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陳雨生盤腿坐在枯葉堆上,在兩人身前有一遝特製的撲克擺放。
起初,孫悟空由於只有一隻手臂可以自由活動,所以出牌時必須要靠嘴巴叼牌出去。
當玩的次數多了之後,孫悟空使用單手就可以同時做到持牌和出牌,而且出牌時只需手指輕彈,就能彈出自己想要出的牌。
打著牌,朱安問道:“孫兄,若有哪天你可以脫困,你最想做的事是什麽?”
“對五。”彈出兩張牌,孫悟空想都未想道:“回花果山,做個自在猴王,沒事的時候就四處會友。”
“王炸,一個九。”出完手中最後一張牌,朱安看了眼輸的呲牙的孫悟空,笑問道:“孫兄就沒想成個家,娶妻生子?”
見孫悟空一臉懵逼的模樣,朱安輕咳一聲道:“現在不止你牛大哥已經娶妻生子,就連我家的大小子都要成親了,你就從未考慮過找個道侶?”
聞聽此言,孫悟空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被嘲諷的怪異感覺。
一邊洗牌,孫悟空轉移話題道:“這個不急,以後再說。老陳,該你出牌了。”
這時,重新摸牌的陳雨生若有所思道:“晚輩家中後山之上有一群金絲猴,長的甚是漂亮,猴前輩若是嫌在此孤寂,晚輩願去‘請’一兩隻母...女猴,陪猴前輩解悶。”
“......”
朱安緊繃著臉,險些笑出聲來。
山底下,正摸牌的孫悟空咬牙笑道:“乖重孫,你孫爺爺現在舒坦的很,沒半點孤寂,就不勞你費心了。”
見孫悟空拒絕,陳雨生頗覺惋惜,那山上的金絲猴可是真的漂亮...
......
在五行山停留一日後,朱安直接回了書祉山。
經過鸚妖和黃老仙掐算,最終將朱涵虛和卯二姐成親的吉日定在了五日後。
在這五日時間裡,朱燃朱白等幾個小子早早來到,接著金角銀角兩兄弟也聯袂趕至,一同前來的還有他們那老的不成樣子的狐狸母親。
巴山虎和倚海龍抬著轎子從雲頭落下,金角銀角則在一旁嘖嘖稱道。
不得不承認,書祉山的氛圍要遠比他們的山頭好。
入眼看去,片片修理齊整的花草簇擁在山道兩旁,期間路過的小妖們也個個穿著得體,若不是這些小妖都有明顯的妖怪特征,他二人恐還以為這裡是一處人族修行的正統道場。
此時,巴山虎與倚海龍抬的香藤轎上,狐老太掀起遮擋轎子的青絹緯幔,探出紅潤的皺紋臉,眯著眼抽著旱煙袋讚道:“真是好景致,倒是個適合養老的好地方。”
遠處有巡山小妖見到金角銀角一行人等,當下便展開身法,來到跟前問話。
待得知是接到邀請前來赴宴的貴客後,巡山小妖連忙拿出手符,聯系風月狼出來接客。
等到第二日,穿著嶄新鴛鴦紅肚兜的紅孩兒駕著紅雲來到書祉山上。
與其一同前來的還有十幾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孩童,不過這些孩童發色各異,有的還長有獸耳獸尾,明顯都是山中精怪修成。
到了書祉山,紅孩兒好似出門遊玩的貴公子一般,理都不理前來詢問的巡山小妖,身前自有一幫穿著各異的‘非主流’孩童或者少年擋在他的身前。
無視小弟們和巡山小妖的爭執,紅孩兒直接用手符聯系上朱燃,讓他過來引他進去玩耍。
這邊,朱燃剛安頓好紅孩兒,紅孩兒的母親便緊跟著來到了書祉山。
鐵扇公主不同於紅孩兒,畢竟輩分在那裡擺著,朱安自然得親自前去迎駕。
帶著準新郎朱涵虛,朱安介紹道:“嫂嫂,這是我那大兒,這次便是他的喜宴。涵虛,這是你嬸嬸。”
朱涵虛正在興頭上,輩分什麽的早扔到了九霄雲外,當下就恭身一禮,甕聲甕氣的喊了聲嬸嬸。
瞧著豬頭人模樣的朱涵虛,鐵扇公主抿嘴一笑,一連說了好幾句誇讚的話來。
英俊瀟灑、儀表堂堂之類的話她自然說不出口,她能憑良心說的也只有身高馬大,頂天立地之類的誇讚之詞了。
將鐵扇公主與紅孩兒安排一處後,白虎洞天的姻親們也相繼趕來。
像這種小輩的喜宴,白朔自不會親自前來,不過也派了白元霜過來送上賀禮。
一同趕來的還有白棠、白羽、白乾、白鍥等小輩分的姻親。
帶著朱涵虛親自相迎,將自家老婆的娘家人安排妥當後,牛魔王才姍姍來遲。
不過牛魔王到來時,卻不是孤身一牛,而是騎著辟水金睛獸,與一個撫媚的少女同乘而來。
少女眼中時刻含著秋波,下了辟水金晶獸後,少女還伸手拉住牛魔王的大手,將之按在自己的蜜桃之上,嬌滴滴道:“大王,這金睛獸的背太硬了,硌的人家這裡生疼。”
牛魔王揉捏幾下,憐愛道:“美人受苦了,等晚上讓本王好好給你檢查檢查。”
牛魔王正在山腰和玉面狐狸打情罵俏間,得聞消息的朱安笑呵呵的迎了出來。
待到山腰,入眼看到頭生狐耳,身後一條蓬松大尾巴搖曳的的玉面公主後,朱安登時不淡定了。
心驚肉跳的閃現在牛魔王跟前,朱安傳音道:“你怎的把她帶來了?”
牛魔王聞言不明所以,疑惑開口道:“不是你邀請我過來參加你兒子的喜宴麽?你二嫂嫂也想出來轉轉,我便帶她一同過來了,有問題?”
何止是有問題!
朱安暗自道惱,也怪他事先邀請牛魔王時隻對他說了是朱涵虛的喜宴,未同牛魔王講,他邀請的還有鐵扇公主和紅孩兒。
“牛兄,你快些讓她離開!這次婚宴可還有鐵扇嫂嫂和侄兒到場,若嫂嫂看見...”
牛魔王聞言尾椎骨一緊,一股涼氣直入脊髓。
“你說什麽?你嫂嫂和紅孩兒也在這裡?!”
牛魔王牛膽一顫,驚出聲來。
見朱安一臉嚴峻的點頭,牛魔王連忙拉起玉面狐狸的手臂,急切道:“美人,我那婆娘和孩兒也在此處,你快快離去,莫要與他們撞見!”
玉面公主心中一陣膩歪,不喜道:“怕甚麽!她是公主我就不是公主?她是你婆娘,我就不是?”
說到此處,玉面公主又泫然欲泣道:“大王,奴家已將此身付與大王,倘若一直被鐵扇姐姐不喜,奴家還不如死在姐姐劍下,好讓姐姐出口惡氣,如此大王也能和姐姐冰釋前嫌。大王又何必讓奴家離開,奴家與大王廝守的這些年,已是知足,便是為了大王拋了這條賤命不要又有何妨。”
說著,玉面公主乳燕投懷般緊緊抱住牛魔王,將梨花帶雨的面容埋在牛魔王胸膛之間。
見玉面公主如此愛他,牛魔王心中一陣心疼,忙伸手攬住玉面公主腰肢,好言哄慰。
緊緊貼在牛魔王胸膛間,玉面公主嘴角翹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此時,朱安腦海中只有一個詞語形容玉面公主,那就是——
好茶!好綠茶的狐狸精!
好在,沒有發生鐵扇公主正好撞見這一幕的狗血劇情。
深情目送玉面公主騎著辟水金睛獸離去,牛魔王整理一下儀容儀表,然後笑道:“朱兄弟,你嫂嫂現在何處啊?”
“......”
好渣!好渣的牛!
寧和玉面公主真是天生的一對,這感情變換的都沒有一點卡頓。
“牛兄且跟我來,嫂嫂和侄兒現正在和別人賭鬥。”
“賭鬥?”牛魔王滿臉疑問。
嘴角一抽,朱安解釋道:“與嫂嫂侄兒賭鬥的是前來赴宴的一個九尾妖狐,也是個狐狸米...得道。”
精字差點脫口而出,好在朱安及時止住。
“那狐老太最愛打牌搓麻將,昨日她在山中閑逛,碰巧遇見紅孩兒和朱燃打牌,就硬擠進去,非要打上幾盤...”
牛魔王聽到這裡瞬間了然,紅孩兒受他母親影響蠱惑,對狐狸之屬異常厭惡,在這裡雖不能大打出手,但在牌局之上卻可以正大光明的出一口氣。
“牛兄可知他們賭的是什麽?”捏了捏眉心,朱安心累道:“賭的是磕頭,每輸一盤,輸的一方就要給贏的一方磕十個響頭,而且每磕一個還要喊上一聲爺爺或者奶奶。”
“而這賭注正是你家那頑皮小子提出來的, 狐老太若不應,他也就不答應與她一起搓牌。
牛兄也知道,我家那小子和紅孩兒一直要好,跟親兄弟似的,嫂嫂自然也站在紅孩兒一邊,那狐老太牌癮又大,幾人現在個個都磕的頭髮散亂好似瘋魔,唉...”
看著朱安心累的模樣,牛魔王尷尬的拍了拍朱安的肩頭,說道:“朱兄弟放心,老牛現在就去製止他們娘倆,不讓他們再給朱兄弟添堵。”
朱安忙說道:“談不上添堵,只不過大庭廣眾之下磕頭,實在有些不雅。”
“大庭廣眾?”
牛魔王準備詢問的話剛到嘴邊,就咽了回去。
兩人行走交談間,不知不覺已到了山腰廣場中,此時在廣場中央,一群人聚攏在一起圍觀著什麽。
仙識下意識探去,牛魔王正好看到鐵扇公主跪在中間,紅孩兒朱燃跪在兩側,三人一起咬著牙跪在地上向一老嫗磕頭喊奶奶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