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的笑容凝固。
是啊,她說得沒錯,難道就因為杜震宇是武神杜峰之子,她便一定要跟杜震宇在一起?
“怎麽?沒話可說了?”
馮葉媚見宋老被自己問住,心中卻沒有多少歡喜,反而是有些失落。
難道自己潛意識裡,還是希望他繼續說服自己?
馮葉媚有些心虛,卻在心裡否認自己的這種猜測,更是有些大汗淋漓的感覺。
她修煉過媚功,但她本身,並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否則,杜震宇強-奸了她,也不致於讓她這麽久了還耿耿於懷。
“我希望你回到她身邊,其實有兩個原因。”宋老想了想,終於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然後接著道:“首先,因為他是杜峰的兒子,也是教皇的死敵,教廷已經派了八名黑衣主教去燕京殺他,雖然最終都被他反殺,可接下來,會有紅衣主教,甚至教皇都會親自趕過來動手,他現在立即就要面臨一場生死之戰,他的武功還沒有真正大成,而他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提升武功,可你也明白,心境的修為,對武功的提升,有著多麽重要的影響,若你不回到他身邊,他的心便無法真正安定,那又如何提升?又如何對付教皇?”
馮葉媚的神色有些猶豫和掙扎。
宋老又道:“武神杜峰,是咱們華夏一族的英雄,當年若不是英年早逝,咱們華夏國早就成為世界第一強國,如今,我相信杜震宇也會成為咱們民族的英雄,能帶華夏一族走在世界的前列,能讓咱們華夏一族獲得無上的榮耀,但這有一個前提,必須除掉教皇,否則,一切都是空談,若因為你的事情,讓他最後被教皇打敗,甚至殺死,你想想,你是不是民族的罪人?你孩子生下來之後,便永遠見不著他父親,於公於私,你真的能這樣做嗎?在外敵面前,我們華夏一族,難道不該共摒前嫌,抱團作戰?個人的恩怨,又如何能與民族仇恨相提並論?”
這一番話,宋老說得義正言辭,隻得馮葉媚也是有些熱血沸騰。
誰說只有男兒才會有熱血?
巾幗不讓須眉!
馮葉媚同樣有!
“那第二個原因呢?”馮葉媚轉過頭去,閉上眼睛,一臉的掙扎。
“第二個原因?”宋老一愣,苦笑道:“好吧,第二個原因則是,你們彼此是真正喜歡和欣賞的,這同樣很重要,人這一輩子,很難得可以找到彼此喜歡和欣賞的人,你們應該珍惜。”
馮葉媚久久沒有說話。
宋老很有耐心的等著馮葉媚的回答。
過了許久,馮葉媚有些怨幽的歎了一口氣,這一聲長歎,竟讓宋老的心都隱隱作痛。
“他不是有其他女人嗎?而且還不止我一個,我去了,算什麽?”
宋老心中一喜,暗道有戲。
“馮姑娘長相出眾,武功一流,心智在同輩中也屬佼佼者,難道還對自己沒信心?”宋老再加一把火:“再說,你是第一個懷有他骨肉的女人,你的地位,何人可以撼動?”
“你是讓我與其他女人共享一個男人?”馮葉媚聲音有些不自然,還有些憤怒。
“你如果真有本事,可以將其他女人都趕走。”宋老一狠心,道。
馮葉媚沒有作聲,看著山下的巴南城,任輕風拂過發梢,像是一座雕塑一般。
又過了許久,馮葉媚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愁眉舒展了少許,轉身便向松林外走去。
宋老欲言又止,卻終是沒有追上去。
有些事情,當點到即止,若說得太多,反而不妙。
馮葉媚的身影終於悄失不見,杜震宇卻從一株大樹後閃了出來,走到宋老前,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苦惱。
“宋老,你不該把我的身世告訴她。”
“你是覺得這有些強迫她了?”宋老苦笑道:“如果不下猛藥,你覺得,她會真的跟你回燕京?”
“可是,這樣顯得有些太卑鄙了吧?”杜震宇心虛的道。
宋老歎了一口氣:“我不這麽認為,若真是如此,也是我卑鄙,不是嗎?”
杜震宇一愣,苦聲歉意道:“委屈宋老了,而且那件事情,我沒有替宋老辦好,有負宋老重托。”
“從此以後,不要再提那件事情,我已經因此而牽絆多年,不想余生再被那件事情所擾。”宋老閉上眼睛,緩聲道。
杜震宇嗯了一聲,看著馮葉媚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眉宇間依然有諸多的掛念和擔憂。
“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宋老道:“這件事情,你不能逼得太急,我想,她想通了,自然會去找你。”
杜震宇搖頭道:“我相信她會來找我的,不為別的,只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還因為她的本性並不壞。”
他擔心的,的確不是這件事情,他擔心的是到時候馮葉媚若真到了燕京,如何與幾女相處。
不管如何,杜震宇也不會因為一棵樹而放棄一座森林,只是,若因為一座森林,而放棄一棵樹,他也一定會不願意。
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
杜震宇舒了一口氣。
“不管如何,也要多謝宋老,如今我要做的,便是耐心的等她想通。”杜震宇躬身向宋老致謝。
……
杜震宇走進茗緣茶樓,便徑直來到666包廂。
這座茶樓在老城一個並不熱鬧的地帶,生意也是一般,但勝在安靜,環境也不算差。
包廂中坐著兩個人,長得比較俊俏的年輕人坐勢一絲不苟,威勢明顯,讓人一看便知道不是易與之輩。
他叫龍武,是龍十三身邊的親信,也是一位武功出色的內家高手,絕對遠超一流,在小小的巴南城中,估計除了宋老之外,幾乎無人是他對手。
另外一位中年人,長得有些胖,臉上帶著笑容,看似很隨和,但眼神中卻時不時的閃過一絲狠色,應該是城府極深的圓滑之輩。
這位是封承天派過來的,專門幫杜震宇管理夜場的商界精英。
他姓徐,叫徐慶元。
杜震宇一進門,兩人便立即站起來。
“屬下龍武,見過莊主。”龍武恭敬的行禮。
莊主?
徐慶元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和好奇,但瞬間就消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臉上的笑容不變,卻也顯得有些恭敬。
“老板。”
杜震宇招招手,讓兩人坐下,先向龍武看了一眼,笑道:“你叫龍武?我聽十三叔說起過你,聽說你武功不錯,好好加油。”
“是。”龍武站起來,行禮道。
杜震宇讓龍武再次坐下,這才轉過臉看向徐慶元,道:“你便是徐慶元?”
徐慶元點頭說是,他臉上的笑容一直就沒有消失過。
“聽說你以前在東北那邊開了不少場子?”杜震宇問:“而且生意做得挺好,為什麽會洗手不幹了?”
“不敢隱瞞老板,我在東北那邊生意是做得挺好,沒想到一直扶持我的一個朋友,上半年被上面雙規,沒了他,生意肯定不好做,於是我毅然便把幾家夜場都轉手他人,就一個人來了燕京。”徐慶元解釋道。
杜震宇點點頭,這些情況,封承天已經在電話中給他講過。
“那你怎麽會進入我們震宇集團?”杜震宇又問。
“因為二十年前,我曾經在封總手下做過事,我這輩子就佩服過兩個人,一個是杜峰,另外一個便是封總,所以聽到封總出山的消息,我便第一時間找上門去了。”徐慶元道。
杜震宇訕訕一笑:“好,那看來你挺善長夜場的管理了?”
“算是比較熟悉,只是來的時候,我在網上查了一下,這巴南城的環境好像並不適合投資做夜場,消費水平偏低,這是硬傷,而且眼下正是嚴打期,開夜場,並不見得有多賺錢。”
徐慶元開門見山的道。
他也是老江湖了,這些話若不說在前頭,如果以後賺不了多少錢,怕是會被大老板不喜,所以便先提了出來。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投資的決定,其實封總也不同意,是我一意孤行的,若是真不賺錢,那也不怪你。”杜震宇擺擺手。
徐慶元笑道:“老板盡管放心,雖說利潤不會很大,不會賺太多錢,但每年賺個幾百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我心裡有些疑惑,既然老板明知道這個城市不適合做夜場的投資,為什麽一定要投資呢?”
“我要幫我一個朋友。”杜震宇解釋了自己與胡凱之間的關系和交情,最後又將胡凱的近況說了一遍,最後關照道:“這些話,且不可讓我兄弟知道, 否則,依他的性格,一定不會願意接受我的幫助,而更加關鍵一點的是,我是想讓你把他培養出來,可能一年之後,我會撤資,到時候巴南城的生意,交給他自己來做。”
徐慶元笑道:“老板的豪爽義氣,真是讓我感動,請老板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教他,盡可能多的鍛煉他。”
杜震宇問:“對了,你來之前,應該對巴南城的夜場了解過吧?”
“了解過。”徐慶元暗自慶幸自己功課做得扎實到位。
杜震宇道:“那你知道凱越人生嗎?”
“知道。”徐慶元道:“怎麽?這家夜場會是我們的競爭對手?”
“不。”杜震宇笑得有些古怪:“我想先把這家夜場拿下來,再重新裝修,可能會更快的讓項目運作起來,你看如何?”
徐慶元看到杜震宇的笑容,突然心裡便有些明白了,於是也笑道:“好,老板既然決定這麽幹了,我一定把事情辦得漂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