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發聽到這話,隨即想起之前那位年輕的醫生留給他的那三張藥方,就連忙問道:“安德魯斯醫生!您的意思是說,能夠緩解我母親病痛用中西醫結合是嗎?”
安德魯斯搖了搖頭回答道:“周先生!你說的很對。西醫跟中醫的區別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它們各有所長,西醫的發展主要是化學的發展,他把人體當成一台複雜的機器,通過調節人體的機能平衡,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它的發展主要依賴於藥物化學的發展和科學的進步。而中醫根據我的聖手學生的說法是建立在你們天朝的陰陽五行之說上,藏象學說,經絡學說,辨證論治,四診八法等等。在中醫當中,人體是一個有機整體,和世界萬物合而為一,通常都是通過全身治療來治療某一部位的疾病。兩者進行對比,西醫的治療速度要遠比中醫效果來的快,我的聖手學生就是用這中西醫結合方式,取長補短來治療,往常我跟我的聖手學生給像你母親這樣的病人看病,一般都是針灸和藥物結合治療,可惜我的聖手學生的針灸奇技實在是我畢生見過最難的一門醫技,我的聖手學生跟我有三年多了可我卻始終無法學會針灸之術。”
“針灸!之前那位幫咱爸看病的醫生不是也準備用針灸幫咱爸治療,後來被二姐給阻止住,難道針灸真的有效嗎?雖然那位醫生的年齡不大,不過我總感覺那位醫生有點能耐。”
說到這裡,周成發的妹妹周彤彤忽然想起了,“對了!大哥!之前那位醫生在離開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麽藥方?如果你把這份藥方拿給安德魯斯醫生看看,雖然安德魯斯醫生精通的是西醫,但是他學生開的藥方他一定看過耶了解一些。”
周成發再次想起那三張如同鬼畫符似的藥方,這時他正準備到樓下去拿的時候,安德魯斯卻開口回答道:“不,不,不。那藥方你不用拿給我看,雖然我的聖手學生開的藥方我幾乎都看過,但是他的藥方沒有一張是重複的,這也是我說為什麽中醫博大精深的原因,對待一種病我們西醫的配藥幾乎如出一轍,但是中醫卻不同,就拿您母親的病來說,如果找三位跟您父親病情相同的病人讓我的聖手學生來診斷,我的聖手學生開的藥絕對完全不同,之前我曾經問過老師這個問題,他說他開的藥都是按照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來定的,並不是說病情一樣,所開的藥就會一樣。”
周成發和周素素兩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特別是周成發,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主觀上的錯誤。
“安德魯斯醫生!難道連您都沒有辦法讓我母親能夠安安靜靜的走完人生最後的日子嗎?您看他都八十幾歲了卻要遭受病魔的折磨,求求您想想辦法好嗎?”周彤彤想到自己母親每次發作時那種痛苦的表情,泣聲的懇求道。
“辦法不是沒有,效果甚至要遠比杜冷丁有效,但是我老師不允許我們用這種辦法幫助病人,而且所需要藥物的來源也是相當的困難。”安德魯斯看到周彤彤的懇求,不得已才開口回答道。
“安德魯斯醫生!不管要用什麽藥,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請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周成發聽到安德魯斯的回答,就如同溺水的人在沉水之前抓住救命稻草,滿臉激動地懇求道。
“安德魯斯醫生!不管這藥的來源有多大的難度,您告訴我們是什麽藥,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把它們弄回來。”周素素聽到安德魯斯的話,也跟著回答道。
安德魯斯聞言,臉上露出相當為難的表情,回答道:“不是我不告訴你們,而是我根本就不能告訴你們,當初我的聖手學生告訴我這個藥方時就曾經叮囑我,藥方雖然有效,但是使用的後果也是相當嚴重,雖然他能夠緩解病人的痛苦,但是卻加快了病人死亡的時間,所以絕對不能使用這個藥方,否則一旦讓他知道,他肯定會斷絕和我的師生關系。”
三個兄妹聽到安德魯斯的話,都沉默了下來,這時站在房間門口的一位中年人卻開口說道:“素素!安德魯斯醫生大老遠趕到我們家治病,現在連茶都沒喝一杯,我們先請安德魯斯醫生到樓下客廳休息一會,有什麽事待會兒再說吧。”
周素素聽到自己丈夫的話,馬上明白丈夫的意思,對安德魯斯說道:“安德魯斯醫生,實在是對不起!我們兄妹幾個關惦記著我母親的病情,都忘記請您休息,您這邊請。”
一行人走到樓下客廳,周成發連忙請安德魯斯坐下來,笑著對安德魯斯問道:“安德魯斯醫生!不知道您要喝咖啡還是我們天朝的茶呢?”
“茶。天朝的茶可是最棒的飲料之一,特別是烏龍茶。”安德魯斯眼睛裡馬上露出一臉渴望的表情,笑著回答道。
周素素朝安德魯斯笑了笑,馬上起身去泡了一壺烏龍茶,放在安德魯斯面前的茶幾上,笑著說道:“安德魯斯醫生!這是我們國家上品的烏龍茶,您請嘗嘗。”
安德魯斯朝周素素感謝的笑了笑,伸手端起茶杯正準備喝茶水之際,一陣風透過窗台吹了進來,屋內有三張紙就如同被吹落的枯黃樹葉般,飄到了他的腳下。
看到那三張寫滿字的紙張散落在地上,臉上充滿了震驚,驚喜,激動,瞬間就變換成了冷色,放下茶杯連忙蹲了下去,十分小心的撿起那三張紙,看著上面熟悉的字,滿臉激動的問道:“周先生,你能夠告訴我這三張藥方是誰給你的嗎?”
周成發看到安德魯斯滿臉激動的表情,心裡充滿了不解,但還是滿臉誠懇地回答道:“今天在您來之前,我的一位朋友請來的醫生在幫我父親診斷完留下的藥方。”
“那個年輕人哪裡會看病,我看他純粹就是個江湖郎中而已。”周素素並沒有注意安德魯斯臉上的表情,隨即語氣輕蔑的說道。
安德魯斯不知道周素素嘴裡的江湖郎中是什麽意思,不過從周素素臉上的表情裡他看出了很多東西,眉頭不由一皺,滿臉焦急地對周成發問道:“周先生,不知道你現在是否還能幫我聯系上這位醫生,我有相當重要的事情找他。”
周成發聽到安德魯斯的話,心裡更是不解,但還是回答道:“那位李醫生是我的一位朋友請來的,我想只要聯系我的那位朋友,應該能夠找到他,只是安德魯斯先生,我心裡有個疑問不知道是否該不該問?”
“你是說你母親是否有救吧,如果你能夠找到我的聖手學生,我想還有救。”然後扭頭對周素素他們說道:“周女士,謝謝你們的寬待,我該走了,以後你不要再叫我來給你母親治病了。這三張藥方既然你們不懂得珍惜,那我就帶走了。你不用送了。”
安德魯斯說完頭也不回的提著自己的藥箱走了,帶走的還有那三張藥方。
周成發他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沒想到安德魯斯醫生說翻臉就翻臉,而且一點預兆都沒有。
“安德魯斯醫生,安德魯斯醫生……”周素素反應過來,連忙跟了出去,她想去問個明白。
她趕出門的時候, 卻發現安德魯斯已經走出大門有些距離了,於是跑著追了上去,不顧內心的憤怒,問道:“安德魯斯醫生,我們到底什麽地方做錯了,讓你要立即離開?”
“周女士,你太不尊重我的聖手學生了,他開的藥方你們居然讓風把它們吹得到處胡亂飛,要是他發現了不知道會怎麽想。你們就是這麽尊重醫生的?你母親的病還是另請高明吧,我要去找我的聖手學生把他帶回瑞典。”安德魯斯不耐煩的解釋道。
“啊……”
周素素呆立在了那裡,安德魯斯上車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她難以消化了,那名年輕醫生就是他嘴裡的聖手,自己竟然把聖手給趕走了。
等周素素反應過來的時候,安德魯斯乘坐的出租車已經走遠了,她擔心安德魯斯比他們先找到聖手,連忙跑回了別墅裡。
周素素現在心裡裝的都是悔意,顧不上氣喘籲籲,說道:“哥!之前都是我不好,不該以貌取人,快,再聯系下馮方正,讓他一定要把那名醫生留住。”
“以貌取人!”周成發苦笑的搖了搖頭,沒敢多想連忙走到沙發邊,拿起電話,快速的按出馮方正的手機號碼,將話筒湊到耳邊,一段系統式的聲音,一段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卻從話筒裡傳來:“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周成發聽到話筒裡出來的聲音,心裡自嘲道,沒想到我堂堂一個市委書記竟然也會犯這種以貌取人的低級錯誤,想想自己跟馮方正之間的關系,那位年輕的醫生如果沒有兩把刷子,他怎麽敢隨便找來幫自己的母親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