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鍾剛過，店裡沒有生意，宋慎二人正聊著天，進來兩位民警，一男一女。
問話倒是簡單，和宋慎猜測的也是一樣，不過是問些犯罪嫌疑人昨天來的時候說了什麽，又幹了什麽，最主要的是宋慎和他說了什麽。
宋慎也沒有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如實道來，就是最後花了兩百塊買下骰子也沒有隱瞞，因為他知道像這些事情，即使他不說，那位賣了骰子的人也會招出來。
問話很快就結束了，兩位民警倒也不多說，走的時候吩咐，“這只是普通的了解情況，如果還有問題的話，請兩位能夠諒解和配合。”
宋慎也知道這是必要的程序，也沒多說，點著頭應道:“好的，一定。”
直到問完了話，舒楠還有些迷糊，疑問道:“就這樣就行了?這就完了?”
宋慎用手指輕敲她的小頭，“你還想怎麽樣?難道想著把你帶到警局裡，帶著手銬，嚴刑逼供?或者用一張白紙蒙在你的小臉上，然後往上面潑水，讓你不能呼吸，忍受這樣的酷刑?”
“哎呀，不是啦，不跟你說了！”舒楠聽了宋慎的話就是一哆嗦，不過還是跺著腳走開了，看來這件事情的結束使得她的心情極好。
沒多久，燕芳和王若彤聯袂而來，燕芳進了門，就開始責問道:“你們為什麽騙我?你不是說不認識那位砸了古弘齋的人嗎?怎麽會有人來你家店裡調查?宋慎，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舒楠卻是訝聲道:“警察剛從這裡出去，你們就來了，你們怎麽知道的這麽快?”
“巴掌大的小街，你就是說一句話，都能從街頭傳到街尾，何況是有同行可能是在幕後指使別人去砸了人家的店面?這樣的大事，不出半個小時，整條街就都會知道！”燕芳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客氣，看來還是氣憤宋慎沒有說實話。
宋慎也不生氣，請了她們坐下，笑著道:“不是我隱瞞，是你當時也沒問。而且那個人真的只是在我這裡賣了點東西，就是兩枚骰子而已。實在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什麽東西，我很好奇呢！”燕芳不依不饒。
宋慎也不避諱，去了收銀台的抽屜裡，就拿出了那兩枚骰子，分別給了兩女。
王若彤一直沒有說話，拿著骰子看了幾眼，然後又從白皮坤包裡拿出了放大鏡看了起來，宋慎暗自笑了笑，真是專業。
王若彤今天身著黑色連衣百褶裙，收束的腰間有一條亮色的水晶鏈子，裙下兩條白膩高挑的美腿，黑色的高跟鞋使得腳踝的優美曲線更顯突出，玉頸上掛著金鑲玉的項鏈，隱隱與性感的鎖骨相連。
看了一會兒，王若彤就率先抬起頭來，粉紅櫻唇輕啟:“也難怪沒人收下著骰子，這樣的品質實在是差勁，也就是清代平民百姓尋常娛樂所用，甚至是工藝都談不上。”
宋慎看著王若彤說話的樣子，神情有些恍惚，這段時間進步的不僅是自己，看著王若彤自信的模樣，也應該是學了不少東西。
“這分明就是什麽家畜的骨頭刻製的，這挖去的坑裡發黑，不就是骨頭放的時間長了的痕跡嗎?就是挖作點數的小坑也是參差不齊，哪有什麽價值可言?”燕芳也是抬頭同意了王若彤的說法。
“你花了多少錢買下的?”王若彤問道。
“兩百塊。”宋慎也不隱瞞。
“兩百塊！你真是有錢！也許兩百塊就只是買了兩個小小的狗骨頭！”燕芳聽到宋慎的回答，就是嘲諷道。
“確實是不劃算，這兩枚骰子一文不值，要不然也不會在來你這裡之前被拒絕三四次了！”王若彤好像很是清楚事件始末。
“也就是看他挺可憐的，他當時說沒吃午飯，我就給了他兩百塊，沒有想到，他是想著吃飽了之後會有力氣砸了人家的店鋪！”宋慎解釋道，他也不好說當時自己就是想著能讓他去這樣做，就是沒有明著說。
“你一定說了什麽，要不然他怎麽回頭砸了前一家的店，卻沒有砸你的店?”王若彤敏銳的感覺到宋慎有些話沒有說清楚。
“也沒什麽，他在前一家店賣東西的時候，那家老板告訴他我這裡專門收骰子，他跑到我這裡才發現被騙了，我也沒說什麽呀?”宋慎一副委屈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是誰在古弘齋告訴他來你這兒的嗎?”燕芳神神秘秘的問道。
“不知道，難道不是古弘齋的老板?”宋慎疑惑了，這還能是其他人了?
“也算是半個老板了，是老板的孫子，方勝！”
宋慎頓時一震，竟然是他！他竟然和古弘齋是這樣的關系！也難怪在夜市，方勝似乎和自己有著深仇大恨一般?沒想到是他在背後搞的鬼，不管他當時怎麽會想著把那人引到自己這裡來，都是包藏禍心，被坑了一把，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巧了，我今天還在夜市見到了他，沒想到他還有閑情雅致逛夜市?看來，店裡被砸了，他們的損失不大呀！”宋慎笑著言道。
“應該會有幾十萬的損失，但是他們家家大業大，這點損失也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倒是店裡貨不多，今天還在清理、裝修，應該是很快就能重新開業，這兩天他們在朝其他店買貨呢！”王若彤消息靈通，對這事也是很了解。
“買貨?到夜市裡大批發不就得了，幹嘛這麽麻煩?”宋慎說完就是哈哈大笑，這樣的話，還做什麽生意?
“我倒是聽說他今天在夜市，和常生一起合股買了北魏的鎏金佛像，你看到了嗎?”王若彤好似什麽都知道，這還是凌晨發生的事情，到現在也不過幾個小時，她都很清楚。
“是買了。”宋慎點了點頭，就把在夜市遇到的情況細細描述了出來，兩女為了愛美雖然不常去夜市，但對於這裡面的角角落落也都是清楚的，一聽就明白其中有貓膩。只有舒楠並不太理解，不過，宋慎稍加解釋，她就通透了。
“那就是說他們拿到那佛像了?這可真是走了狗屎運，我當時怎麽不在呢，我要是在那裡，一定會從他們的手裡奪下佛像的！你也是，怎麽不花錢買下來，這樣一尊佛像倒手可是有幾倍的利潤！”燕芳埋怨道，她這話一說出口，就被王若彤拉了一下。
宋慎也明白，王若彤是在提醒燕芳他可能是囊中羞澀，宋慎也不會解釋說自己有錢，“我總是覺得那佛像有股子邪性，也看不太準，所以就沒出手。”
“邪性?呸呸！怎麽說話呢，阿彌陀佛，這人不懂事，言者無罪！”燕芳聽著這話就是不依，雙手合十求得佛祖原諒，還替宋慎說了好話。
“你怎麽能這樣說?哪裡會有邪性?”燕芳放下了手，質問道。
宋慎看到燕芳有些迷信的樣子有些好笑，但也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怎麽說呢?總是感覺有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這種感覺很不好！”
燕芳見到宋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冷哼一聲，看她的樣子可能是個佛教徒，宋慎以前還真沒發現。
王若彤趕忙打圓場，笑道:“既然是感覺不好，那不請就對了，聽說那佛像品相非常好，難得一見，作為北魏的佛像來說，歷經一千多年，那就顯得有些太過完美了。”這樣說完，她就立馬換了話題，“對了，你昨天去夜市難道就沒有淘到什麽好東西，那就不要藏私了，拿出來給我們品鑒一番吧！”
“沒什麽?就只是葉淺予的一幅畫而已。”宋慎一愣，沒想到她會提到這個。
“葉淺予也算是當代著名的大畫家了，還說沒什麽，不要這麽謙虛！”王若彤聽宋慎說的簡單，就笑著揭發他。
宋慎笑了笑，去了樓上，不一會就把才淘到的那幅畫拿了過來。
舒楠對於古玩還是不太了解，坐在一旁聽著他們聊天，雖然可以聽懂大半，但是卻是插不上一句，王若彤坐在她旁邊，有時候倒是和她說一些女孩子家的悄悄話，不過，她仍是覺得缺乏存在感。
現在宋慎把畫作鋪好，舒楠有些迫不及待的圍上前去，看到畫中情形眉頭就是一皺。
這幅畫上面畫的是一個村姑穿著很土，粉衣黑褲，拿著扇子在跳舞，這樣的一幅畫明明就帶著一股子鄉土農民畫的風味，難道這就是著名畫家的作品?不過，轉身看到王若彤、燕芳兩女看得仔細，她就不禁有些懷疑起來，難道是自己真的沒有藝術細胞?
“這真是葉淺予的畫耶！宋慎你花了多少錢買的?”燕芳看了一會兒，就斷定這是真品。
宋慎也不好瞎編，方勝和兩女也是很熟悉，當時他也是在場的，“沒要錢。”
“什麽，不要錢?那老板不會是傻了吧?怎麽都不要錢?”燕芳聽到宋慎這樣說，就忍不住驚呼起來。另外兩女也是好奇，宋慎是怎麽搞到手的。
宋慎自己都是有些莫名其妙，哪裡搞的清楚，隻得解釋道:“當時烏七八黑的，也看不清楚，那老板的水平也不是很高，當時我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那老板很是認同，然後就把畫送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