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雲雪幫蕭莫把脈之後,又將蕭莫的手放到了身側,這才說道:“脈象還是有些虛弱,當要好好養著,雲雪這次來,除了給蕭家哥哥看病之外,還帶了一件禮物送給蕭家哥哥!”
“蕭家哥哥,叫得好麻煩,不如雲雪妹妹直接叫我小莫好了!”
蕭莫隨口說了一句,聽到胡雲雪一口一個蕭家哥哥,便回敬一般地,喊起胡雲雪妹妹來,胡雲雪白了蕭莫一眼,說道:“那可不行蕭家哥哥比雲雪大,怎能如此稱呼?”
想想也是,聽到胡雲雪的話,蕭莫才想起,玉娘也是比自己小,難怪不肯叫自己小莫。
隨口又說道:“這樣的話,那就叫我蕭莫,要不叫我子衡也行……”說道一半,蕭莫想起昨晚自己讓玉娘這樣稱呼的時候,玉娘的反應,不由得趕緊閉上了嘴,不安地看著胡雲雪,不知道胡雲雪是不是也和玉娘一樣的反應。
聽到蕭莫的話,胡雲雪微微一笑,臉色微紅地說道:“那便叫你子衡吧,隻是在外人面前,雲雪可不敢這樣叫!”
見胡雲雪居然答應了,而且隻是略顯羞澀,蕭莫暗暗點頭,然後問道:“剛才雲雪妹妹說什麽來著,哦,說是要送給我禮物……”
原來蕭莫是惦記著胡雲雪的禮物,胡雲雪點點頭,遞給蕭莫一個木盒子,蕭莫接了過來,覺得不是很重,便問了一句:“這是?”
胡雲雪道:“老山參,大補之物,對子衡的身體有極大的好處,不過不能服食過量,這一支老山參,須得分五次,一天一次,五日之後,相信子衡就應該能恢復力氣了!”
原來是人參,蕭莫還以為是什麽特殊的物品,聽到胡雲雪的話,蕭莫點點頭,欣喜地問道:“你是說,我五日之後便能行動自如了?”
胡雲雪想了想,道:“那要看具體康復的情況了,若是康復得好,不出意外的話,子衡最多七日便能下床行走了!”
七天!蕭莫聽到胡雲雪的話,簡直是高興得要死,原本以為自己要在床上躺上好幾個月的,這些天躺在床上,簡直是把蕭莫快要逼瘋了,特別是聞著自己身上的味道,還有渾身的瘙癢,都讓蕭莫難以忍受。
想到能快些康復,蕭莫便急不可耐地喊了起來:“玉娘,玉娘!”
玉娘本來就沒有走遠,把胡雲雪當作情敵的她,怎麽可能放著胡雲雪和蕭莫單獨相處呢?所以玉娘便一直躲在窗外偷聽兩人的談話,聽到蕭莫喊自己,這才放下了木盆跑了進來。
蕭莫將手中裝著老山參的盒子遞給了玉娘,然後說道:“快,幫我把這個熬了!”
見蕭莫似乎非常急切的樣子,胡雲雪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隻怕玉娘姐姐不知道這老山參的熬製方法,不如便由雲雪親自去熬製吧,這幾日是子衡康復的關鍵時刻,雲雪會每天來一趟,防止出現什麽變故,不知道子衡和玉娘姐姐意下如何?”
每天來一次?這樣說來不是可以天天見到胡雲雪了?
聽到胡雲雪的話,蕭莫當然高興,不假思索地說道:“好!呃……隻是勞煩雲雪姑娘了!”
聽到蕭莫的話,玉娘心裡有些不高興,嘟著嘴,但是沒有說什麽。胡雲雪向蕭莫搖搖頭,站起身來,說道:“我且先去廚房了!”
蕭莫說了一聲:“好的。
”然後怕胡雲雪找不到廚房,便向玉娘說道:“勞煩嫂子一趟,去幫幫雲雪姑娘!” 玉娘心裡當然老大地不情願,但是為了蕭莫能早日康復,還是點點頭跟著胡雲雪去了。
兩女走後,蕭莫還沒來得及興奮,便聽到外面有人喊道:“我的兒,林大郎來看你來了!”
是孟秋香的聲音,蕭莫聞言皺了皺眉頭,開始在腦海中尋找關於林大郎的記憶。
知道了林一葉的身份之後,蕭莫這才說道:“原來是一葉兄來了,快快請進!”
林一葉走了進來,蕭莫打量了一番林一葉,中等的身材,穿著絲綢書生袍,一副書生打扮的樣子。
在看林一葉的臉上,眉毛顯得有些少,眼睛小小的,見到蕭莫之後,林一葉微笑著,這一笑,居然看不到了兩隻眼睛。
夠猥瑣的!
蕭莫在心裡給林一葉的長相一番評價之後,林一葉說道:“聽說子衡病情有所好轉,一葉特來探望一番,不知道是不是打擾子衡了!”
文化人說話就是不同,說起話一道一道的!既然這樣,老子也不能掉了價,這廝不過是個童生,老子可是秀才,怎麽能讓他比了下去?
蕭莫心裡嘟囔了幾句,便對林一葉說道:“哪裡哪裡,你我兩家乃是世交,小弟未病之時,與梁安兄更是意氣相投,事隔三年,梁安兄還能來探望小弟,足見梁安乃是重義之人!”
梁安是林一葉的字,聽到蕭莫的話,林一葉哈哈大笑了起來。
蕭莫和林一葉昔日也算是同窗,關系一向不錯,蕭林兩家又是世交,所以在蕭莫生病之後,玉娘每次去找林一葉當東西,林一葉都沒有刁難和壓價,這次聽到蕭莫醒來的消息之後,林一葉便來到了蕭家,探望蕭莫。
不知道古代的讀書人是不是都很健談,反正林一葉是讓蕭莫見識了一番!半個多時辰了,林一葉這廝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坐在蕭莫的床邊和蕭莫一直閑聊著,從經義聊到了文章,又從文章聊到了詩詞,蕭莫當然不能被林一葉比下去,便仗著腦海中的記憶,和林一葉一口一個梁安兄,一口一個子衡兄聊了起來。
不過由於這裡的歷史發生了斷層,蕭莫也不敢確定哪些典集和詩詞在安朝的歷史上出現過了,所以一直很謹慎,特別是說道詩詞的時候,蕭莫便閉口不語,林一葉問起,便說道:“不善長,還是梁安兄說說這首吧!”
時間過得很快,正好林一葉和蕭莫聊到了由於鎮子上連續三年大旱,兩年莊稼顆粒無收,林充無奈之下,隻好到縣裡去借糧。這時候胡雲雪和玉娘兩女熬好了老山參,端著湯藥進來,林一葉隻好起身,給玉娘稍稍讓過了身子。
見到林一葉之後,玉娘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林一葉也點點頭,然後便看到了胡雲雪。
“女神醫也在,真是失敬失敬!”林一葉朝胡雲雪抱了抱拳。
胡雲雪也向林一葉點點頭,說道:“林公子今日怎麽得空來了?”
林一葉道:“來探望子衡,哦,對了,子衡,你對剛才說的借糧一事,怎麽看?”
“借糧?”胡雲雪聞言問了一句:“怎麽回事?難道你家的糧鋪也空了?”
林一葉點點頭,然後歎息了一聲說道:“三年大旱,加上鎮裡人手的流失,只剩下許多的老弱病殘,或者孤兒寡母,我們鳳鳴鎮現在,真的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別說是我家裡,現在隻怕整個鳳鳴鎮,家家戶戶都沒有多少存糧了,今年又是大旱,淝水河裡的水位比去年又低了不少,根本引流不到我們長樂鎮,所以我父親無奈之下,隻好一早去縣裡找縣令大人借糧去了!剛才我就在和子衡一起在探討, 隻怕今年我長樂鎮又是大旱之年了!”
“這麽嚴重?”胡雲雪聞言皺了皺眉頭,畢竟自己也是鳳鳴鎮的人,若是林家的米鋪真的斷糧了,自己和父親也無處買米了。
想到這裡,胡雲雪對林充借糧的事情也關心了起來,便看了蕭莫一眼。
蕭莫躺在床上,聽到林一葉的話,暗想:靠著河道還能旱死?這些古人也太沒見識了。於是便老神在在地說道:“三年大旱,廬州隻有我們慎縣最為嚴重,桐山鎮和其他的鎮子因為靠著河道地勢又低,所以還好點,三年大旱,其實隻旱了兩年!我們鳳鳴鎮離河道遠了,地勢要高了些,所以比旁邊的鎮子少了一年的收成,所以才需要借糧,但是我估計,現在縣裡的余糧也不多了,縣令公還要備留一些糧食,防止來年繼續大旱,所以這一次林世叔能借到的糧食,估計也不多,最主要的,還是得靠我們自己,想辦法引流,將河道裡的水,引到我們長樂鎮來,才是上策!”
“子衡兄說得有道理,但是這河水,也乾涸了,水位高度不夠,我們長樂鎮本來地勢就高了河床數十丈,如何能將河水引到鎮子上來呢?”
聽到蕭莫的話,林一葉突然一拍大腿,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但是隨即又歎息了一聲!想到以長樂鎮的地勢,要將河水引到鳳鳴鎮來,簡直是天方夜譚,還不如想象辦法,怎樣借糧比較現實!
實在不行的話,去州府借糧,先渡過了旱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