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方元也不需要什麽人介紹,就可以第一時間確定,那個看似很普通的青年,應該就是北聖孔家的傳人,仙才孔張!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孔張之後,方元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這種熟悉,不是指對於相貌的熟悉,而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曾經見到過這人,但是卻想不起來了。
在方元思緒萬千之時,孔張若有所覺,也抬頭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碰觸,卻也沒擦起什麽火花,相反十分的平靜,不起半點波瀾。
孔張忽然笑了,親切友好似的輕輕點頭示意,然後與旁邊的老頭子說了句話,就與他轉身而去,消失在街道盡頭。
目光這兩人離開,直到消失不見,方元才收回了視線,心中也是波瀾不驚。
適時,劉川才輕聲道:“方師傅,剛才那個人……”
“不必說……我知道。”方元露出了笑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不過看情形,他似乎不想那麽早與我接觸啊。”
“估計在這裡遇上方師傅,他也覺得意外,心裡也沒有做好準備,乾脆先避開。”劉川揣測起來,然後莫名一歎:“說起來,你們真像啊。”
“什麽?”方元有些驚異。
“方師傅,你不要誤會,我說的相像,不是指相貌。”劉川連忙解釋:“我說的是氣質,神態,特別是骨子裡的從容不迫……真是太像了。”
“哦?”方元若有所思,突然明白看到孔張之後。他為什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了。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而是像在照鏡子的時候,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方師傅,該來的終究會來的,你也不要多想。”劉川輕聲道:“順其自然就好。”
“嗯。”方元微微一笑。坦然道:“劉師傅,我們也走吧。”
或是有意,或是無意,兩人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而去,恰好與孔張、老頭子背道而馳,仿佛兩條不交叉的平行線。漸行漸遠。
時間似水,一晃而過,轉眼就是張道心大壽的日子。這一天,在劉川的帶領下,方元驅車離開了城市。不斷深入郊外僻靜的地方。
盡管世人都知道,南聖在龍虎山隱居,但是具體在什麽方位,卻極少人清楚。不過劉川顯然是知情人之一,在他的悉心指點下,方元一路拐彎抹角,才算是順利抵達目的地。
這裡遠離城市,天是藍的。水是綠的,雲是白的,沒有受到什麽汙染。在一片綿延山巒的腳下。坐落了一個小村子。張道心就隱居在村子之中,仿佛鄉村老農,十分出人意料。
不過這個時候,平靜的小村子,卻變得十分的熱鬧。方元在村口停車,下來打量之後。發現村裡家家戶戶都在張燈結彩,好像在過節似的。非常的喜慶吉祥。
“別愣了,進去吧。”劉川笑道:“你多來幾次。就習慣了。整個村子,都是那老爺子的直系後裔,老爺子是輩分最高的人,對於他的壽誕,大家肯定比年節還重視。”
方元頓時恍然,也頗為理解。畢竟一百零八歲的壽星,不管是放在哪裡,都相當於吉祥物的存在,誰敢不敬?更何況,張道心可不是單純的吉祥物,更是聲名顯赫的風水師,張家的活招牌,名副其實的老祖宗,怎麽供奉也不為過。
兩人走到村口,不時可見一幫人來來往往,不停穿梭忙碌。奇怪的是,就算有人看到他們來了,最多是抬頭看一眼,然後只顧忙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卻沒有招呼的意思。
方元有些驚訝,這不是待客之道吧?
就在這時,劉川笑道:“方師傅,別看了,走吧。”
方元點了點頭,邁過了村子,正式走到了村中。在村外打量,村子十分普通平常,樸實無華的青磚黑瓦,方方正正的宅子形製,都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可是走到了村中,方元就驚奇的發現,村子十分的乾淨整潔,地面是由側立的磚頭堆疊鋪成,一塊塊磚頭井然有序的排列,組成許多花式的圖案,不僅美觀大方,更十分平整。
環視一眼,方元又發現,村中的布局,也十分的講究。一棟棟宅子,看似是錯落有致的分布,實際上宅前屋後,卻有一定的銜接。
宅子的前後屋簷,巧妙地構成了一條條弄堂小巷,就好像是一條條幽深狹長的小胡同,或直或折或曲,頗為複雜。如果不熟悉地形,陌生人走在其間,恐怕很容易迷路……
方元一邊走,一邊看,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岔口,讓他停下了腳步。岔口前面是牆壁,沒有了路,只剩下一左一右兩個方向,分別通往不同的地方。
“劉師傅……”方元回頭,才想問一句,卻沒了聲息。因為這個時候,他的身後已經沒有了劉川的身影。
“……就知道會是這樣。”方元嘀咕起來,臉上也沒有什麽意外之色。他駐足環視,入眼之處,四周空無一人。剛才還在穿梭忙碌的人,一下子銷聲匿跡了。整個村子很安靜,就好像只剩下他一個人存在。
當然,方元也清楚,這是他的錯覺。反正他心裡也明白,在村子的某個地方,肯定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在等著看他的熱鬧呢。
另外方元也更加清楚,享受這個待遇的,絕對不僅是自己而已。
方元蹲了下來,仔細觀察磚頭疊鋪的地板,再摸了摸宅子牆壁,一番研究之後,他輕易得出結論。不管是宅屋,還是地板,嶄新的痕跡十分明顯,說明造成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
一個月前,他還在山溝溝裡忙著呢。忙完之後,就收到張道心的請柬。也就是說,這個局是最近才布置出來的……
沒錯,這是一個局。確切的說,整個村子,就是一個風水局。
在走到村中的時刻,方元就察覺出來了,不過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這是南聖隱居之地,作為一個享譽盛名的風水師,張道心在居住的地方,布置一兩個風水局,貌似也很正常。
不過當察覺劉川莫名其妙消失之後,方元才意識到,這不僅是局,更是個坑,自己一時不慎,就被坑到了。
“這時候了,還玩花樣,真是……”方元撇嘴道,鄙視某些人的惡趣味。他用膝蓋也可以想到,在村子另外一個地方,肯定也有一個人,同樣陷入到風水局之中了。
方元抬頭,看著屋簷底下,根本沒有掩飾的攝像頭,很想伸出中指比劃一下。這算什麽,智勇大衝關麽?誰先抵達目的地,誰就勝利了?簡直就是荒謬,幼稚……
話是這樣說,方元卻不由得行動起來,隨便挑選一個方向,輕快疾行。走了片刻之後,眼前不出意料,又出現了一個岔口。
方元沒有絲毫的停留,繼續往左邊走,左左左左左,但凡出現岔口,他根本沒有停下來思考,就選擇了左邊方向。一路走呀走呀走,走了十幾分鍾之後,他就回到了村口。仿佛繞了一個大圈,最終回到了原點。
對此,方元也不奇怪,十分從容淡定,又繼續再來。不過這一次,他走到岔口的時候,卻選擇了右邊方向,右右右右右,一路右到底。十幾分鍾之後,他就順理成章的回到村口,顯然又是繞了一個圈。
這個村子,就好像是一個迷宮,在不清楚具體路線的情況下,很容易迷失方向。
方元初來駕到,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有人故意設局坑他,一時半會的破解不了迷宮的布置,倒也十分正常。
同一時刻,在村子正中,一棟飛簷鬥拱,畫棟雕梁,十分精致的四合院之中,果然不出方元所料,有一幫人正圍在監控儀器之前,品頭論足。
如果方元在這裡,肯定發現這些人之中,多數是他的熟人。不僅有劉川、玄清道長、老頭子曹大師,還有張道一,以及壽宴的主人公張道心。
此時此刻,一幫人興致勃勃的觀望著懸掛在大廳上的屏幕,在屏幕上卻有兩個畫面,各佔半邊,分別是不同的影像。
“大家覺得,哪個會先進來呀?”有人笑問道,十分好奇。
對於這個問題,一些人目光閃爍,卻沒有開口。
主要是外面兩個人的底細, 他們都十分的了解。不管是誰先破關進來,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誰也不敢匆忙下論斷,免得貽笑大方。
片刻之後,老頭子開口了,笑眯眯道:“肯定不用多說,自然是孔張先進來啊。你們沒有看見嗎,孔張已經在村子裡頭了,那小子還在村口外面徘徊,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聽到了這話,幾個人不由得朝老頭子投以鄙視的目光,覺得他真是不要臉。
大家都是風水師,自然明白破局的關鍵,不是在村口或村裡的距離長遠,而是對於這個風水局的認知程度。現在方元和孔張兩人,都處於探索的階段,根本看不出誰更加高明。
“曹兄,你這話有失偏頗了。”玄清道長針鋒相對道:“在我看來,孔張已經陷入了局中,而方元則在村外,旁觀者清啊。”
“扯淡,不得其門而入,也叫旁觀者清?”老頭子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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