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日,宋慎收到李德水電話,周末帶他去掏老宅子。宋慎興奮異常,滿口答應。
隔了一日,方勝在下班的時候突然過來,通知宋慎,他們這周末一起去掏老宅子。宋慎言道,周末有事要忙,沒有空閑。方勝神秘一笑,道:不礙事,你去忙便是。
見到方勝如此好說話,宋慎暗自猜測了好久。
很快就到了周五,宋慎下班回家,一路上不斷想象著掏老宅子的情形。
剛打開房間門,就看到客廳沙發上有人躺在那裡,瑟縮成一團,渾身顫抖。
宋慎嚇了一跳,走上前去,才看清那人卻是柳琴!她穿著一身粉紅碎花睡裙,雙手抱著肚子,長長的黃發遮住了臉,發絲沾著汗水貼在脖子上,渾身蜷曲發抖。
宋慎走上前去,“你怎麽了。”
見她也不回應,宋慎本不想理,但還是轉變了主意,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扶著她靠在沙發上,見得她冷汗直流,發絲凌亂的貼在面頰上,臉色蒼白,嘴裡呐呐說不出話來。
宋慎見狀知道怕是急症,也不敢遲疑,抱起柳琴就下了樓。平時的鍛煉倒是起了不少作用,但是一個人怎麽也得百八十斤,下了樓,就有些抱不住了,但總不能扛著吧。
還好,下了樓不過幾十米就能到小區門口,死撐著也就到了。
攔下出租車“大哥,我老婆急性闌尾炎,開快點去最近的醫院!”開了門就坐了進去。
說是老婆,還是怕誤會,哪個鄰居會抱著穿著睡裙的異性美女跑出來?
還好,沒有出現拒不載客的狗血劇情,宋慎想到柳琴抱著肚子的情形,急智地想到“闌尾炎”,病人的這個樣子很可能會讓司機想到絕症,拒載也是有可能的,即使不拒載,也沒有司機願意搭載一個可能是絕症的人,這樣一個理由盡管很憋足,但是大家都能接受就好。
“大哥,開快點吧,這是一千塊,您留著交罰款。”宋慎看到司機開車沉穩並不著急,看著心焦,從錢包裡點出一千塊,頭一次花錢請人家違法。
“小夥子,別心急,再快也得注意安全啊!”話雖如此,司機仍然加了油門,一千塊不少了,即使交了罰款也夠了。
宋慎這才感到雙手發麻,血液直往兩隻胳膊湧去。看著懷抱中的柳琴,雙目緊閉,眉心蹙起,臉上的發絲已經濕成一縷一縷,雙手緊緊抱著肚子,頭不停地朝宋慎的衣服上蹭去,發白的小嘴微張小聲胡言亂語。宋慎隻得抱緊了她,不住地安慰“沒事的,醫院就要到了,到了醫院就不疼了……”
車開的快,不過十多分鍾就到了醫院,宋慎也顧不得什麽,下了車抱著柳琴就朝裡衝,他也沒是經驗,衝在路上就突然想到了言情劇裡的狗血劇情,沒進門就大聲嚷叫起來:“醫生,醫生快來!醫生!”
裡面的人聽到叫喚,門口一個剛好經過的護士就急忙引導宋慎抱著柳琴去了急診室。
很快,就做了B超,竟然真是闌尾炎!但是,因為並不確定她今天吃飯沒有,所以不能做手術。宋慎看到柳琴打著吊針止痛,在病床上睡了過去,就抓緊取了錢,辦了住院手續。
等到坐到病床前,才發覺渾身都痛了起來,尤其雙臂已沒了知覺。肚子咕咕直叫喚,
天色也黑了下來,去外面買了麵包和飲料,顫抖著拿著啃了起來。 窗外明月月半,清輝灑落,路上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
宋慎陡然覺得這不是他的城市,孤獨淒冷。想到柳琴一個人病重,痛苦的蜷曲在沙發上的時候,家人不在,在他回來之前的一段時間裡,經歷的是怎樣漫長的絕望。
而宋慎於她來說,非親非故,隻是點頭之交,在宋慎不知道該怎麽聯系她的家人的情況下,有可能在她生病的日子裡,家人不在。也許就在明天手術的時候,等候在手術室外的,是一個對她來說的陌生人。
宋慎決定,忙完這段時間,盡快回家!
手術室外,宋慎來回踱步、焦躁不安。他之前還在想,手術進行時,自己面對並不熟悉的柳琴,一定會很淡定。沒想到,自己會表現的和朋友家人一樣,大概這也是緣分吧。
就好像同學幾年,盡管和有些同學從沒說過話,但是,在另一個場合,聽到他或她的名字,你就會很親切,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
一切順利,不過兩個小時,手術成功。柳琴被推了出來。由於麻醉的緣故,她醒來還要一點時間。宋慎用溫水洗了洗毛巾,為她擦乾淨臉上的汗。
看著她安靜地睡覺,時不時眉頭微蹙,想來是麻醉藥效就要過了。瓊鼻上不時冒出細汗,潔淨的臉頰有些蠟黃,但在明亮的病房裡,依然令人有些目眩。
宋慎安坐在病房裡,有些百無聊賴。闌尾炎雖不是重病,但是也要住上一個禮拜的院。昨天急匆匆的趕過來,什麽都沒帶,肯定是不行。就像現在,宋慎身上滿是汗酸味。
不過,宋慎不是病人怎麽都好弄,但是躺著的那個呢?難道她的衣物也要宋慎回去拿?通常一個人呆在外面, 總會有些知心朋友,宋慎就是在等她醒來,能夠通知她的女性朋友來照顧她,畢竟,宋慎來照顧,總有些不太方便。
果然,醒來後,一個電話叫來了一個朋友,舒楠。
舒楠一來到就震懾了宋慎,紅色爆炸頭,臉上濃妝重彩,露臍小T恤,乞丐洞裝牛仔。這是“淑男”呢,還是不“輸男”?這樣兩個品味完全不同的女人竟然是閨蜜,震撼了三觀。
打的回家拿東西的路上,顯然舒楠對宋慎充滿了好奇,打量著好一會,就停不了嘴的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衝鋒槍似的射過來:
“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沒有,隻是住在一起。”
“都同居了!還說沒在一起?”
“真的沒有,我們合租的。”
“那怎麽和你合租,不和別人合租?”
“以前還有人一起的,剛剛搬走了。”
“搬走?誰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
……
這小太妹,真是疑問多多。
宋慎也不能坐以待斃,反擊道:“淑男,你是唱搖滾的嗎?”
“你怎麽知道?”小太妹像個好奇寶寶。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品味就是搖滾范!”宋慎一句話就把她逗樂了,也放棄了凶猛的審問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