“常說福人居福地,我想這也算是緣分,或許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既然張老有這方面的需求,我自然不能無動於衷。”
搖葉道長輕笑道:“那塊吉地,張老肯定很滿意。”
聽到這話,其他人也感覺有些奇怪。畢竟搖葉道長臨時改口的意味太明顯了,讓他們有些捏拿不準搖葉道長的具體心思。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反正朱紅鯉很高興,歡呼雀躍道:“太好了,瑤韻姑娘你聽見了麽,我之前就說了,這種事情找我師父就對了。一下子就能夠解決,不需要煩勞別人。”
“你覺得我應該高興嗎?”張瑤韻反問道,表情有幾分陰鬱。
“問題解決了,你怎麽不開心啊?”朱紅鯉囁嚅道,歡喜的心情瞬間熄滅了大半。越發覺得先賢哲人說得很對,女孩的心思真難猜。
如果別人知道朱紅鯉的想法,估計要罵他蠢笨,腦筋不開竅。
其實這事也不難猜,畢竟張恩澤是要修墳的呀,想想修墳的潛在意義,張瑤韻怎麽可能高興得起來?
古月居士很體諒張瑤韻的心情,開解道:“瑤韻,人生苦短,匆匆百年而已,到了一定的階段,該發生的事情總要發生。”
“對於這樣的事情,各人自有想法。有人諱莫如深,避而不談;有人積極面對,視為平常之事。你覺得這兩種心態,哪一種更加健康向上?”
古月居士這一問,卻讓張瑤韻微蹙的柳葉眉,慢慢地舒展開了。不過她心中還是有一點兒芥蒂,並沒有完全放下。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她依舊保持沉默,不表態。
見此情形,古月居士笑了笑,有些欣慰,知道張瑤韻也有幾分動搖了。但是他也沒有繼續寬慰,畢竟這種事情,只有靠自己想通,別人說再多也沒用。
與此同時,熊貿開口問道:“搖葉道長,你說的吉地,那是什麽形勢?”
熊貿不僅是單純的好奇,更是察覺搖葉道長的態度似乎有些古怪, 乾脆探問起來。希望在搖葉道長的解說之中,進一步確定他的心意。
出乎意料,搖葉道長卻搖頭笑道:“我雖然知道那個地方有塊吉地,但是吉地的風水形勢怎麽樣,又好在哪裡,我就一概不知了。”
“什麽?”眾人呆愣住了,這話是什麽意思呀?你說有吉地,但是又不知道吉在哪裡,這豈不是在戲耍人麽?
“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搖葉道長笑道:“我是說,我知道在竹嶺鄉的范圍內有塊吉地,但是那塊吉地具體在哪裡,我就不清楚了。確切的說,我只是知道大概的區域,其中的龍穴砂水向,就需要你們斟酌權衡了。”
搖葉道長口中說著你們,眼睛卻看向方元:“畢竟尋龍點穴,需要很高深的功夫,我的功夫不到家,不敢輕易作出判斷。不過想來以方師傅的實力,只要知道了大致的范圍,肯定很容易確定結穴位置吧。”
一瞬間,其他人若有所思,隱約感覺搖葉道長這是在下套。目標也很明確,就是要掂量方元到底有多少斤兩,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還是名過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