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離開太遠，宋慎把翡翠原石放到後備箱中，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餐廳坐了下來。

點完菜之後，宋慎便是與萬富閑聊起來。

“萬先生經常賭石?”宋慎想起萬富先前所表現出專業姿態，便是問道。

萬富點了點頭，“也算是吧，手裡有一個小作坊，加工些翡翠掛件，因為這兩年翡翠料子的價錢漲得太快，所以自己有時候也會下場買一些，小本生意，總是想著節約一點成本嘛，只不過，現在算下來，也沒省下什麽錢，反倒是砸進去不少！”

“翡翠生意?這兩年做翡翠生意的，都是賺了大錢！”宋慎大概能夠猜到萬富是做這一行，只不過規模大小不好猜測，聽他說著小作坊，但是中國人的謙虛話是不足為信的。

萬富喝了口茶，連忙搖頭，“他們賺了是他們的，我反正是沒有賺太多，前幾波漲價，我手裡存貨不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原料價格蹭蹭上漲。而且緬甸局勢那個樣子，今年怕還是要上漲不少的。”

宋慎笑了笑，“緬甸那邊局勢不穩，賭石料子成本的確是在不斷上漲，不過，還是高端的料子漲價要多一些，低檔翡翠的價錢明顯受到一些外圍因素的影響，漲勢不高呀！”

……

宋慎試探了幾句，也就沒有多問。

吃完飯後，張文清頗有些不滿，“賭石真是沒意思，咱們不如去逛街吧！”

宋慎面上一黑，“那你把五萬塊給我。”

張文清搖頭，“這是我們姐妹今天逛街的基金，你就甭想這麽多了，嗯，回頭等你切完石頭，咱們就去逛街！”

宋慎搖頭，“我還打算再逛一逛潘家園，要不，這樣吧，我去把翡翠原石拿下來，你們開車去逛街，晚上我自己打車回去。”

宋慎這樣說，張文清便是有些猶豫了，畢竟這錢是宋慎掙來的，花了他的錢，卻是把他丟到一邊去，怎麽看都做得不夠地道。

羅媛卻是點頭道:“好！那就這麽辦了！”

羅媛有底氣的很，她大概也是覺得賭石無聊，寧願和張文清去逛街，而且，她手裡還有一張宋慎交給她的銀行卡，至少也有幾百萬，逛街買衣服，比起在潘家園室外凍著，可是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宋慎也沒有反對，回去把自己所買的翡翠原石拿了下來，兩女便是駕車離開了。

萬富瞧著宋慎的樣子，倒是覺得很是可憐，“女人啊，就是這個樣子，有了錢就不認人了，兄弟你就不該慣著她們！”

宋慎笑了笑沒有說話，少了羅媛與張文清，自然是冷清了不少，但也是安靜了不少。

宋慎再次拿了翡翠原石來到上午離開的地方時，排隊切石頭的人已經不多了，那位攤主對宋慎的印象頗深，見到宋慎來到，便是嘿嘿直笑，但神色間似乎是有些異樣。

宋慎心中一突，便是想起上午的事情，但他並不多言。

攤主朝著宋慎笑著，一邊卻是走了過來，他朝著宋慎一拱手，“小兄弟真是厲害，上午那一刀切下去，當真是神乎其神！”

宋慎一下子明白過來，果然是上午那件事情，當時他一刀切下去切出翡翠來，賣出五萬塊，他自己清楚地知道，那塊原石離根本就沒有翡翠，只有那麽一面的翠色被他切了出來，擾亂了所有人的視線，他這時候當然不會承認，故作迷惑的樣子，問道:“老板這是什麽意思?”

那攤主笑了笑，“你還不知道呐，你上午賣出去的那塊原石被切了，但是裡面沒有翡翠，整塊石頭只有你切出的那塊截面能看出翠色，這種手段功力，真是厲害！”

宋慎張了張嘴，驚訝了片刻，這才驚聲問道:“什麽?那塊原石裡竟然沒有翡翠，這怎麽會這樣?只有截面有綠色?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那攤主拿出手機，給宋慎看了照片，就見到照片中的翡翠原石被切割完畢，內裡白花花一片，沒有任何的翡翠，只有一大片的霧，這種情形早在宋慎的預料之中。

宋慎把手機遞了回去，僥幸道:“真是沒有想到啊，還好我把它給賣了。”

攤主笑了笑，“你那一刀切下去，真是神乎其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都會以為你能夠看得到裡面的情況！”

宋慎謙虛一笑，“這怎麽可能呢?那人回來找我了?說了什麽?”

“也不是專門回來找你，那人回來又買了一塊原石就回去了，他也很驚訝，這種事情見得多了，也就沒有什麽了。”攤主笑道。

宋慎點了點頭，又是拎起自己手中的原石，“我把這塊也切了。”

“要不要我來幫忙?”攤主似乎是覺得宋慎實在是太過幸運，心裡想著這塊石頭能不能也出翡翠，所以主動提議道。

“沒事，我自己來就行，一回生二回熟嘛！”說著，宋慎從蛇皮袋中掏出了原石。

這一回，他沒有急著去切，而是繞著轉了一周，又是拿粉筆劃了一條線，反覆思索，宋慎這才擦了一個天窗，衝洗過後，裡面並沒有見綠。

萬富一直站在宋慎的旁邊，這時候便是提醒道:“你可以沿著松花的那側擦一擦，那邊更有可能會出綠。”

宋慎搖頭不置可否，他當然知道那邊出綠的可能性大，而且他知道一定會出綠，但是他不願意麻煩了，沿著靠近天窗一側的粉筆線，宋慎徑直切了起來。

切割的噪音很響，宋慎卻是極為專注，他小心翼翼地沿著已有的線條切割下去，很快，原石一分為二，一瓢清水潑過去，截面露出白色的霧來。

宋慎拿了強光手電筒照射進去，並沒有出現綠色，只是白茫茫一片。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宋慎還是沒有去擦有松花的一側，他又是沿著先前劃好的一條線切割了起來，這條線位於整塊石頭的正中位置！

宋慎剛剛擺好了位置，他的想法便是被萬富看了出來，萬富本來覺得宋慎會是極有耐心的，沒想到他竟是急著就要從中間切割過去，若是翡翠位於正中的位置，這一刀下去，可是會毀了一塊翡翠的！

所以，萬富連忙阻止道:“不要從中間切，這樣太莽撞，若是中間有翡翠的話，豈不是完全就被破壞了?你應該從這一側慢慢切過去！”

宋慎猶豫了一下，似乎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是他仍舊是執意道:“直接從中間切開吧，並不是每塊原石都有翡翠的，我倒是覺得這塊原石出翡翠的概率太低！”

宋慎這樣說著，也沒有在意萬富的阻攔，徑直切割了起來。

萬富看著宋慎的動作，忍不住哀歎一聲，卻是沒有再去勸說。

時間已經差不多三點多鍾，吃完了午飯，很多人都是在此圍攏過來，這邊攤子的人也是越來越多，見到宋慎在切割原石，很多人都是好奇地圍過來，他們都是看著宋慎切割。

“這哥們真爽快！這樣切石頭多好啊，一刀下去，有的沒的，全都一清二楚，那些人又是擦又是切的，搞了老半天最後什麽都沒有，真是浪費工夫！”一位小年輕，竟是站在宋慎旁邊這樣說道。

“你懂什麽?不要瞎說！翡翠原石的切割就是要慢慢來，像他這種行為根本就是牛嚼牡丹，即便是有翡翠也有可能被他漏掉了！又會爽快到哪裡?”旁邊有老人很是看不慣，駁斥道。

“就是快嘛！多節省時間！”

……

宋慎盡管一直在切割石頭，但是周圍的說話聲還是能夠聽得到的，聽到年輕人的話，他差點要吐血，他這樣做事因為他又把握好不好?當然， 這些人根本就不會明白。

宋慎認真地切割著原石，碎石屑隨著齒輪的轉動紛飛著，萬富拿著一根細管子放在原石的上方，細細的水流不斷地留下來，這水流是用來給石頭降溫用的，因為切割的過程中摩擦激烈，很容易造成溫度驟升。石頭不大，很快便是被切割成了兩半。宋慎伸手掀開了其中一半，直接用抹布抹過去，碎石屑落下去。

這時候，圍觀眾人都是驚呼起來，就見到那塊翡翠原石正中位置，一片水汪汪的，像是江南春水一般的顏色顯露出來。

這顯然是出綠的了！

那攤主本是沒有在意宋慎的切石，他一直在外圍忙著生意，聽到驚呼聲，便是擠了進來，見到宋慎手中的原石翠綠的色澤，也是一驚，驚呼道:“這是芙蓉綠！”

聽到攤主這樣說，很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萬富是做翡翠生意的，自然能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這是高檔翡翠！”

圍觀之人都是大吃一驚，整整一天，這邊也算是切出來幾塊翡翠，但是高檔翡翠是一塊都沒有！沒想到這時候竟是切出來一塊高檔翡翠！

所謂的芙蓉綠指的是芙蓉種綠翡翠，判斷翡翠的價值先看種水，一般根據翡翠的色，透明度和質地等特征，將翡翠的種分為老坑玻璃種、冰種、芙蓉種、金絲種、乾青種、花青種、豆種、油青種，越是透明度高的翡翠就越是高檔，芙蓉種正是一種高檔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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