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今這樣的情況與局面，狠人沒有任何經驗，她本身的特殊經歷導致的特殊性子也導致她很難第一時間做出什麽應對。

  這好像不是修為有多高能夠解決的問題，在這樣的時候，狠人祭道之上的修為就像消失了一般。

  不能給她提供什麽幫助。

  同時，狠人一貫的冷淡面具，在這個時候好像也已經不存在了，起不到作用了。

  在她臉上出現笑容之後，那副面具，好像就直接破碎了。

  當然了，雖然說狠人沒有經驗，其實孟川也沒有多少實際經驗就是了……

  但孟川好歹理論經驗十分豐富，在聊天群裡面也是一位情感大師，指點過不止一位群員的感情發展，並且都取得了十分顯著的成果。

  孟川在群裡面出過不止一個主意，讓不止一位群員走向了圓滿的人生，是他們的情感導師，是他們的人生燈塔，功績滔天。

  是電是光是唯一的神話。

  毫無疑問，從這一點來看，孟川那也是“老資歷”了，說一聲“最”強王者也不過分。

  理論和實踐，差別應該也……不大吧？

  而孟川就算沒有多少經驗，但孟川也知道，這樣的時候，他要說些什麽，來打破現在這個有些古怪的氣氛。

  雖然可能沒有多少經驗的他，也說不出什麽非常完美和巧妙的話，甚至可能會說些看起來比較笨，比較直的話。

  但沒有關系，真心便好。

  並且孟川總不能讓這裡的氣氛就這樣下去吧，不可能讓狠人的目光一直遊離下去吧。

  若不開口，那就是永恆的沉默，或者直接讓事情滑向一個不是那麽美好的方向。

  “我這是第一次見到你有了笑容。”孟川說道：
  “其實我一直都在想你笑起來會是什麽樣子，果然是美好的超出想象的畫面，嬌豔燦爛，動人醉心。”

  “我已久的一個願望，在我離開前滿足了。”

  隨著孟川的開口，狠人似乎也“醒”過來了，內心得到了平複，她重新看向了孟川。

  “我……不太習慣。”狠人輕聲說道：“我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從她哥哥死後，狠人封閉了內心。

  越往後，也就越冰冷。

  哥哥剛死的流浪時期，可能還會因為得到了一些食物而開心，但到了後面，也就基本上沒有這樣的情緒了。

  哪怕是證帝成仙時，狠人也依然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似乎這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和呼吸一樣平常的小事罷了，不值一提。

  從前，其臉上有著微弱的笑意，那就是一個極限了。

  現在，這是一次大突破。

  “沒有關系的。”孟川微笑著說道：“習慣總是逐漸養成的，更何況這並不是接受新的東西，而是找回你曾經擁有的東西。”

  對狠人來說，這是找回曾經的笑容，而不是第一次擁有笑容。

  不管過了多麽長時間，她始終是曾經擁有過。

  如今的狠人，已經沒有了最大的執念，不再背負著那份沉重，也不再困於過去，為什麽不能進行改變呢？

  當然是可以的。

  “我沒說過要去習慣這樣的事情。”狠人開口說道：“你別誘導我。”

  “……”

  你這突然有那麽一丟丟的傲驕風是怎麽回事？

  我哪裡能誘導你啊！

  “我是很認真的。”孟川說道：“那是真的很美好的笑容。”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是值得緬懷的記憶，哪怕我去合道了，剛才的笑顏也會永遠的銘刻在大道中。”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在你的笑顏再次綻放時歸來。”

  狠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孟川嘴巴開合，不露半分表情，表情管理，冷淡面具又回來了。

  但孟川已經看穿了一切。

  現在的冷淡面具，與之前是不同的。

  曾經的是真實本性，現在的只是一道偽裝面具罷了。

  不知道該用什麽樣子面對這一切的女帝隻好冷起一張臉。

  “大帝，開心就要笑，難過就要……”孟川說到這裡，搖了搖頭。

  “不對，大帝你以後不會有難過的時候了。”

  “你開心就好。”

  “……”

  孟川總感覺你開心就好這句話有些不對味，好像陰陽怪氣的，馬上就解釋道：

  “我的意思不是你開心就好……不對，我就是想說你開心就好。”

  “也不對，我其實是想說……”

  孟川整個人都糊了，累了，毀滅吧。

  都特麽賴孟奇！

  受了這個鳥人的影響，讓孟川也受到了一些汙染。

  “算了，總之就是大帝你以後要多開心，多笑笑，這是最最美好的事情。”

  而看著孟川後面的一番糾結與凌亂，在那裡自我糾辯，狠人的冷淡面具再次破碎了，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有趣。

  一直在看著狠人的孟川，自然也注意到了狠人的變化。

  在這幅笑顏下，孟川心中的糾結與無奈，迷糊與懵圈，突然全部散去了。

  有一股力量，溫柔的撫平了孟川的內心，讓孟川陷入了寧靜與祥和之中。

  果然是很美好的事物啊，雖然已經是第二次看見了，卻是驚豔依舊，燦爛依舊，未比上一次遜色分毫。

  並且，果然0到1的突破是最難的，只要跨越了這一步，那以後的1到2，2到3……乃至更多。

  不能說容易，但卻要比最開始的那一重阻礙小了很多。

  面具碎了一次，哪怕修修補補再戴上了，也終究是沒有以前那麽牢固了。

  有了一次大突破之後，那重枷鎖已經被打破了，起碼在孟川面前，狠人身上的這重枷鎖是已經不複存在了的。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那再一次發生時，就不會再被壓抑住了，其本性之中，已經多了相關的因子與痕跡，複刻起來，很方便。

  會順著曾經的感覺與痕跡，不由自主的再一次展現曾經的樣貌。

  孟川看著狠人，欣賞著世間最美好的風景。

  既然如此，那暫時就不賴孟奇了，留到以後再賴，先放他一馬。

  現在孟川沒有功夫搭理他。

  甚至孟川已經忘記了孟奇這人。

  孟奇？什麽孟奇？
  不認識，真不熟，別來蹭。

  開心這樣的情緒，狠人其實一直都是有的，只是極少極少，並且就算誕生了這樣的情緒，也極淡極淡。

  這極少極淡的情緒，只能在她荒蕪的內心中佔據微不足道的一個角落，更別說表現出來了。

  可如今，她的內心也有了生機，不再是單調的荒蕪。

  那曾經極少近乎不存在的情緒，也有了生存的空間。

  狠人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又一次因為眼前之人笑了起來，她收斂了笑容，又突然有了動作。

  只見她拿出了她的藏品，認認真真的開始衝泡來招待孟川。

  “說好的下次再見，我來做這些事情。”狠人說道，表示自己是講信用的。

  孟川笑了笑，轉移話題是吧。

  還……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