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七月,暴雨滂沱,一位青衫老人正夾著一個年輕人快速奔走於林間,地面泥濘,卻對老人形不成絲毫阻礙,快速奔走間,泥地上也隻留下了淺淺的腳印。
在他們身後,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冷毅的青年如獵豹般在兩人身後疾速追趕,距離從五百米、四百五十米、四百米……越來越近。
被老人夾著的年輕人面露悲憤絕望之色,對老人大吼:“關叔!不要管我了,你走!你快走!”
老人面色沉重,腳下不停,語氣卻異常堅決:“少主不必再言,當年若非主母和少主相救,老奴早已是黃土一坯,今主母不幸早逝,少主亦遭逢大難,老奴若棄少主而去,死後如何向主母交代!?”
“我是個累贅!帶上我,我們都會死!”年輕人那俊顏早已扭曲,滿臉濕痕,不知是雨還是淚?
“關叔!我求求你,放下我吧!”
“老奴但有一口氣在,就不會丟下少主!”
“不放下我,我恨你一輩子!”
“老奴寧肯被少主恨一輩子。”
“你……”
“少主,前面有條河,隻要跳進河中,我們就有救了!”
老人驚喜的聲音卻讓年輕人淚如泉湧,望著漫天雨幕,心中狂吼: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這明明不是我想要的!
砰――
一聲槍響,老人突然一個踉蹌,一股溫熱的液體噴在臉上,年輕人抬起頭看著老人,頓時雙目圓睜,瞳孔放大。
整個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
老人心髒位置鮮血噴湧,噴在年輕人臉上,夾著年輕人的手臂漸漸沒有了力氣,撲通一聲,年輕人落在了泥濘的地面上。
“關叔――”年輕人悲吼一聲,顧不得滿身泥水,掙扎著爬到老人身邊,緊緊抱著他,心如刀絞:“關叔!關叔你怎麽了?關叔你別嚇我!關叔――”
老人口中溢出鮮血,面色蒼白的可怕,看到年輕人痛苦的樣子,用盡力氣說道:“少……少主……快……走……走……”
“關叔……”
“走!”也許是回光返照,老人全身湧出巨大的力量,將年輕人抓起,向前擲去,這一擲,竟是擲出十余米,直接將年輕人擲入了湍急的河流中。
年輕人被湍急的水流朝下遊衝去,最後看到老人死死抱住了追殺他們那人的一條腿,但下一刻,那凶手對準老人開了數槍。
“關叔――!!!!!!!”年輕人厲吼一聲:“龍縱橫!我~操~你~媽!”
凶手聽到這句話,面色微變,立即掙脫老人的束縛,朝年輕人追了上去。
老人被凶手一腳踢開,仰面朝天,但胸口依舊在微微起伏,枯槁的手伸進緊貼胸口的衣袋,拿出一張染血的老相片。
相片上是一對中年夫婦,分坐兩張木椅上,在兩人身後的中間,一個十七八歲,青春靚麗的少女摟著這對夫婦,露出燦爛的笑容。
仔細看,那中年男子的容貌和老人非常相似,隻是比老人年輕了許多,穿著二十余年前的老款衣服,想來是老人當年的全家福。
望著相片上的妻女,老人嘴角露出一縷輕松的笑紋:“老婆……雲兒……讓你們等了那麽久……現在……我來陪你們了……”
話音方落,老人瞳孔擴散,握著相片的手緩緩滑落。
鮮血染紅了地面,隻是瞬間便被雨水衝淡……
少主,老奴去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另一邊,年輕人被湍急的河水衝刷著,快速朝著下遊湧去,但衝刷的速度比起凶手的速度卻慢了許多,不片刻,凶手就在岸邊追上了年輕人所在的位置,望著在河水中掙扎的年輕人,凶手冷笑一聲,用槍口對準了他。
年輕人停止了掙扎,任憑河水衝刷,望著凶手的眼神冰冷,聲音沙啞:“為什麽?”
凶手冷笑:“你隻是一個賤種,竟妄想成為王位繼承人,簡直可笑。”
“王位?”是啊!一切都是該死的王位,一切都是……
年輕人痛苦的大吼一聲:“我隻是想和父親相見,我並沒有想成為王位繼承人!龍縱橫!你殺我關叔!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凶手哈哈大笑:“搞清楚,殺你們的是我,並非龍少。”
“你算什麽東西!一條狗而已!”
凶手面色一變, 冷哼一聲,槍口對準年輕人。
砰――
鮮血自胸口噴湧而出,年輕人瞳孔放大,雙手高舉,似乎想抓住什麽,但什麽也沒抓住,身體漸漸沒有了力氣,緩緩沉入河底。
冷笑一聲,凶手拿出對講機:“龍少,任務完成。”
“做的好。”聲音古井無波,仿佛這隻是一件小事。
雨越下越大,似要淨化塵世間一切罪惡。
在渾濁的河底,中槍的年輕人已經變成一具屍體,掛在他脖子上的龍形玉佩沾染到他的鮮血,突然泛起並不刺目的金光,一股難以置信的能量波動以年輕人為中心,瞬間擴散出去,短短數秒之內,整個地球都被這股能量所籠罩。
生物的動物、植物、微生物,死物的金屬、石頭、泥土,一切的一切都被能量掃描到,並呈現出不同的數據,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電子程序,最後這些數據如旋轉的排水口一般,全部流入龍形玉佩當中。
電子一般冰冷的聲音:“世界掃描完畢,高端生物平均武力值較低,特異能力稀少,總體低端,評價D級。DNA適格度100%,宿主確認……警告!警告!宿主生命跡象即將消失,啟動終極修複功能……修複完畢,能量損耗過度,進入休眠狀態。”
龍形玉佩融入年輕人體內,金光閃爍,年輕人身上的槍傷瞬間複原,力量重新回到體內,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