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鎮北通長河,東臨揚州,南近江寧,有江南第一鎮的美譽。
而當今朝廷,更是在棲霞鎮設金陵驛,大興交通,商旅往來,使棲霞鎮繁華一時,南來北往的商販都聚合在這裡,互相貿易。
繁華的地方,往往也是窮人集居的地方,這裡有富商駐足,也就有許多窮人家,為了生計,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到一個好的商賈富貴人家去做下人。
蕭莫帶著玉娘和楊延琪走在棲霞鎮的通巷裡,巷子的前端,一些年齡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少女在自己的父母帶領下,蒙著水霧的大眼打量著過往的行人。
楊延琪繃著臉不語,早上聽到蕭莫說要買丫鬟的時候,她就一直保持著現在這幅樣子,似乎她並不想家裡再添一個人一樣。
看到楊延琪這副樣子,蕭莫就教訓了起來。“這麽?你自己沒有壓簧的覺悟,還不能讓找個人來幫幫玉娘了?”
“我說了不讓麽?”楊延琪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後就偏過頭不理蕭莫了。
“好了好了!”玉娘笑著說道:“你們呀,從早上到現在,還沒鬧夠麽?”
她心裡也納悶,這麽楊延琪的性子,越來越古怪了?
搖搖頭,蕭莫和也懶得去楊延琪理論,和她根本說不清,這時三人正好走到了巷子的出口,然後就停下了腳步,打量著那一群‘人販子’!
讓蕭莫意外的是,在這群人中,居然還有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人,帶著兩個丫頭,也站在了人群之中。
通常來說,迫不得已要把自己的孩子賣給人做丫鬟的,不都是窮人麽?這是怎麽回事?蕭莫好奇了起來,就對那人問道:“這兩個姑娘叫什麽名字……”頓了頓,蕭莫錯愕地說道:“她們是雙生子?”
“不錯!”那中年人點點頭,對蕭莫道:“這位老爺可是要買丫頭?”
聽到中年人的話,旁邊的人都殷切地看著蕭莫。
蕭莫點點頭,那中年人繼續說道:“不瞞老爺,這兩個丫頭喚作琳佳、琳潔,乃是在下一位故人之後……”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個人衣著光鮮,不像是窮人的樣子。
“她們的父母呢?”
“不在了……”中年人搖搖頭,然後說道:“在下本想留著她們,無奈……唉!”
“無奈什麽?”蕭莫皺了皺眉頭,肯定有原因的,這個中年人既然說了這對雙胞胎是他的故人之後,就說明他和兩女的父母關系應該不錯才是。
但是那中年人卻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沉著臉不說話!
“老爺……收下我們吧!”可能因為在巷子裡站得久了,也許是有別的原因,雙胞胎其中的一個開口了。
“這……”蕭莫看著玉娘,滿臉詢問的神色。
玉娘沒有說話,她心裡當然不想一次買下兩個丫頭了……
“這兩個丫頭不錯,水靈水靈的,少爺我正喜歡……”旁邊一個有些猥瑣的聲音傳來,然後一位穿著綢緞的富家子弟,擠到了蕭莫的身邊,指著琳佳和琳潔笑了起來。
“多少錢,本少爺要了!”
看了看旁邊這位肥胖的富家公子,蕭莫眉頭一皺,很顯然,身邊這個家夥,讓蕭莫有些厭惡。
蕭莫正要說什麽,卻被玉娘輕輕地拉了一下,蕭莫不解地看了玉娘一眼,見玉娘朝自己搖搖頭,蕭莫便明白了玉娘的意思。
還是先看看再說吧!小心別上當了!
托這種事情,自古有之,蕭莫當然會警惕了,稍微側了側身子,給那位肥胖的公子讓了個位置以後,就站在旁邊看了起來。
“六,六兩銀子……”還是剛才和蕭莫說話的那個女孩,見到這位肥胖的公子以後,她的臉上先是出現了一陣慌亂的神色,而她身邊的那個,不知道是她姐姐還是她妹妹的,則是低著頭,眼圈都紅了。
“六十兩?”那富家公子聞言臉色一邊,看著中年人道:“你在搶呀?”
“老爺……實在是沒有辦法!”中年人為難地看著那富家公子,卻是一分錢也不肯作價。
六十兩……這個價格,買兩個丫頭,可以說是天價了!那富家公子想了想,然後看著兩女咬咬牙,說道:“行,老子買下了!”
說罷,那富家公子就準備去掏錢。
“兄台,且慢!”蕭莫突然開口了,向他問道:“敢問公子,買下她們之後打算幹什麽?別告訴我,你肯花六十兩銀子,就為了買下兩個丫鬟……”
確實,如果單純是為了買壓簧的話,旁邊有許多的姑娘,只怕價錢不會超過十兩一個,這也是為什麽,這對雙胞胎在巷子口站了這麽久,也沒有被人買去的原因。
“老子買回去幹什麽, 關你屁事?”肥胖公子對蕭莫爆了句粗口,然後趕緊掏出銀子,向那中年人伸出了手。“拿去,趕緊的!”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然後看著雙胞胎說道:“琳佳、琳潔,你們……”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征求兩個丫頭的意見一樣,雙胞胎臉色一暗,然後其中一個說道:“伯父,拿著吧,有了銀子,您就可以回家向大娘交待了!回去之後,告訴大娘,我們……”
說到這裡,少女忍不住哭了出來,“我們給她添麻煩了,這六十兩銀子,就當是……當是我們姐妹這些年來拖累她的報答!”
從少女的話中,蕭莫似乎聽出來了一些事情。
“唉!”中年人又歎了口氣,然後顫抖地伸出手,去拿那富家公子手上的銀子。
“慢著!”蕭莫拉住了中年人的手,說道:“你這人也是,分明說了,這雙生子是你故人之後,如今卻親手把她們往火坑裡推……”
“那能怎麽辦?”中年人無奈地看著蕭莫,說道:“我家那婦人,唉!實不相瞞,這兩孩子若是賣不出六十兩銀子,只怕在下……都有家難回了!”
原來,這中年人是被自己的老婆逼得沒辦法了啊!
“沒辦法,你就狠心,將她們賣到人販子手裡,任由她們被轉手賣給青樓,受人凌辱麽?”蕭莫指著那位肥胖的公子,冷笑著說了一句!
PS:下午家裡停電,悲催……晚上還有一更,大概一個小時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