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
劉旭隨著蔣語涵和紀小倩,行走在隍城島的小徑上。微涼的清晨,小徑兩邊的花草之上猶掛著露水,不時沾在三人身上,打濕了三人的褲腳,不過三人絲毫未在意。微露沾衣,倒別有一番情趣。
天空碧藍如洗,清涼的海風吹來,帶來了滿心的空靜與清爽,讓人心曠神怡,劉旭的心情也隨之清爽!
三人沿著小徑,來到島上一座小山丘下。一路行來,劉旭發現這座小山丘應是島上最高的地方。山丘之上的最高處,有座很高燈塔,想是做夜晚導航之用,或許還有哨塔的功能。
一路走過來,劉旭見隍城島上大多是老弱婦孺,甚少見到精壯漢子,不禁有些奇怪。
劉旭問過蔣語涵才知道,原來海潮幫佔據隍城島和欽島。這隍城島上有溪流水源、土地也算肥沃,因此隍城島上,主要是海潮幫幫眾的家眷及老弱在此耕種,只有少數精壯漢子在島上做防衛之用,隍城島算是海潮幫的後方基地了。
海潮幫的主要精銳幫眾都在欽島,平時出海打漁,或是來往遼東與沙門島販賣貨物,閑暇時便在欽島上操練,因此劉旭在隍城島上未見多少海潮幫幫眾。而蔣語涵,每天都會去欽島安排幫務,不過她晚上會回隍城島休息,畢竟欽島上都是粗豪漢子,她雖是大當家的,但畢竟是女兒身,多有不便。好在欽島和隍城島距離很近,來往兩島之間,倒也不算麻煩。
穿過一片小樹林,劉旭見到一條小溪從山丘上蜿蜒而下,緩緩流向島上那成片麥田處。山丘下,小溪邊,幾間精舍,一小片青竹。精舍雖然簡陋,但配上那幾杆青竹,倒添了幾分雅致。
三人來到精舍前,蔣語涵剛要出聲向屋內打招呼,卻聽屋內傳來一個聲音,似是在說著什麽,蔣語涵不好打擾,忙噤聲不語。劉旭側耳聽時,只聽屋內一個聲音,朗聲吟道:“暫別蓬萊海上遊,偶逢太守問根由。身居北鬥星杓下,劍掛南宮月角頭。道我醉來真個醉,不知愁是怎生愁。相逢何事不相認,卻駕白雲歸去休。”接著又是低聲自言自語道:“唉,師傅,您老到底去哪了呢?希夷先生仙逝前,曾派人告訴徒兒,說您老與幾位道友從蓬萊出海,前往蓬萊仙島。可徒兒如今在海上也尋你五載有余了,這大海上的大小海島徒兒已經尋遍了,還是不見師傅您的一絲蹤影,難道您真的駕白雲飛升了?您老飛升怎麽也不跟徒兒打個招呼啊,徒兒還有很多問題想向你請教呢!”
劉旭心道:聽他話的意思,他的師傅呂洞賓和幾位道友從蓬萊出海,從此無影無蹤。難道後世八仙過海的故事,就是從此而來?劉旭不禁有些好奇,那八仙到底去哪了?後世傳說中,他們好像去了蓬萊仙島,不知道到底哪座島是蓬萊仙島?
不過劉旭轉念一想,隨即失笑,那不過是神話故事而已,自己好奇心看來還是太強啊。不過劉旭看向蔣語涵和紀小倩時,她們也是一臉好奇的,在側耳傾聽自己師傅的自言自語,顯然她們也很好奇自己的師祖呂洞賓到底去了哪。看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啊。
精舍木門“咯吱”一聲輕響,一個文人打扮中年人,手拿一卷古籍,推門出來。
“呵呵,語涵、小倩,你們來了,怎麽不跟為師打個招呼.....”那中年文人話猶未完,看到劉旭跟在二女身後,不禁“咦”一聲,驚訝的道:“是你?!”
劉旭見了那個文人打扮的中年人,不禁也是驚訝的道:“原來是你!”原來這中年人,正是上元節時,劉旭和徐錦兒在海岱大街上碰到的那個非要給劉旭算命、作畫像的中年文士。隨即劉旭想到,此人怕就是呂洞賓的高足、蔣語涵和紀小倩的師傅謝雲流了,忙止住驚訝,上前行禮道:“後學晚輩劉旭,拜見謝前輩!”
那中年人微笑道:“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果不其然吧!呵呵,不用客套,修行人不在乎那些俗禮。”
蔣語涵和紀小倩也上前拜見謝雲流,謝雲流一臉笑呵呵讓她倆免禮,看得出謝雲流對自己這兩個女徒弟很是疼愛。
紀小倩拉著謝雲流問道:“師傅你們見過?”
謝雲流對紀小倩笑道:“見過,上元節時,在青州已經見過了,為師要給他卜上一卦,他死活不肯。”
“哦,嘻嘻,那更好辦了!姐姐,你快跟師傅說說那件事吧!”
蔣語涵上前跟謝雲流說了一遍劉旭想學導氣術的事情。同時蔣語涵跟謝雲流說起如今島上生計窘迫,迫切需要劉旭幫忙造酒事情,求謝雲流務必同意她教給劉旭導氣術,以抵做造酒的資費,好把事情兩清。
謝雲流聽蔣語涵說完,側頭望向劉旭,似笑非笑的問道:“你真想學我的功夫?”
劉旭忙道:“在下久慕純陽真人及謝前輩大名,真的想學前輩功夫,求前輩賜教!”
謝雲流“嘿”的一聲笑,顯然劉旭的恭維,讓他聽著很舒服。謝雲流自言自語道:“天機想學我們純陽一脈的功夫,也算是一樁機緣。”當下謝雲流對劉旭說道:“嘿嘿,你想學我們純陽一脈的功夫,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們這一脈收徒是有條件的!”
劉旭一聽有門兒,不禁高興,忙問道:“不知有什麽條件?”
謝雲流撫須頜道:“這一呢,是要根骨過得去,這一點呢,我觀你根骨還不錯,還算過的去;這二呢,要品性端正,這一點呢,我在青州時,對你做過了解,你小子雖然有些浮滑,不過這品性還算不壞,也算符合了;可這第三點呢,我純陽一脈收徒,一定要身世、來歷清白,嘿嘿,這點你小子好像不符合啊!”
劉旭一聽,前兩條雖然謝雲流對自己評分不算高,可自己總算過了,可是這第三條,自己怎麽就身世、來歷不明了?劉旭不禁急道:“晚輩身世、來歷明明白白啊,晚輩是青州益都人士,世居青州城,家父宇成公,這都是明明白白的,有據可查的啊?”
謝雲流望著劉旭輕笑,笑得很神秘,半晌才說道:“呵呵,你的身世,真的就是這樣嗎?如果你定要說是這樣,那我們純陽一脈的功夫是不能傳你的!我說過了,你是天機,自是因為我看出了什麽,要說實話哦!”
劉旭不禁一驚,難道這謝雲流也有這麽厲害,能看出自己是穿越而來的?不過想想,既然陳摶的徒弟張震,能看出自己是奪舍續命,這純陽真人的徒弟謝雲流,能看出自己的古怪,也不足為奇了。不過看其樣子,似乎並不能具體看透自己的身世、來歷。劉旭隨即想到,這些修仙悟道之人,對奇妙的事情定是有很強的好奇心,怕是這謝雲流對自己的來歷很感興趣,才故意說純陽一脈收徒有此一條。
劉旭心道:反正自己穿越而來的事情,快把自己憋死了,他既然感興趣,便跟他說說也罷,自己心裡還能敞亮點。再說,反正他也是方外之人,對自己應該沒有惡意。當下劉旭咬咬牙道:“謝前輩,既然咱們純陽一脈收徒有此一條,小子便與你說說自己的來歷,不過此事說出來實在有些駭人聽聞,是不是讓兩位姑娘回避一下?”
謝雲流道:“也是,語涵、小倩,你們先去屋裡待會!”
紀小倩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對不能聞聽劉旭的秘密,滿是不舍,不過,還是被蔣語涵拉走了。雖然,她們時常跟自己師傅撒嬌,但是還是很聽師傅的話的。
蔣語涵和紀小倩進屋後, 劉旭便咬咬牙,把自己是千年之後的後世天朝之人,無意中穿越道大宋的事情跟謝雲流說了。當然至於,為什麽會出現這種事情,劉旭也不知道為什麽,當下也順便請教了一下謝雲流。
謝雲流聽了,默然好半晌兒。他早已知道,劉旭來歷古怪。他那次去青州,就是專門去觀察劉旭的。張震見過劉旭,發現劉旭竟有奪舍續命之功時,曾給自己捎信問自己,是否為純陽真人一脈所為。謝雲流自是知道自己這一脈並無此本事,不是自己這一脈所為,不過他卻對能奪舍續命的劉旭很感興趣,所以專門去青州考察過劉旭。
不過謝雲流也未曾看透劉旭,只是從其面相命格中斷出,其確實應該是壽盡之人。然而劉旭卻真真正正的活著,因此謝雲流覺得這是天機,參透了,或許能得到一些長生的秘密。
不過當謝雲流聽了劉旭說完他的詳細來歷經過,不禁默然!這是巧合還是天意,自己真的不明白了,或許真的跟那個瓷瓶有關吧,不過自己也無從考證了。或許這劉旭真的是上天選中的天機,來改變這世道的吧!謝雲流以劉旭面相命格推斷,此子未來必是不可限量,至於能到什麽地步,連他也看不出!
當下謝雲流道:“你說的這些,我也參不透。不過,你我既然遇上,便是一種機緣。你若想學我們純陽一脈功夫,我便收你為徒,親自傳你吧!”
劉旭一聽,不禁大喜,忙跪倒在地,拜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