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一次韓大人在廬州,吃了很大的虧……”不知不覺,聊天的話題轉移到了最近廬州發生事情身上。
嚴遊皺著眉頭問了一句,房昭之跟著點點頭,說道:“不錯,這一次韓大人,只怕是要聲名掃地了,唉……”
三人都是文章四友裡的人,雖然平時沒有什麽交情,但畢竟是齊名的人,其中一個出了這樣的事情,是誰也不想看到的。
“聽說這一次讓韓大人聲名掃地的,是廬州的一個學子?”嚴遊似乎剛從杭州北上,所以不是很清楚,便打聽了起來。
房昭之似乎也不清楚,便看了看謝明瑭。
謝明瑭笑道:“不錯,那人姓蕭,名莫,是廬州地界,慎縣的一個秀才!”
“一個秀才?”嚴遊驚訝了起來,說道:“一個秀才,居然寫出了‘夢遊天姥吟留別諸公’這樣的文章?”
“呃……聽說這個蕭莫,之前在家裡臥病,躺在床上三年,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這些年聲名不顯吧!”謝明瑭解釋著。
“原來如此!”嚴遊點點頭,這樣說來,這個蕭莫應該是十四歲就中了秀才了,十四歲就成為了秀才,當然也有可能寫成這樣一鳴驚人的文章了!
說到文章,眾人便不免談談那篇讓韓纓聲名掃地的‘夢遊天姥吟留別諸公’了!
屏風內,謝芸靜和楊延琪見面之後,謝芸靜就招呼楊延琪坐下。
在安朝,男人比詩詞,女子比容貌,看到了楊延琪之後,謝芸靜也對她一個女子能有這樣的英氣有些欣賞。
女人的第一感很重要,因為女人在判斷事物和人的時候,往往會先入為主,既然第一映像對楊延琪很欣賞,謝芸靜對楊延琪也就熱情了起來。
兩個女人的年紀都不大,很快就有了共同的話題,聊得非常起勁。
後來,謝芸靜想楊延琪打探起了蕭莫。
“八妹,你真是那人的夫人麽?”謝芸靜問了一句。
“誰?”楊延琪聊得興起,冷不丁被謝芸靜這一問,腦子沒有反應過來。
謝芸靜想了想,看楊延琪的打扮,不像是已婚之人,也沒有挽發(古代女子成婚之後,都會將頭髮盤起,然後插上發髻,表示自己已經是人婦了!),便知道楊延琪不是蕭莫的夫人,既然知道了,謝芸靜也不說破,轉而問道:“你夫君是哪裡人啊?怎麽那麽神秘,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哥哥。”
“夫君……”楊延琪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調整之後,便不動聲色地笑道:“謝小姐是說子衡啊……呵呵,我們是廬州人,至於名字嘛,可能是子衡覺得和你們兄妹萍水相逢,怕唐突貴兄妹吧!”
“這樣啊!”謝芸靜想了想,說道:“那現在本小姐告訴你,我們不覺得唐突的,你可以告訴我那家夥……呃,你夫君的名字了吧?”
“這……”楊延琪想了想,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便道:“我夫君啊!他姓蕭,叫做蕭莫……”
說完之後,楊延琪的臉就紅了起來,心想,反正人家也誤會了,不如就暫且做做樣子,冒充一下玉娘,反正我這樣做,也是為了……玉娘她自己……
“有什麽了不起,蕭莫……”謝芸靜譏笑地說著,隨即就驚訝了起來,
瞪著雙眼,然後盯著楊延琪。 楊延琪有些納悶,謝芸靜這是怎麽了?自己臉上有花麽?
終於,謝芸靜臉上譏笑的神色不見了,換成一副緊張、驚訝的表情,看著楊延琪問道:“你說他叫什麽?”
“蕭莫呀!”楊延琪嘟囔了一句。
“蕭莫……廬州的那個麽?”
“嗯……”
雅間裡,頓時安靜了起來!
外面,酒席上還在談論蕭莫的那篇文章。
“嘖嘖,這個蕭莫真狠,這最後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一出來,只怕今後韓大人的仕途就毀了……”房昭之感歎了一句,看了看嚴遊。
嚴遊也點點頭,說道:“這篇文章,確實不同凡響……唉!只能說這一次,韓大人是失策了!”
“聽說韓大人是在為他的一個外甥抱不平,才逼那個蕭莫做文章……”酒桌上,江南書院的學子也參加了進來,對蕭莫那篇文章的看法。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議論的人就和他們坐在一桌上,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不管是什麽表情,蕭莫都不想知道,因為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寫那篇文章,會有這麽大的影響,甚至韓纓還有可能因此而丟官,蕭莫是說什麽也不會這樣做的,畢竟自己和韓纓無冤無仇, 至於韓纓逼自己寫文章,也不過是想替祝允明爭回一點面子而已。
見他們似乎對自己那篇文章很上心的樣子,蕭莫的心也一直在往下沉著,最後還是決定,先離開這裡。
畢竟嚴遊和房昭之是和韓纓齊名的人物,蕭莫也拿不準他們的意思,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後,又和韓纓一樣,要討個說法,又是比文比詩詞的,蕭莫也覺得煩。
幸好自己之前沒有向謝明瑭表明身份!現在少了很多麻煩,既然這裡不宜久留,還是先溜吧!
打定了主意,蕭莫便站起身,對謝明瑭和眾人抱拳道:“在下家中還有事,便先行一步了,多謝謝公子盛情,還有諸位,在下告辭了!”
“兄台,不多留一會兒麽?”謝明瑭挽留了一句,但是也沒有強留蕭莫,見蕭莫往外面走去了,便起身相送。
作為謝家的後人,謝明瑭的為人和禮數,真是沒有值得挑剔的地方,連對待一個不知道名字的人都能做到熱情如斯!
蕭莫走在前面,謝明瑭在他身後相送,經過雅間的屏風前面時,蕭莫正要喊楊延琪,卻見謝芸靜走了出來,眼神複雜地看了蕭莫一眼,蕭莫趕緊見禮,對謝芸靜說道:“在下見過謝小姐!”
沒辦法,這個謝小姐脾氣太大了,蕭莫不敢惹!
原本以為謝芸靜又會對自己冷嘲熱諷幾句的,或者是直接不滿地對自己冷語幾句,但是等了很久,蕭莫也沒有聽到謝芸靜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