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賀洲,一座連綿八百裡余裡的山脈上空。
朱安與二兒子朱燃站在妙妙雲上,此時兩父子均面色通紅,好似被日霞映照一般。
雪白的妙妙雲也變成了一朵火雲,紅通通的就像是塊火炭!
不過此時的妙妙雲與火炭相比也差不到哪去,雲上的朱安與朱燃都有道行在身,自是不覺得腳下的雲有多燙,倘若換作常人,此時怕不是已成了熱鍋上的螞蚱,急得亂蹦噠。
朱燃貪戀的吸了口空中的火氣,熱烘烘的氣息周遊肚腹,就好似冬日裡喝了口熱酒般令人暢爽。
“爹,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好的地方?”
看著朱燃小臉紅撲撲的,滿是喜悅的模樣,朱安伸手撫了撫他的頭,笑道:“喜歡就好,日後可要在這寶地好好修煉,還記得爹之前給你說過的紅孩兒麽?他比你小,卻也擅長火法,你可莫被他比了下去。”
朱燃舉起小拳頭,躊躇滿志道:“我打記事起就玩火,他怎麽比得過我!等下見到他,我就讓他看看我的火龍有多大!”
朱安聞言失笑。
朱燃口中的火龍是一種常見的控火之法,以這種火法凝聚出的火龍不僅能用來對敵,還可以憑借火龍的大小和凝實程度,來判定使用者的控火實力。
現在朱燃調起全身法力催動,已能凝聚出十幾丈長的凝實火龍,對此朱安也還滿意,不過想到那個同樣精通火法的紅孩兒...
搖搖頭,朱安朝朱燃問道:“普通火焰凝聚成的火龍不算,我且問你,你憑三昧真火能凝聚出多大的火龍?”
朱燃自信的笑容一滯,小聲嘟囔道:“我用三昧真火凝聚出的火龍是小了一點點,但肯定也比那紅孩兒的大!”
朱安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駕著雲,父子倆沿著火焰山一路前行。
不多時,有一座城池出現在朱安視野裡。
城的城牆是由赤色磚石壘砌,在妙妙雲上往下俯瞰,入眼城中的住宅屋頂盡是由紅色的瓦片鋪設,就連城中的道路都透著紅色。
“這裡的景觀倒也別致。”
習慣性的拿出手符收錄了火紅城池的景色後,朱安對朱燃說道:“爹給你個任務,你下去找到土地,問問他這是什麽城,再問問你二舅在的翠雲山在什麽方向,距離這裡有多遠,你要完成的好,爹就獎勵你一個好東西。”
聽到有好東西獎勵,朱燃興奮應下,接著便火速的跳下妙妙雲,朝地面遁去。
雲上,朱安收了妙妙雲,施展隱身之法,斂了自身氣息,尾隨兒子往地面遁去。
此城的名字朱安早就了解過,翠雲山在何處他也心中有數,至於為何要讓朱燃重新打聽這些......
好不容易出門一次,自然要借機好好鍛煉一下孩子。
下了雲頭,落到城中,朱安不遠不近的綴在朱燃身後。
在城中左顧右盼,好奇打量的朱燃並未發覺。
來到一個蒸糕鋪,朱燃猶豫片刻,取出了一條新鮮的大魚,然後對著蒸糕鋪的老板娘說道:“我能不能拿這條魚換你兩塊這個東西?”
蒸糕鋪的老板娘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小少年手中拎起的魚。
待反應過來後,負責賣蒸糕的老板娘連忙轉身對鋪子裡正揉米面的男人喊道:“夭壽了!當家的快來!魚,我看到了魚!多少年了,我又看到魚了!”
“啥?魚?!”
鋪子老板支棱著兩隻沾滿米面的手,快步來到鋪子門口。
看著朱燃手中切切實實的大魚,鋪子老板驚道:“乖乖,沒想到還能在四海城見到新鮮的魚,真是活見鬼了!你這小孩從哪裡得來的?”
朱燃心中一動,
四海城?隨口尋個緣由應對幾句,拿著大魚跟鋪子老板換了兩包蒸糕後,朱燃並未離去,而是靠在賣蒸糕的木板上,和店鋪老板、老板娘聊了起來。
當打聽清楚此城信息後,朱燃這才拎著蒸糕,滿臉喜色的飛向城外。
此城名叫四海城,乃是八百裡火焰山附近唯一的一座大城,其它的都是附擁依靠在四海城周邊的小村小鎮。
四海城原本並不叫四海城,而是叫青蘆城,後來因天降烈火,八百裡的青山都變成了火炭,乾旱炎熱之下,城中主事之人便把青蘆城改名為四海城,以期望有四海之水澆滅這火焰山,好讓這方土地重回青春。
完成爹交待的任務後,朱燃又在城中尋人問起了翠雲山的方位。
待打聽清楚,朱燃不再停留,飛身便往朱安所在方向飛去。
城中街道上,朱安面露微笑的點了點頭。
孩子長大了啊!
閃身提前遁回到原處,朱安喚出妙妙雲,雙手背負,好整以暇的看著不遠處拎著糕點回來的朱燃。
“爹!我打聽到了,這座城原名叫青蘆城,後來因......”
興衝衝的把四海城介紹完,又說了翠雲山的方位後,朱燃剝開包裹蒸糕的草紙,說道:“我還拿魚換買了兩包蒸糕,爹你嘗嘗!”
笑呵呵的接過熱乎乎的蒸糕,朱安吃完拍了拍手,說道:“爹之前說過,你能完成爹交待的任務,爹就送你一個禮物。”
朱燃收了蒸糕,眼睛明亮的看著朱安。
笑了笑,朱安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袋火丹外加一張彈弓。
此彈弓與朱安前世見過的Y形彈弓不同,倒與長弓長的酷似。
不過射箭的弓,用的盡是弓弦,而彈弓用的則是加了‘小碗’的弓弦。
小碗處於弓弦中間,剛好能使一枚彈丸扣在碗中,擊射時與操使弓箭的方法無異,不過弓箭射的是箭,而彈弓卻不止可以射箭,還可以將彈丸放入弦碗中,發射彈丸。
這種彈弓即是一種暗器,也是一種玩物,不然世俗間也不會有‘挾彈王孫’這個詞了。
不過玩物與玩物不同,常人用的彈弓都是普通弓身,弓弦也是常見的動物筋絲或人發雜絲等尋常物所做,彈丸也不過是泥丸或者石子鐵丸。
而朱安給朱燃做的彈弓卻是軟佘金外加魔蛟筋所製。
魔蛟筋是在監兵府從食神殿領來的蛟龍肉裡所得,就連弓弦中間的弦碗也是蛟龍骨所製。
瞧著朱燃驚喜的接過彈弓,朱安又將一袋來自兜率宮的火丹遞與朱燃。
“這是火丹,可當做彈丸使用。”
見朱燃就要拿火丹試射,朱安忙製止道:“這火丹威力不俗,便是金仙中了,也可傷得,你隻可拿火丹防身,卻不可隨便使用,何況這火丹也沒多少,你要浪費了可就沒了。”
再取出一袋玄鐵丸,朱安笑道:“先拿這個試手,等將來你把準頭練好,再用好的彈丸。”
接過彈丸,朱燃迫不及待的拉弓開射!
玄鐵彈丸由弦碗彈出,好似流光一般極速竄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串破空之音。
朱燃興奮的拉了拉弓弦,這彈弓著實讓他稀罕。
魔蛟筋製成的弓弦韌性極強,若繃的太緊朱燃必將難以拉動,所以朱安事先將之調松了些,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朱安駕著法雲不疾不徐的往翠雲山飛去,在朱安身旁,朱燃不停的射著彈丸。
隨著一枚枚彈丸射出,朱安腦海中奶爸積分+20+15+10+10+10+8+8...的提示不斷。
此時,翠雲山芭蕉洞。
牛魔王正與鐵扇公主坐在石桌旁談話,一旁一個身著紅色肚兜的孩童正在踢玩繡球。
“孩兒,莫再玩鬧了,等下就有客上門,你可還記得怎麽說?”鐵扇公主叫停紅孩兒,並伸手示意讓他來到自己跟前。
紅孩兒聞聲走到鐵扇公主身旁,任由鐵扇公主給他整理衣襟,說道:“知道,他是白小叔、白嬸母的妹夫,也是爹的友人,我見面要喊他叔叔。”
鐵扇公主聞言莞爾一笑,接著用手指刮了下紅孩兒的小鼻子,誇道:“我兒愈發懂事了,可見沒白跟著你白嬸母學。”
牛魔王呵呵一笑,剛要開口說話,卻忽然眉頭一挑,說道:“來了,他已經到了。”
鐵扇公主聞言仙識一展,同樣發現了距離翠雲山百裡之外飛來的法雲,在法雲之上,站著的正是朱安朱燃父子。
“走,白兄弟迎他去了,我們也去。”
說著,牛魔王當先邁步朝洞外行去。
翠雲山外。
朱安遠遠的就看見二舅子白煜帶著小兔妖迎了過來。
來到近前,朱安朱燃分別與白煜打了招呼。接著,朱安微微側目,看向了白煜身旁溫婉而立的小兔妖。
只見當年支棱著兔耳,扎著兩條白色小辮的小兔妖已經徹底化了人形。
沒了兔耳,兩條小辮也解開盤了起來,象征著已經出嫁。
小兔妖在書祉山時給朱安的印象是乖巧可愛,現在她帶給朱安的直觀感受則是溫婉恬靜。
白書瑤見朱安看向她,有些赧然的垂下臻首,低聲道:“山長。”
一旁的白煜不樂意了,眉頭一挑,說道:“喊什麽山長,喊他朱安就是。”
說罷,白煜又看向朱安,笑呵呵道:“朱安,你還愣著做甚?還不快快給你二嫂嫂見禮問安!”
“......”
沒好氣的瞪了眼白煜,朱安轉首看向白書瑤,無奈道:“二嫂。”
白書瑤抿嘴一笑,白煜則直接哈哈大笑,好似拐走書祉山藏書閣的管理員是種極可樂的事一般。
呵呵一笑,朱安似笑非笑道:“舅兄可知是誰提議讓燃兒來火焰山修行的?”
“誰?”白煜下意識接話。
“白朔。”
“白...”正滿面笑意的白煜忽然頓住,表情卡了一歇後,白煜方才結結巴巴道:“我...我父王?”
朱安點點頭,走到白煜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
給他傳遞一個你保重的眼神後,朱安便快步朝白煜身後迎去。
在白煜身後,牛魔王一家已經飄然而至。
“牛兄,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笑著迎向牛魔王,牛魔王笑呵呵道:“好的很,朱兄弟也不差,聽白老弟說,你可是娶了神君的女兒,生了五個孩子,比白老弟家的還多一個,真是羨煞了為兄。”
“哪有什麽可羨慕的,孩子本就頑皮,生了這許多,每日頭疼都來不及。”朱安謙虛的搖搖頭,而後看向鐵扇公主,拱手揖禮道:“這位就是嫂嫂吧,小弟這廂有禮了!”
鐵扇公主連忙閃身躲開行禮的朱安,與之見過後,便伸手扯了一下正好奇打量的紅孩兒。
紅孩兒明白娘親用意,忙上前兩步,學著朱安先前拱手作揖的模樣,稚聲道:“小小叔在上,紅孩兒這廂有禮了。”
小小叔是什麽鬼?
旁邊鐵扇公主嗔怪了下紅孩兒,笑著解釋道:“這孩子一直管白煜兄弟叫小叔,你是白煜兄弟的妹夫,所以...”
朱安哈哈一笑,而後忙從儲物袋裡取出一隻火紅色的紙鳶遞與紅孩兒:“這是小小叔親手給你做的火鳶, 你可以把它變大,騎著它飛到天上玩。”
紅孩兒好奇不已的接過,旁邊鐵扇公主再次扯了下正端詳紙鳶的紅孩兒,說道:“還不謝謝叔叔。”
紅孩兒收了紙鳶,連忙再度學著朱安之前給鐵扇公主打招呼的模樣,拱手作揖道:“紅孩兒這廂謝過小小叔。”
這紅孩兒怎的這般有趣?這哪有他印象中頑劣的樣子?
受了紅孩兒的大禮,朱安忽然反應過來,忙拉過身側站著的朱燃,說道:“這是你牛叔,這是你嬸母,快打聲招呼。”
一身紅衣的朱燃眨巴眨巴眼,而後也學著紅孩兒那般,給牛魔王和鐵扇公主作揖行禮。
兩個孩子先後相似的模樣,引得在場眾位大人哈哈大笑。
牛魔王是個粗糙的牛,受了朱燃的禮便沒了下文,鐵扇公主則不同,見朱燃見禮,她忙從腰間鑲花百寶囊裡取出了一柄極其漂亮的小刀,送予了朱燃做見面禮。
這邊見完禮,朱安好奇的看向白煜,問道:“你家的孩子們呢?以前在手符裡聊天時,我可是有看到,我那幾個侄子侄女也都不小了,怎麽沒有帶出來?”
白煜聞言歎了口氣,說道:“我那幾個孩子隨她娘,性子極靜,也怕見生人,牛兄和嫂嫂還好,都相熟了。可一說要帶他們來見你,就個個尋理由呆在洞裡不肯出來。”
朱安聽完白煜所言,敏銳的捕捉到了‘洞裡’這兩個字。
怎麽會呆在洞裡?
這個洞該不會是他想的那種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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