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敖摩昂聽到朱安的話,不由笑道:“朱天使不必過於憂心,那明珠本就是陛下賜予我西海之物,三弟此舉若往嚴重了說確實是重罪,不過畢竟事出有因,只要三弟在禦前好好解釋,頂多也就是責罰些許,談不上凶險。”
朱安頷首點頭,未再多言。
如果真能如敖摩昂所言一般,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不過天庭若真下了重責,其實也沒什麽。
頂多也就是白龍化白馬,等十萬八千裡過去,又是一條好龍。
此時,西海龍宮,龍母寢宮之內。
龍王敖閏眉頭微皺,在他身側,敖烈的生母正坐在桌案旁抽泣。
繡帕擦拭著眼角,龍母難掩心痛,只求敖閏莫要把敖烈帶去天庭問罪,若果真要去問罪,也是她這個生母管教不嚴,合該由她前去擔過受責。
敖閏背朝龍母,腦仁生疼的看著身前的珊瑚盆景。
捏了捏眉心,敖閏解釋道:“那逆子今日在大庭廣眾之下口口聲聲說殿前明珠是他故意縱火燒毀,當時除了元命真君外,還有許多天庭仙神在場,如今怎能不帶他前往天庭認錯?”
“那忤逆子也真是失了智,在偏殿時,天庭的天使官兩次為他辯護,他都不曾珍惜,現在已是覆水難收,你讓我怎麽為他開脫?”
龍母再度抽噎起來,哭著哭著,她忽的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憤恨道:“烈兒癲狂至此完全是因碧波潭的賤婢所致,那賤婢不死難解我心頭之恨!”
素手攥緊繡帕,龍母抬首看向敖閏,咬牙道:“大王,無論烈兒將來會遭受何種責罰,那萬聖公主都要為她的作為付出代價!”
敖閏未有多想,點頭道:“我已讓鮍將軍前往碧波潭,想來這兩日萬聖龍王就會趕來龍宮給我一個說法。
夫人且放心,我西海多年來盡職盡責,那明珠也是陛下所賜。既然賜下了,那便是我西海之物,即使損毀,想來也不是什麽大的過錯。
只要我帶著烈兒去天庭主動認個錯,陛下必不會為難與他,頂天了也就是打他幾鞭子,不會有事。”
......
南瞻部洲,荒郊野外。
朱安自西海離開後,原打算直接回白虎洞天,之後便與白朔一起前往天庭參加朝會。
卻不曾想剛邁步走出龍宮,便接到了黃老仙的手符通話。
通話之中,黃老仙的語調異常慌張,口口聲聲說回書祉山的途中風信子得了急症,腹痛難耐,如今雖好了許多,但經過黃老仙的診斷,竟意外發現風信子有了胎氣!
朱安聞言眉頭緊鎖,當下便掉轉方向直往黃老仙所在之處飛去。
風信子可是他的老夥計,雖然這家夥貪財貪玩,好吃懶做,常因泡母馬而耽誤修行,為馬也不著調,完全沒有身為坐騎的覺悟,但除了這些缺點之外,它還是為了這個世界二氧化碳的充沛添過一份力的,所以也並非一無是處...
如今對方身患怪病,朱安怎能坐視不管?
一路風馳電掣,不多時朱安便來到了南瞻部洲一處荒郊野外。
此時冬雪飛舞,北風呼號,在一個廢棄的舊亭中,風信子早已化作本體模樣躺在亭中地面上直哼哼。
在它旁邊,黃老仙升起一堆柴火,燒了一壺熱水道:“老朽燒了靈泉水,裡面加了靈乳,你先喝些暖暖身子。”
風信子聞言兩隻前蹄往前扒拉幾下,掙扎著將頭拱進蹲在地上的黃老仙懷裡。
黃老仙看著大腿上諾大的馬頭,嘴角一抽。
得,還得讓他親手喂!
將熱水倒入碗中,黃老仙用手撐起風信子的馬頭,一邊溫柔的哺喂,一邊問道:“怎的突然就懷上了?風信子,你莫不是匹母馬?”
風信子聞言險些嗆到,掙扎著用前蹄撐起上半身,它急道:“哪個是母馬,你看我這哪裡像母馬?”
說著風信子抬起一條後大腿,露出了自己的性別。
“啊這...”
黃老仙猶豫片刻,咂摸著嘴道:“聽聞上古時期有許多異種都是子母雙生體,你不是常說自己是上古魔駒后羿,說不定...”
“不可能!”
風信子呼哧從地上站起,繼而腹中一陣湧動,它竟然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乾嘔一聲,身前的黃老仙連忙避開,而後皺眉道:“快躺下,莫要動了胎氣。”
“......”
一口孕氣憋在喉頭,風信子想要狡辯幾句,但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辯解的言辭。
聽話的趴臥在地,風信子聽著北風的呼嘯,看著火堆明滅不定的火光,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
它祖上莫非真是子母同體不成?
黃老仙盤腿坐在火堆旁,拿著一根細棍挑撥著滾燙的火炭。
......
按照黃老仙說的位置,很快朱安就來到了附近。
仙識覆蓋掃過,不遠處一個老舊的亭子進入朱安視線。
按下雲頭,朱安閃身落下。
“山長(嗯哼哼~)”
黃老仙打招呼的聲音夾雜著風信子陡然提高的呻吟聲響起。
點點頭,朱安邁步來到風信身前蹲下,撫摸感知了一下風信子的肚皮,又翻了翻對方的馬眼眼皮,朱安倒吸一口涼氣。
“怎會如此?這不合常理啊!你一匹公馬怎會有了胎氣?莫非...”
摩挲著下巴,朱安還未繼續往下講,黃老仙便接話道:“山長也認為風信子是子母同體?“
“......”
子母同體?這個由頭好!
地面上, 風信子再度掙扎著撐起上半身,羞惱道:“絕無可能!我風信子自幼起就隻對母馬有興趣,不然我生父也不會在我成年後將我逐出馬群。”
“再者,你看我這裡,哪有母馬的形狀?”
看著風信子抬起的大馬腿,朱安眼皮一抖,說道:“怎麽不可能,不然怎麽解釋你勾搭了那麽多母馬,而那些母馬卻無一個為你添下子嗣的,說不定就是因為血脈原因。”
“那我母親為何就能生下我?”
“你都說你的血脈是承自你母親了,說不得你母親原先就和你一樣,直到懷了胎,才嫁給你父親接盤。”
“這...”
風信子瞪大馬眼大腦宕機片刻後,狐疑的看向自己的大腿根部。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