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俊對於趙樹峰,始終有一種芥蒂。(首發)他後悔自己大部分客戶陷入了蘇哲手中,使得自己留有把柄。而這一切的始慫恿者,便是趙樹峰。若不是他提出來要將自己的空運貨物,介紹到海運部分成,自己也不會受到如此鉗製。
丁俊對於趙樹峰的恨,猶過於蘇哲。後者一直跟他處於明刀明槍的交手中,而前者,卻是帶有一種背叛的性質。羅文才早就提醒過自己,趙樹峰始終是一棵稻草,搖擺不定,三姓家奴的當代代表。他有些後悔,沒有聽進羅文才的話,之前始終跟趙樹峰稱兄道弟,疏忽大意了。
丁俊的報復,來勢洶湧。
凡是趙樹峰的空運貨物,能不接的就不接,哪怕是之前一直在合作的貨物,也都以各種各樣名義給延後和停止了。
丁俊還讓空運部給銷售部施壓,涇渭分明地搞出了兩個派系。凡是趙樹峰的嫡系,一律在空運部拿不到好的倉位和價格。丁俊對蘇哲有所忌憚,可對趙樹峰沒有任何可擔心的。
空運部開始名正言順地“歧視”銷售部。
這下,觸動了銷售們的利益,不少銷售有些做不住了,他們早就看出了端倪,丁俊這是明擺著讓大家與趙樹峰劃清界限。
不少老銷售,趕緊像供關公一樣,把丁俊好吃好喝供著,飯局吃著,紅包塞著,桑拿KTV各種一樣不拉。這才使得空運部的措施沒有那麽激烈。
……
花城陸家嘴四季酒店門口,噴泉內,豪華的鍍金色龍頭雕像正在噴出道道水柱。一輛黑色的寶馬5停在了闊氣的大堂門口,身穿黃色製服的門童趕緊上前拉門。
“幾零幾?”丁俊握著手機,推開車門,將鑰匙扔給門童,大步向前。
丁俊來到1502房門前,敲了敲,門很快打開了。
“老李。”見到開門之人,丁俊鼻子哼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了。
“丁哥,丁哥。”被喚作老李的是銷售部的一位主管,也是最積極主動向丁俊靠攏的人。老李最近的乖巧表現,讓丁俊很是滿意。
老李帶著笑意,一閃身,床上坐著兩位打扮入時的亮麗女子,穿著短裙,露出了白膩的長腿。
丁俊很快掃視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下,用手指了指,“這個吧。”
“行,行。丁哥,你兩個都要也行。”老李帶著諂媚的笑容。
“行了,就一個吧,年紀大了,體力不行。”
“那我帶到隔壁去了。”老李樂滋滋地說道。
老李每隔兩個星期,都會來上貢一次,為了換取丁俊的空運貨物支持。
丁俊看著在床上的那漂亮女孩,努了努嘴,“我在家就洗過了,你先去洗吧。”
當那女孩披著浴巾出來時,丁俊熟門熟路地解開皮帶,剛剛趴在那女孩身上,就聽見門外咚咚地敲門聲。
“誰啊?”丁俊有些不耐煩。
門突然間被撞開了。
幾名身穿黑色製服的警察衝了進來,丁俊還沒弄清楚什麽事情,就感到自己小腿被人一踹,跪倒在地上。
“別動!我們懷疑你們涉嫌從事嫖娼****等違法活動,把褲子穿上,跟我們走一趟!”
丁俊感到頭腦嗡嗡直響,常在江湖漂,果然要挨刀。
而走廊中,老李也面色沮喪帶著手銬,樣子很是狼狽。
拘留所內白色的牆面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四個紅字清醒醒目。
丁俊穿著拘留所發的黃色馬甲,蓬頭垢面,他在這裡已經呆了一夜,頭一次睡拘留所裡的水泥地板,睡得腰酸背痛。早餐也就是硬饅頭加稀粥。過上了電視裡才見過的生活。
辛辛苦苦幾十年,一“炮”打回解放前。
黑色審訊桌後的民警,冷冷地說道,“知道自己犯了什麽問題嗎?”
“你們抓錯人了!”丁俊喊道。
民警冷笑了下,“抓錯人了?你們是夫妻是吧,來,給我報報她的名字。”
丁俊啞口無言。
民警告訴丁俊,要麽通知他的公司和家人交罰金,要麽拘留十五天。
丁俊回到關押的地方,正好碰到了一臉憔悴的老李。
兩個原來在五星酒店高談闊論喝著咖啡的人,現在一同蜷縮在這陰暗牢房的一角。
兩人相視無言。
老李突然想起了什麽,“俊哥,你有什麽在公安系統的關系?等一會,他們會讓我們打一個電話。這也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夠向外界求援的方式了。”
丁俊搖了搖頭,自己倒是真沒有這方面的關系。
老李一拍腦門,“我倒是認識一個人!試試看好了。”
……
丁俊和老李,換上了正常的衣服,神情憔悴地走出了看守所大門。這一番折騰,讓兩人都顯得有些灰頭土臉。
“你朋友在哪裡?我得謝謝他替我們交了保釋金。”丁俊對著老李說道,沒有老李的朋友,自己還要在拘留所吃十天的苦。
老李指了指遠處,“他在那等我們呢。”
一輛褐色帕薩特停在了路邊,一名青年靠在了車門上。
等到丁俊走近,定睛一看,整個人的血液都僵住了。
蘇哲正帶著一種寬慰的笑容,看著兩人。
“走吧,給你們壓壓驚。”
丁俊沒想到,把自己保釋出來的,竟然是自己在公司的對手蘇哲。丁俊心中五味雜陳,他在蘇哲面前保持的那種一貫的自信,此時像是被爆破的高樓那樣,坍塌了。
心高氣傲的丁俊,即使在前段時間與蘇哲鬥爭失利,也只是收斂了一下狂傲的心態。對於蘇哲,只是痛恨其布局縝密的心思而已。
而今天,從看守所裡落魄而出的丁俊,站在了將自己保釋出來的蘇哲面前,第一次在心態方面,有了重大的變化。
丁俊覺得,自己在命中注定就是無法鬥過蘇哲,連自己犯事,都是蘇哲保自己出來的。就像被諸葛亮七擒七縱的孟獲一般,丁俊對於蘇哲,開始有了一種服氣。
蘇哲帶丁俊和老李到了順風大酒店吃飯,這家飯店,特色是花城本地菜肴,比較清淡一些。蘇哲告訴丁俊和老李,怕他們之前一直清湯寡水,突然大魚大肉,腸胃會一下子受不了。
老李的筷子橫掃千軍,吃得很歡快,一直跟蘇哲講自己在看守所裡怎麽怎麽苦。
反而是丁俊,悶聲不響,一直沒動筷子。他悶了半天,說道,“保釋金,我明天就給你。”
蘇哲點點頭,淡然道,“不急。”
從飯店出來之後,蘇哲直接將丁俊和老李送回了家,並且跟他們說,自己已經在公司裡替他們請過了假。
蘇哲目送丁俊消失在樓道中,雖然從拘留所見面到最後,丁俊跟他不過寥寥兩句,但是,蘇哲能夠感覺得到一點。
丁俊今後,不再會找自己的麻煩了。
夜色微涼,蘇哲將車窗搖下,微風拂面,帶來了路邊花壇中芳草的香氣。他打了一個電話後,將駕駛座椅放倒,耐心地臥在車中等待著。
“咚咚”。
五分鍾後,車門響起叩擊聲。
“他娘了個荷包蛋的,你停的算是什麽狗蛋地方,害得我一陣好找。”
蘇哲的眼前,出現了趙樹峰的那張大餅臉。
“怎麽樣,沒問題了?”趙樹峰拍了拍蘇哲肩膀。
蘇哲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趙樹峰的鼻子,“下次,別再讓我做這種事。”
“你看你……”趙樹峰堆笑道,“讓你當英雄,你還不樂意了。我這是一箭雙雕, 丁俊那小子,就是欠收拾。還把我的客戶的空運貨給甩了下來。他娘的,不給他一點顏色看,還真是便宜了他,以為老子好欺負了。”
“你能把老李擺平,讓他心甘情願到拘留所吃一回蘿卜飯,也算是你的本事。”
趙樹峰齜牙咧嘴,露出了難看的笑容,“我再也本事,哪有你風光啊?所有人都是心甘情願地為你賣命。我還要使點伎倆,用點好處才行,哪像你,長著一張讓別人信服的臉。”
先讓老李去討好丁俊,讓其輕敵,再用苦肉計,舉報對方讓其哉一回。蘇哲覺得,趙樹峰這個人做事絕對心狠而且條理清晰,他將來的路,不應該僅僅就是個銷售經理。
事實證明,蘇哲的判斷異常正確,幾年後,趙樹峰在花城物流圈也是混得風生水起。並且,此人在蘇哲和鮑家爭奪花城市場份額的鬥爭中,扮演了一個十分有趣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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