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給老爺子,馬氏莊園的定海神針下慢性砒霜毒藥呢?這個問題下意識的就被眾人從各自的腦海深處拉了出來直接排到了他們眾多疑惑的首位。
按常理說,馬氏莊園是不可能有外人進來給老爺子下毒的,況且老爺子一直待人和善,怎麽會有人要置於他死地呢,而且還是用砒霜這種毒性極強的物質,不顧想想,也不得不說這個下毒的人把握得很好,量不大卻能夠讓老爺子體內積累的毒性不斷的增加。
“李醫生,你是不是判斷有誤?老爺子真的是砒霜中毒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馬文強眉頭緊蹙,望著床上躺著處於昏迷狀態的老人,他的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緊張的問道。
“李醫生,銀針上的黑色真的就是砒霜導致的麽?會不會是別的什麽毒物?”馬文奇目光灼灼的望著李慕楓手上晃動的銀針,針尖上的黑色就如同一把匕首狠狠的扎著他的眼球,心不由的猛跳著,感覺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雖然老人平日裡對待他說不上非常的公平,不過說來,他在農村的時候不就是老人讓他搬進這馬氏莊園的麽,在莊園裡呆久了,心也就開始慢慢變野起來,欲望也變得不可收拾,不過這一切都沒有讓他泯滅到要用毒藥毒死老人的地步,他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
要知道在天朝這個地方,注重孝道的傳統依舊是人們奉為金科玉律的東西,也是反映人們最為純正的道德問題,從古至今,弑父被認為是不祥的預兆,更別用下毒藥砒霜這種東西來毒害老人了。想想他的身體不由的感到一陣的顫抖,嘴角哆嗦。
李慕楓掃視了一眼屋內面部緊張的人群,沉聲道:“我的判斷從來都沒有錯過,這次也是一樣。這就是砒霜毒,不信你們可以把老爺子嘔吐的汙穢拿去醫院裡化驗。我想你們會得到跟我檢查出來的結果是一樣的,白神醫也可以檢查,我就讓他再做一遍檢查好了。”
說完之後,李慕楓移動身體和白神醫互換了一個位置,白神醫站到了床頭邊,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了剛才準備好的手電,冷靜的俯下身來給老人開始了重新檢查。
不多一會兒,當神情凝重的白神醫站直了身體,面向屋內其他人時,他們的目光也再次集中到了他的面上,緊張的等待著白神醫宣布他的檢查結果。
這次,白神醫沒有誤診,而是給老人做了一次詳細的檢查,從翻看眼皮,查看眼珠,到查看老人的口腔,以及其他有助於判斷老人中毒情況的部位,他都一一做了系統檢查。
掃視了眼那些巴望著自己的眼睛,白神醫深深歎了口氣,搖搖頭面色沉重的說道:“老人確實是砒霜中毒,李醫生沒有說錯。”
馬文奇終於沉受不住這個消息帶來的強烈衝擊,一個踉蹌,他的身體就像沒有了自覺般朝前撲去,就在這時,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馬文強連忙伸出手與馬文奇的妻子趙豔莉一起扶住了他前傾的身體。
“大哥,你這是怎麽了?”馬文強焦急的問道,他可不想屋裡一時病倒兩個,老人的病還需要他這個當大哥的照顧呢,他現在怎麽能夠倒下呢。
“文奇,你怎麽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小李醫生,你快過來看看吧。”趙豔麗哭喪著臉,聲音顫抖,著急的朝李慕楓喊道。
李慕楓這才打量了下這個女人,頂多四十來歲,穿著一件灰黃色的短袖衣服,波浪卷的頭髮飄逸在腦後,全然沒有了農村女人那種土氣。再看相貌,臉上略施粉黛,更顯得嬌豔,眉彎目亮,只是臉色黑些。
女人天生就會打扮自己,更何況趙豔麗跟隨著丈夫來到了城市,過上了富裕的生活,她也學會了打扮自己。多年的城市生活,讓她身體變得豐腴了很多。
“我沒事......到底老爺子是怎麽會被人下毒呢,還是砒霜?”馬文奇掙扎了好幾次想要站直身體,可怎耐身體根本就不停他的使喚。走了過來的李慕楓,伸出一根手指正欲搭在他的手腕上去給他把脈,馬文奇連忙搖頭道,“我不要緊,小李醫生,你還是去看看老爺子吧。”
李慕楓沒有理會他,而是伸手捏住了他的手掌,另外一隻手的兩根手指搭在他的左手脈搏上,沒過多長時間,淡淡的開口道:“沒什麽大礙,主要是一時氣血衝腦造成短暫性暈厥,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說完,他就向老人走了過去,走到一半的路程,李慕楓回頭望著馬文奇說道:“馬叔,馬氏莊園就這麽大,工人就這麽多,你可以去查查,不過我的建議是,從至親的人開始查起吧......”說到這裡,他的目光瞟了眼站在門邊驚恐萬分的馬斌文一眼。
馬文奇聽了這話,不由得愣了下,隨即略帶感激的說道:“慕楓,謝謝你的建議。我這就去查,要是被我查到了是誰,我定不會饒了他。”
聽到這話,馬斌文的身體震了震,額頭上的冷汗冒出來了一堆,他可不想坐以待斃,趁著別人還沒有注意到他,他悄然的摸出了房屋,朝門外走去。
說完,他堅決的從兩人的手裡支撐起身體,經過剛才短暫的休息,他感覺自己能夠動了,能動了,他就特別的想要查出是哪個家夥這麽喪盡天良,乾出這種泯滅心智的事情來。
趙豔麗還是不放心他一個人,於是伸出了剛扶住他的手臂,就被馬文奇一下甩開了,他不想要拖後腿,他要查出誰有這那麽大的膽子竟然給老爺子下毒。
“是不是你乾得?”剛要走出門的馬文奇腳下一頓,隨即扭身目光凶橫的瞪著趙豔麗,逼問道。
“你說什麽?我怎麽會乾出那樣的事情,老爺子不僅是你爸,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說我會乾出那樣良心被狗吃了的事情來麽?”趙豔麗微微一愣,隨即反駁道。
她也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她能夠了解丈夫的心情,也沒有胡亂發脾氣,其實她現在也很想要查出這件事情是誰乾的,她甚至比馬文奇的心裡還要焦急。
“最好你沒有。”馬文奇目光在妻子趙豔麗臉上認真的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過語氣明顯的緩和了很多,他知道妻子是曾經被老爺子救過,可是現在是什麽時候,只要沒有查出凶手是誰,馬氏莊園的任何人都值得懷疑。
說完,馬文奇在妻子的攙扶下走出了房屋,他要去立即展開調查。
李慕楓抬頭望了眼白神醫,商量著說道:“白神醫,你主西醫,我主中醫,我們兩人來一次中西醫結合救治老爺子。你先說說你的方案。”
白神醫思索了一會兒,望著老爺子的黑沉的臉部,乾癟的身材,現在他明顯情況要糟糕得很多,不由的眉頭緊蹙沉聲道:“我的建議,給老爺子洗胃是最直接的,可現在老人處於昏迷狀態,而且老人這歲數了,根本就承受不了洗胃帶來的痛苦。我想,先給老人家進行肌肉注射解毒,二巰基丙磺酸鈉每公斤體重五毫克肌肉注射,第一天每隔六小時一次,第二日每八小時肌注一次。以後每日一到兩次,用藥五到七天。二巰基丙醇每公斤體重三到五毫克肌肉注射, 第一到二日每隔四小時肌肉注射一次,第三日每隔六小時肌肉注射一次,以後逐漸減量,直到完全恢復為止。”
白神醫頓了下,目光依舊沉著的望著床上的老人,繼續道,“同時配合吸氧、糾正水、電解質紊亂,當然治療的過程中需要防治急性肝、腎功能衰竭。”
再次停頓,想了好一會兒,白神醫才開口道:“我的建議是現在就把老人家送到醫院去,這樣一來可以保證治療的持續性,這二來,還方便了儀器檢測......”
馬文強聽到白神醫這麽說,沉著的想了會兒,眉頭擰得緊緊的,良久揮了揮手打斷了白神醫的話,說道:“白神醫,醫院的檢查設備,你需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運回來,但是老爺子不能出馬氏莊園,不是我們怕什麽,而是我們擔心老爺子會承受不了運輸過程中的劇烈震顫。”
“這個我清楚,只是這裡沒有趁手的診療設備,我怕會在診斷的過程中發生一些問題,要知道,這可是要經歷過半個月的持續治療。”白神醫望了眼床上虛弱的老人,也知道馬文強說的很有道理,只是這裡時莊園不是醫院,這樣一來,對於治療就不是很方便。
“恩,你說的不錯。可是現在老爺子的身體根本就容許移動,剛才我和大哥在搬運的過程中發生輕微的震顫他就受不了,更何況重度的抖動呢。”說到這裡,馬文強的目光投向了李慕楓,“慕楓,你覺得呢?”
白神醫這才收回目光,望著李慕楓,他拍了下大腿,怎麽會把他給忘了呢,“小李,你說說看,你的中醫療法是這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