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並非眼瞎，也不是兩耳從不聞窗外事的人。

  關於外面的一些情況，他是知道的，葉凡說的一些事情，也的確是真的。

  而也正因為石昊親眼目睹了一些事情，所以他比較藍瘦。

  自己贏的可能性，好像的確是有些小。

  麻了啊。

  僅是孟川和狠人時常在私底下見面這一點，便讓石昊眼前一黑。

  屢次單獨會面，打的火熱，這不是有問題是什麽？
  不要說是聊正經事啊，石昊可不信。

  尤其是在孟川和柳神並沒有這樣的跡象時，石昊更是黑上加黑。

  好嘛，人家時不時的就在私底下交流感情，結果自己這邊的這尊“大佛”，啥動靜也沒有。

  這是有潰敗之跡象啊。

  人家那邊如火如荼，自己這邊卻冷冷清清……

  真是可惡啊。

  並且孟川與狠人相處時，兩人與平常的一些不同之處，石昊也已經發現了。

  當一個人面對其他人是一個樣，面對某一個人又是另外的樣子時，絕對是有問題。

  石昊並不傻，肯定是已經看出來不對勁了。

  但是他也沒啥辦法，總不能把孟川給綁了吧。

  所以石昊心中還是有些憂傷的，總有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時間越往後，他看見的事情越多，這種感覺也就越明顯。

  要輸惹～
  石昊也琢磨過，有沒有辦法挽救，或者逆轉局勢。

  但硬是沒有想出什麽辦法來，他既綁不了孟川，也沒有辦法強迫孟川去做什麽事情。

  同時，柳神那裡他也沒有什麽辦法。

  那邊他也去說過，隱晦的做過思想工作，可是沒啥收獲啊也。

  他最多只能在孟川吹吹耳邊風，可是石昊不知道已經吹過多少次了，卻收效甚微。

  只能坐視著事情往他不願意看到的那個方向發展。

  與石昊相對的葉凡，那就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情了。

  隨著孟川與狠人私下裡的交流越多，那葉凡也就越開心。

  石昊麻了，他可一點也不麻。

  看看你那邊，在看看我這邊，又看看孟叔不同的表現，特殊的對待。

  昊啊，你難道還不明白，還不覺悟嗎？

  優勢在我！

  現在你給葉哥認個錯，來舔一舔我，以後我說不定還能幫你一把，幫柳神一把。

  葉凡心中得意不已。

  在這個世上，站隊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站對了隊，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站錯了，那不過是敗犬罷了。

  葉某不才，如今看起來，是站對了呢。

  對於葉凡的得意，石昊心中也清楚，沒辦法，事實就是這樣發展的，葉凡得意也有得意的資格。

  但不管怎麽說，我石昊就算真輸了。

  嘴也一定是硬的！

  不，我石昊還沒有輸，爭不了第一，爭第二也行。

  這頂多算沒贏，但絕對不算輸了。

  不輸不贏吧。

  兩人心中的心理活動很豐富，思維漸漸開始無止盡的發散。

  而在另外一個角落裡，楚風正鬼鬼祟祟的看著兩人。

  “嘖嘖嘖，黨爭啊。”楚風搖頭晃腦，靜靜的吃瓜。

  在石葉之爭中，他一直是這樣的一個角色。

  因為他沒有什麽支持的對象，畢竟他那個時代，沒有像狠人和柳神這樣的人。

  如果有一個支持對象，他恐怕也會樂意試一試，奈何沒有，被迫看戲。

  所以他是超然世外的，可以靜看風雲變幻。

  雖然石昊和葉凡也試圖拉攏過楚風，但楚風很聰明，一直保持著自己的中立性，遊離在兩黨之外。

  看戲無疑是最輕松的。

  無論石昊和葉凡誰輸誰贏，都影響不到他。

  乾爹依然是他乾爹，幾位前輩和兩位老哥也一樣。

  反正他又不參與其中。

  如今的情況就是，葉凡和石昊在看孟川他們，楚風又在看葉凡和石昊看孟川……

  爭吧爭吧，爭的越精彩越好。

  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唉，其實無論結果如何，也不會有真正的贏家了。”石昊突然歎氣。

  “我們兩個都會是一樣的結果。”

  葉凡聞言，斜睨了石昊一眼，想看看石昊是不是在強行挽尊。

  結果雖然還沒有真的出來，但就憑孟川之前的種種舉動，肯定是我贏了。

  怎麽在你嘴裡就成了沒有真正的贏家呢？
  嘴就醬紫硬？
  “我並非是在胡言亂語。”石昊冷靜的說道：“而是事實如此。”

  “你想想，孟叔叔就要離開了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此去經年，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輸贏……真不存在了。”

  葉凡沉默，石昊說的，的確還是有些道理的。

  他在思索，孟川即將合道消失，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在葉凡思索的時候，石昊看著柳神的道場，突然又說道：
  “咦，孟叔叔怎麽還不出來，這也太久了吧，已經超過之前的任何一個人的告別時間了。”

  “莫非是不打算出來了？”

  葉凡的思考被打斷，頓時黑了臉。

  差點上了石昊的鬼當，被他給帶偏了。

  “你真是賊心不死！”葉凡對石昊說道。

  石昊笑了笑，“你不也一樣。”

  但正如石昊所說的那樣，孟川在柳神那裡待的時間，確實是有些長，超過了和其他人相見的時間。

  孟川很有談興，柳神也能接得上孟川的話，這一聊，時間便快速的流逝了。

  但再是能聊，也終有結束之時。

  孟川飲盡杯中之茶，看著柳神。

  “終是有分別之時啊。”孟川歎道。

  “未來再見。”柳神笑著說道，眼中有流光溢彩。

  “未來再見！”孟川認真的回應了柳神。

  雙方對視，默契的同時笑了笑。

  孟川起身離去。

  這一次分別之後，再相見就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後的事情了，並且也不知道有沒有再相見之日。

  關鍵的是，柳神只有祭道的境界，在孟川合道時，想要旁觀也是不行的。

  時光源頭處，全是混沌者，祭道……終究是差了一些。

  似葉凡他們還能在最後的時刻到場去送送孟川，柳神，則是沒有親自到場的機會了。

  在孟川即將走出柳神的道場時，其身後的柳神突然開口了。

  “都已經這個時候，已經這麽多年了……”

  “就別讓自己帶著遺憾走了。”

  孟川停步，轉身，看著柳神，眼神輕動。

  然後孟川衝著柳神點了點頭。

  “感謝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