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表三年前,此時正值仲春時節,枝芽萌發,福陵山之中到處都是鶯鶯鳥語,呦呦鹿鳴。
雲棧洞洞門處,朱涵虛深吸一口清氣,舒服的眯起了雙眼。
“今兒倒是個好天氣,不如出去逛上一逛,松松心神。”
神念微動,身後的洞門自動閉合。
接著朱涵虛禦空而起,直往遠處飛去。
穿過幾個莊子,越過幾戶人家,離了福陵山地界的朱涵虛很快來到附近的一處鎮子上。
鎮子不大,屬烏斯藏國轄製,在小鎮之中,酒家、醫官、菜場、畜禽交易場所樣樣不少,倒也算得上是五髒俱全。
鎮子周圍共有三個大莊,幾十家零落散戶,每到初一十五,鎮子便會舉辦集會,方便這些莊戶交易物品。
今日不巧,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所以鎮子之中並不熱鬧,隻醫館裡有個斷了腿的‘男人’不停哀嚎。
落下身形,朱涵虛搖身一變,化作個健碩憨厚的青年,步履穩健的踏入酒家。
“店家,還是老樣子,把你這的好菜,都給我端上來。”
櫃台前,正打盹的老掌櫃猛地抖擻一個機靈,當看到朱涵虛的模樣後,老掌櫃暗道一聲妖孽,不過還是樂呵呵的迎了上去。
“是朱公子啊,許久未見,朱公子還是這般年輕。”
對於朱涵虛,掌櫃並不陌生,早在二十年前掌櫃就認識了他,在這二十年間,對方來他這店裡的次數也有一二十次。。
而且,每次都能將他店裡現有的飯菜吃個精光,整個不似常人,倒像是個妖物!
老掌櫃開了大半輩子的酒家,南來北往的客人見的也不少,聽聞的奇聞異事數不勝數,甚至在外出采買食材之時,還遇到過長著狐狸尾巴,頭戴小帽的毛臉小孩問他,自己長的像不像人。
那天之後,他足足請了三個道士兩個和尚,還有一個異域大仙給自己清除邪穢。
如今見到消失數載的朱涵虛再度穿著數年前的服飾,長著數年前的模樣來到店中。
老掌櫃心中不慌那是假的。
不過人到了這把年紀,看的也透徹了許多,眼前之人是奇人異士也好,妖魔鬼怪也罷,只要按世俗的規矩來,都好說。
上罷飯菜,見朱涵虛吃的歡暢,老掌櫃也樂的笑開了花。
這次開張一天,又能歇業半年了!
此時店中並無旁人,老掌櫃左右無事便跟朱涵虛閑扯起來。
遠到臨莊的妙齡少女,近到鎮中賣豆腐的美人,見朱涵虛對此頗有興致,掌櫃的便投其所好,專講個中佳人。
“那賣豆腐的美人身量極好,引得那王屠戶三番五次翻牆去尋,卻不料終是被主家發現,那豆腐美人的丈夫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一棒子把王屠戶打暈,之後更是趁暈把小屠戶給屠了。誰能想到一代屠戶終被屠啊!”
“這事就發生在昨個,現在那王屠戶還在醫館裡痛呼呢!”
講罷鎮中王屠戶痛失二兩肉後,老掌櫃又說起了周遭莊子的美人。
待講到高家莊正招親的高三小姐高翠蘭時,老掌櫃笑眯眯道:“那高三小姐可是花容月貌,說是月上嫦娥都不為過,依老兄看,倒是與朱公子頗為相配,朱公子不妨也去試上一試,說不得就能拔得頭籌,當上那高家的上門女婿,一並得了高家的家業和美人。”
“月上嫦娥?”
朱涵虛眉頭一挑,問道:“那高家莊在何處?”
......
兩個月後,高老莊。
朱涵虛身穿汗衫,手持自穢了寶光的釘耙,遊刃有余的在數十畝地裡來回翻土。
待晌午‘累’時,朱涵虛還會凝聚周圍的水汽,作汗流浹背狀,引的田邊看望的高翠蘭拿香帕給他擦汗。
田地一旁,高老和高老夫人正面帶滿意微笑,頻頻點頭。
“這兒郎哪都好,就是吃的太多了。”高老看著高才費力挑去的包子熱湯,面露憂色。
得虧他家大業大,不然還真包養不起這漢子。
高老夫人替朱涵虛辯護道:“人雖吃的多,可乾的也多,隻一人便抵得上兩頭牛,十個壯漢,這身體可也不是普通漢子能比的了的。依我看,就他了,像這等吃苦耐勞,肯乾活的年輕人,可比那些個中看不中用的強多了。”
高老捋了把胡須,點頭道:“也罷,等晚間我再問一問,看他那外地的父母可否趕過來商討一下婚事,畢竟是上門女婿,這上門後那就是我高家的人了,與他家也就斷了乾系。”
高老夫人笑道:“還商討什麽,他不是說他家裡還有四個兄弟,爹娘自有人照顧,而且他早就脫離門戶,在福陵山有了自己的家業,那還聯系他爹娘做什麽。”
此時,正吃著包子的朱涵虛忽的一頓,對旁邊的高翠蘭說道:“翠蘭,我去那邊辦點事。”
看朱涵虛指向遠處一土包後,高翠蘭瞬間明白,當下俏臉一紅,含羞嗯了一聲。
見高翠蘭如此模樣,朱涵虛心中大熱,那眸子裡就像住了頭惡狼,想一口將之囫圇吞了。
“你這樣盯著我做甚,還不快去!”高翠蘭嗔了他一眼,滿臉都是羞不可耐。
嘿嘿一笑,朱涵虛起身來到土包後。
見土包擋住了高家人的視線,朱涵虛搖身一變,化作原本模樣。
拿出手符,看著卯二姐的番號,朱涵虛心底終究是有些發虛,醞釀了會情緒,他這才接通手符。
“娘子,可是想相公我了?”
手符對面,不知為何最近總有些心慌的卯二姐開了口:“嗯,相公何時能回來?”
頓了頓,卯二姐又道:“相公若不得空回來,我可以過去陪相公兩日。”
說到此,手符中的卯二姐輕咬下唇,整個臉熱的像染了紅霞。
半年未見,她對朱涵虛也是想的緊了。
土包後,蹲在地上的朱涵虛心中一緊,連忙道:“娘子且再等等,觀音菩薩已讓我暫時入了佛門,要守那清規戒律。你此時來了,若惹怒了他可就不好了。”
“我就是那麽一說,你急個什麽。莫非你在外面養了別的女妖精,怕我過去撞破你的好事?”卯二姐笑言道。
土包後,朱涵虛壓下心頭狂跳,柔聲道:“娘子莫要胡說,為夫疼你還來不及, 哪有心思去養別的女妖精。”
翠蘭可是正兒八經的美人兒,哪能是妖精!
甜言蜜語聊了大半晌,卯二姐這才放心的掛了手符。
此時田邊,高老夫人眼看著準女婿許久未現身,不由嘀咕道:“乖女說他去地裡方便,怎的會這麽久,可別是出了什麽事。”
說著,高老夫人就想讓高才過去看看。
一旁,高老爺撫須笑道:“你呀,平時挺精明的,怎的今日倒糊塗了?”
高老夫人奇道:“這話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人吃多少你又不是沒看到,吃那麽多,排出去的肯定也多,許他一回出的量,就好比別人十日出的,自然用的時間多些。”
地邊,高才張口結舌道:“那他肚裡得有多少屎啊!”
高老聞言臉一黑,斥道:“渾說什麽,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