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那後天見。”陸陽掛斷了電話，是蔣導打過來的。

　　後天一起吃個飯，葉菲燕來帝都了。

　　陸陽欣然同意，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看著自己貧瘠的衣櫃和隻配出現在一二年級數學題中的存款數字，他格外珍惜這段時光。因為要不了多久，他就要有發達了。

　　過了明晚，他想窮都難！

　　這通電話其實就是一個信號，分蛋糕的時候到了。

　　不管怎麽分，但只要陸陽人去了，就一定有份，這就是蔣導這通電話夠意思的地方。

　　“小魚，你準備一下，待會兒跟我出去談個事。”陸陽遐想了一會兒，然後回到了現實。

　　工作還得一步一步的做。

　　劉德志翻車，在業界引起了巨大震動。

　　“薑茴後台非常硬”的消息已經傳遍了。

　　比起承認一個二十五六的草根經紀人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大家更願意承認是那個二十二歲的女明星找到了一個了不得的金主，從而才能扳倒劉德志這種土霸王的。

　　起碼，大部分聽說這個消息的人是這麽認為的。

　　至於那些真正了解始末，打心底裡把陸陽放在了這件事的關鍵位置的人，不少，但也不多。

　　不多的意思是，起碼明面上，短時間之內，陸陽和薑茴的處境不會發生什麽變化。資源不會自己找上門來，角色也不會送上門來，機會還得靠自己爭取。

　　不少的意思則是，日後和其他人競爭起來，陸陽和薑茴這對組合開始變得有競爭力了。起碼盤外方面，除了實打實的資金之外，沒有什麽能夠壓薑茴一頭的。

　　“公平”這種奢侈品，開始出現在薑茴的職業生涯中了。

　　這或許是劉德志帶給薑茴最大的東西。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薑茴一邊說著，一邊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準備換衣服。

　　陸陽這段時間還是在不停的跑劇組，和別人談角色。

　　比起之前不斷吃閉門羹的狀態，這兩天已經有很大進展了，好幾個劇組都在認真考慮薑茴這個演員。

　　畢竟最大的威脅已經消失，薑茴這樣上升期的優質演員，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用了，我和小魚去就行了，這個劇組不怎麽靠譜的樣子，我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看一下。”陸陽拒絕了薑茴，“對了小魚，幫我把那個……”

　　不一會兒，兩人離開了家裡。

　　而薑茴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對自己人，陸陽很少在一件事情沒有說完，或者說完但對方沒有回應之前，就說下一件事。

　　因為這有一點不尊重對方，陸陽只會在和“敵人”談判的時候用這樣的技巧去激怒或者欺負對方，掌控談話局面。

　　又或者，他會在心虛的時候，用這樣的方式來轉移話題。

　　後一種情況，陸陽用的很少，因為他很少心虛，他總是有著莫名其妙的自信和底氣。

　　但今天，他挺不對勁的。

　　薑茴打開了陸陽的電腦，開啟了偵查模式，主要是看了一下瀏覽歷史……哎呀，臉紅了。

　　這不重要，繼續往下看，嗯，有幾條瀏覽歷史很關鍵。

　　砰！

　　合上電腦。

　　薑茴或許，知道今天陸陽要去找誰了。

　　也知道，為什麽陸陽不帶自己了。

　　因為今天這件事，隻適合陸陽和蘇小魚兩個人去解決。

　　……

　　黃色甲殼蟲來到了米修咖啡門口。

　　陸陽沒有在第一時間下車。

　　蘇小魚也終於察覺到了陸陽的反常。

　　“你怎麽了?我感覺你今天有點怪怪的哦。”蘇小魚道，“其實如果是談薑茴姐姐的角色的話，她本人願意前來，肯定是更好談的。”

　　“要是談的順利，說不定今天就能確定下來，你幹嘛還拒……”

　　“小魚。”陸陽打斷了蘇小魚的話，開口道，“今天我和這個負責人聊，你其實可以在車裡等我。”

　　蘇小魚皺起眉頭，露出了美人問號臉。

　　蘇小魚不算特別聰明的那種人，遠比不上薑茴的聰慧，也沒有林夢瀾的閱歷，但她還不至於蠢到何安琪的程度。

　　她似乎猜到陸陽為什麽說出這句話了。

　　作為助手，陸陽是需要蘇小魚這個角色的。

　　哪怕端茶倒水，也不失為一個排場。

　　這在經紀人為藝人爭取角色或者其他利益的時候，都是能夠發揮隱性作用的。

　　陸陽沒理由不讓蘇小魚去。

　　何況，他剛剛那句話，看似是句號結尾，但其實正規用法應該是感歎號。

　　那是一個祈使句。

　　陸陽希望蘇小魚留在車裡。

　　卻又沒有強製性的要求。

　　這背後透露出來的情感本身就足夠古怪了。

　　“咱們這次，是和對方的……製片人談事情嗎?”蘇小魚問道，重音在製片人三個字上。

　　陸陽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他知道，蘇小魚已經猜到了。

　　“這樣不是更好嘛，製片人比選角導演有更大的話語權。 能和製片人直接對話，是好事啊。”蘇小魚強裝歡喜，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她的演技，本身就不算出類拔萃。

　　陸陽依舊沒有急著離開座位，他靠在座位上，低聲道:“從經紀人的角度出發，這件事情是我們應該做的。利用手頭的一切資源，為藝人爭取最好的角色。”

　　“這部劇我考察過，劇本算不錯，而且非常有噱頭，男女主角的人設也都很穩，相當吸粉。是目前為止，我們有機會爭取到的最適合薑茴的本子。但……”

　　“但如果你介意的話，我今天可以不去談，我可以重新去找其他的劇組。”

　　陸陽的話，如果讓外人聽到，那絕對會震驚。

　　因為他赫然把決定權，交給了自己的小助手。

　　為什麽?

　　憑什麽?

　　“你不是說了嘛，從經紀人的角度出發，這件事是我們應該做的。”蘇小魚做了一個深呼吸，閉目調整自己的情緒，“我們都是經紀人，當然應該職業一點，你放心吧，我這裡沒問題的。”

　　陸陽這才點了點頭，打開車門，率先走進了米修咖啡。

　　蘇小魚猛然睜眼，眼裡充滿了自信，抬頭挺胸的跟在後面。

　　今天，她要用自己的過去，換薑茴一個未來。

　　沒有公不公平，值不值得，願不願意。

　　因為她是一個……經紀人。

　　還是熟悉的包廂，房門打開。

　　陸陽走進去之後率先開口:“非常感謝你能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過來……高製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